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9章]·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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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遼的一張嫩臉漲得通紅,小蟬姑娘對他的關切,讓他一時之間沒了方寸,他結結巴巴說道:“多謝,多謝小蟬姑娘……”話雖如此,卻仍是十分堅決地把小蟬的那一份早餐推回過去,他說:“小蟬姑娘,我……吃飽了……”說著話,一溜煙逃得遠遠地,再也不敢面對小蟬的粉面桃腮。
“大王,我去給你和小蟬姑娘打水去……”張遼的聲音越來越遠,很快連人影都看不清楚了。
靳文遠哈哈大笑,待張遼走遠了,他笑着說:“你看,反間計失敗了不是?不過這也沒什麼,一回生兩回熟,下次改進,爭取讓張遼這隻獃頭鵝對你言聽計從……對了,有句話叫什麼來着,‘好女也怕惡漢磨’,你可以反過來理解,‘好漢也怕美女磨’,這就對了……”
面對靳文遠的調侃,小蟬的一雙妙目閃過無辜地眼神,她羞怯地說:“大王說笑了……”
“喝,居然說話了,不簡單啊……”靳文遠又捏她下頜,把她的臉正對着自己,搖頭說道:“我就不信你心裏已毫無芥蒂……來,給本大王笑一個,笑得滿意了有賞……”
小蟬滿臉都是羞意,她的眼瞼低垂,一雙美眸的睫毛又長又翹,天然而不加修飾,偶爾抬眼一瞥,那種欲語還休的風情,卻是讓人怦然心動,簡直不能自已。
“真的不惜血本了啊……”靳文遠愕然,小蟬雖然沒有露出笑容,不過,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來的表情,卻是被她模仿得惟妙惟肖幾可亂真,從邏輯上來推論,小蟬應該不會對靳文遠有所好感--若非如此,靳文遠還真有可能被她給迷惑住、誤以為小蟬對他有特別的意思呢。
“看你這麼賣力,本大王不有所表示,倒是顯得小氣了啊……”
靳文遠呵呵笑着,這時候,張遼提着個水桶,滿滿的一桶水。
“大王,我再去打水……”
“去吧去吧,沒事別來打擾我和小蟬……”靳文遠看到小蟬臉上閃過驚慌之色,促狹地對着她擠了擠眼睛。
“大王,奴婢……奴婢想到處走走,看看四周風景……”
“你確定?”靳文遠似笑非笑,他張羅着茶具與電爐,順便拿凈水藥片把張遼打來的水處理了一下,或許是因為大王“淫威”已深入人心,小蟬一時不敢離開,站在原地躊躇不已。
不一會兒,簡易餐桌上擺放好了三個玻璃杯,靳文遠分別在三個杯子裏搓了一小撮極品龍井。
小蟬很快就被靳文遠的舉動給吸引了,當然,主要還是三個玻璃杯太過注目,其外觀晶瑩剔透,毫無瑕疵,彷彿是天上的仙器,人間哪能有此神物。
靳文遠笑道:“放心吧,裏面的不是毒藥,吃不死你的。”
小蟬臉一紅,扭頭看向別處,開始的時候她的確有此想法,不過,轉而又一想,眼前這大王真要害她,多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辦法,用不着費這麼大週摺。
水燒開,靳文遠把三個杯子的水都加到了七成滿,很快,幾縷清香開始在空氣中漂浮,杯中,嫩嫩的芽尖懸浮在水裏,此情此境,又有了水晶一樣透明的玻璃杯,卻是有別樣的賞心悅目。
“好香啊……”小蟬忍不住抽了抽鼻翼,很是陶醉地嗅着這早晨的茶香。
“這可是極品雨前龍井,皇帝老兒劉宏也沒喝過的好東西,錯過了你可別哭鼻子哦……”
靳文遠端起玻璃杯,在杯沿吹了吹氣,然後很小心地抿了一口。放下茶杯時,正巧看到小蟬吃驚地捂着檀口,面如土色,一臉難以置信地樣子。
“算我說錯了話……”靳文遠失笑搖頭,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好東西都是皇上的,他當然喝過,你也可以嘗一嘗。”
聽了靳文遠這麼一說,小蟬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顯然,連天子都沒有福分喝過的,一則不真實、有吹牛嫌疑;二則,即便如此,她也不敢輕易去嘗試,生怕折了她的壽。
小蟬學着靳文遠的樣子,輕輕抿了一小口,入口的茶水有些燙嘴,除此之外,茶水微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喝,非要說有什麼不一樣之處,那就是杯口氤氳之氣中飽含着的陣陣清香,聞之令人心曠神怡,幾不忍放手。
她放下茶杯,心裏想着,與其喝這勞什子“苦水”,倒還不如聞着有味道……此念方起,卻覺着舌根下腺有一股淡淡的回甘,雖不怎麼濃烈,不過,卻是令人回味不已,很想再去喝上一口、繼續體會這奇妙的苦味。
小蟬偷偷瞄了一眼,此時,靳文遠正回到車上,打開cD機,順便把車載音響系統的前後四個揚聲器升出車外。於是,悠揚的《春江花月夜》再度響起,一下子就把小蟬的注意力給牢牢吸引住了。
靳文遠重新坐回到沙發上,很愜意地仰靠在彈性十足的沙發靠墊之上,一邊隨音樂哼着調調,一邊輕拍沙發扶手和着樂曲打着節拍。
小蟬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靳文遠的手上,他的手很白,指節修長,卻很有力--當然,這些並不是吸引小蟬注意的關鍵因素,主要是她發現靳文遠輕拍扶手的節奏,似乎隱隱有暗合樂曲演奏的節拍,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錯覺,一邊凝神細聽,一邊輕輕頜着螓首,過不多久,她驀然發現,每當她追尋靳文遠的節拍、雙方產生和諧統一的時候,便會心生與音樂渾然一體之感;反之,若是偏要自己獨樹一格,用自己的節奏去迎合樂聲,就有說不出的彆扭,彷彿是演奏者故意要和她過不去似的。
怎麼會這樣?
小蟬幾乎不敢相信這一剎那之間的頓悟,他明明說過,這曲子不是他的作品,他只是一個詩人而已……
詩人。
小蟬忽地心中一動,詩人……此曲是依他的詩作而成,莫非,此刻他正在默念他的詩作,是故才會與樂曲渾然天成么?
她的目光一下子變得熱切無比,看着靳文遠,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對他傾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