第三十九章 風雨前的平靜
安陽城的城頭上,方奎目光平視,遙遙地望着官道的盡頭,一臉的沉重。
“爹,在等柳東雁呢。”方福遠緩緩走到父親方奎的身旁,也是目光看向官道的盡頭。
這條官道正是通往坦安城,如果柳東雁來報仇,就會從這條官道而來。
方奎目光仍然看着路的盡頭,一句話也沒有說。創業難守業更難,年輕時創業可以憑着一股子熱血一股子狠勁打拚出一份事業,但是如今方家卻是兵敗如山倒,只能退守安陽,若是柳東雁一到,只怕連安陽也是守不住了。
“該來的還是要來的。”方福遠安慰道。
“你倒是看得很開。”方奎無奈地笑了笑,說道:“爹已經是一把年紀的人,早就活膩味了,可你還年輕,是爹對不起你。”
“爹,您這話……我是方家的子孫,我是您的兒子,為方家而死是我的榮幸,孩兒毫無怨言。”方福遠平靜道。
在上一回的較量中,柳東雁臨陣悟道,已經晉級到了道者境界,回去鞏固了境界之後的柳東雁一定會更加的難以對付,不論是自己還是父親方奎都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只要柳東雁一到,他們能做的只能是掙扎,隨後便是被柳東雁虐死。
風雨yù來,方福遠的心境竟然是出奇的平靜。
或許是他知道,在實力的面前,此時的方家已經毫無辦法,再憤怒也只是無用。
“爹……”方福遠yù言又止。
“有什麼事就說吧,再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了。”方奎撫了撫城牆,輕嘆道。
“爹,天兒他……”
“不要說了,他殺了柳家的四子,這個你是親眼看到的,柳東雁豈會放過他?”方奎微微地發怒,打斷了方福遠的說話。
“可是爹,天兒他這樣做也是為了就咱們方家啊。”方福遠道:“爹您當時不也是準備要以自爆的方式殺死一兩個么?”
“天兒雖然不能練氣,但是他能殺死四個凝丹後期的修士,這就足以證明天兒他並不是像爹想的那般無用。”
“雖然以後幾乎沒有再進一步的可能,但是至少天兒他能夠媲美一個凝丹後期巔峰的修士。”
“你……”
方奎臉sè有些難看,方福遠一連串的說話使他的內心也是有一些難受,畢竟方天才只是一個八歲的孩童,如果可以,方奎又何嘗願意送自己的小孫子去死?
“爹,您還是把天兒送走吧。”方福遠懇求道。
“不行!天兒不死,柳東雁豈會善罷甘休?”方奎臉sè一冷。
“為了你大哥他們四人,天兒必須留下來,只有這樣才能平息柳東雁仇恨的怒火,如果天兒也跑了,那時柳東雁便會不顧一切地去追殺,到時候被追殺的可就不僅僅是天兒一個人了。”方奎說道。
“天兒是你的侄子,但是他更是我的小孫子,你以為我願意讓他去送死?你可以為了家族去死,為什麼天兒就不可以?!”方奎袖袍一揮,冷臉說道。
“天兒,我已經儘力了,要怪就怪你生在方家吧。”方福遠心中一黯,雖然父親方奎說的有一些道理,但是方天畢竟還是個孩子。
看到父親這樣堅定的態度,方福遠也只是能在心裏為方天不平罷了。
在方奎父子為了方天的去留髮生口角的時候,方天已經是從對《萬宇》的參悟中回到了現實的世界。
“太深奧了!怪不得這一百多年來都沒人練成。”方天雙手揉了揉太陽穴,長長地吐了口氣。
《萬宇》乃是一門空間屬xìng的功法,是龐家一位前人在地底深淵所得,但是在得到之後的一百年時間裏,總共有一百多人修鍊過,但是這一百多人里卻沒有一個人將其修鍊到大成,方天原先還是對此嗤之以鼻,但是此刻的他卻是也體會到了其中的困難。
空間根本就是無形之物,又是極其虛幻的存在,其修鍊難度由此可見一斑。
一個小盒子可以存在一個空間,一座房屋也可以是一個空間,無邊無際的天地也可以是一個空間,只是這其中的定義不一樣,到底功法《萬宇》裏的空間是指那一方面的空間,方天一直不得要領。
“難道是佛學中的一花一世界那個空間?這也太玄奧了吧?”方天皺眉。
方天甚至把前世自己所了解的“空間”也代入到了功法當中,但是還是一無所獲。
“空間,空間,空間……”方天隨手拿起一塊小點心,在房間裏踱着步子,思索着。
“《萬宇》這門功法中的第一層就能做到隔空攝物,這隔空攝物到底跟空間有什麼關係?用強悍的靈力不也也一樣可以做到隔空攝物么?”
“我還是試試吧。”
方天把手上的點心一把塞進口中,拍了拍手掌,執手成爪,有模有樣地做了個架勢,對着桌上的茶杯調動體內的靈力,猛地一吸。
嘩嘩!
一小股氣流突然在掌心前涌動了起來。
“呀!”
但是緊接着,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掌心處傳遍了全身。
“怎麼會?難道是我的靈力不夠強悍?”方天心中疑惑,這跟前世的小說中寫的完全不一樣。
其實道理很簡單,只是方天身在其中,看不清楚罷了。一個修士單純地用靈力去製造一股氣流,形成一股迴流的風,這股風又能有多強大?在自然界中三四級的風也不能把一個倒扣的茶杯吹動,方天想要靠靈力形成的氣流將一個茶杯吸納到自己的手中,無異於痴人說夢。
再者單一、極端地靠一處去吸收調動外界的靈氣,手不疼才怪了。
“看來修為還不夠啊。”方天感嘆。
篤!篤!篤!
“少爺!”門外響起了年伯的聲音。
“進來!”
“少爺,老奴有件事情想要對少爺說。”年伯期期艾艾地說道。
“說吧。”
方天也沒當一回事,現在方家大敵在前,許多人都已經是離開了方家,年伯雖然是方家的老臣子,但是生死面前,選擇離開就是選擇了活路,方天也是能夠理解的。
“少爺,在說之前請少爺恕老奴多嘴,若是少爺覺得無關緊要,就當老奴從來沒有說過。”年伯心一橫,說道。
方天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但是那一天無意間聽到老太爺方奎與方宗遠等人的談話后,年伯一直為眼前這個七少爺方天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