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好久不見

硬座車廂里，有很多人，都是大包小包的。

仔細觀察一下就會發現，一大半的人，臉都黝黑黝黑的，手上佈滿了老繭。

他們這些人，都有一個特點：眼裏沒有光，對生活充滿希望的光，只有獃滯，似乎是對自己的生活認了命，能活着就好。

鹿小元太了解這種眼神了，他自己偶爾照鏡子的時候，就沒有光，只是得過且過就行，沒什麼太大的追求。

通過他們的聊天得知，這些人是要去XJ，也就是鹿小元的第二故鄉，摘棉花，進廠子，工地上打工。

南方的夜晚降臨的很快。

車廂里充斥着各種零食，方便麵，腳臭混雜的味道。

鹿小元的對面坐着兩個中年婦女，她們臉上也都佈滿了褶皺，聽到她們操着一口流利的四川話交流，鹿小元無奈的撇撇嘴，他實在是聽不懂啊！

凌晨一兩點的時候，往車廂看去，有好幾個人躺平睡在座位下面，腦袋都在過道里擺着，路過上廁所的人每次經過都要叫醒他們挪一下腦袋，總不能從人腦袋上跨過去不成。

鹿小元睡意來的很晚，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墊在腿上，腦袋放在外套上，總感覺很彆扭，腰彎着很難受，可這是唯一能睡着的辦法了，總不能靠在隔壁大媽肩膀上吧！

一晚上他醒了很多次，每次醒來都腰酸腿疼的，只能站起來活動一下僵硬的手腳。

外套上清晰可見的哈喇子印，實屬有點埋汰，索性拿了兩張濕巾墊在下巴上。

時間過的很快，天也漸漸的轉亮了，距離到老家的路程還有一個小時。

鹿小元想到馬上就要回到老家了，頓時整個人就精神了起來，他馬上就要到站了，可以去吃火車站廉價卻很好吃的牛肉麵，可以見到爺爺奶奶了，他還沒打電話告訴他們，他要給自己爺爺奶奶一個驚喜。

他終於可以見到自己家羊圈裏很可愛的小羊羔和貓咪。

“武威站快到了，要下車的乘客看好自己的行李，不要落在車上了”車廂里傳來乘務員的呼喊聲。

鹿小元拿出自己的行李檢查起來，重要的東西都在。

“武威站到了”廣播裏響到。

鹿小元早在半個小時以前就已經等在了車廂下車口，他已經迫不及待要出去了！

乘務員打開車門，鹿小元兩三步就沖了出去。

深深的呼吸一口氣，很清新，'爽啊“比起車廂里的空氣，一個天一個地。

出站的過程中耳邊傳來濃重的武威方言口音，鹿小元覺得這些聲音都很親切。

找到了一家老字號牛肉麵，還是七塊錢的價格，跟多年以前一樣，沒漲價。還是熟悉的口味，硬座車廂熬了一夜所造成的身體疲憊，也在此刻緩和了不少。

在客運站坐上開往村子的客車，撥通了爺爺奶奶的電話：

“喂，奶奶，你們現在在幹嘛”

...

'司傅，前面的那個村口停一哈！“鹿小元說話聲音帶着一點顫抖。

拎着大皮箱的鹿小元遠遠的就看到自己的爺爺奶奶在門口張望.....仔細去看，就發現他們的眼睛裏紅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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