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戴文.韋斯特
奈德聽到這個名字得時候想起了那本縣誌中寫到的故事,於是便問道:“我們可以一起去嗎?”
“隨你們。”瑞貝卡無所謂的樣子。
奈德注意到瑞貝卡所講的過往中始終沒有提到達麗爾應該對她講述的那些家族的真相和她現在到底去了哪裏,因為在這裏他看不到還有其他人住的跡象。他猶豫了一會還是從手提包里拿出了那兩本在地下室找到的筆記本,並將它們平放在了桌面上。
“這是——你是哪裏找到了?”瑞貝卡緊盯着那本紅色的筆記本,那上面正是她家族的印記。
“昨晚,在地下室。”奈德看着她的臉,“你沒有聽誰說過這兩個筆記本嗎?”
瑞貝卡搖搖頭,她也是一臉茫然。
“我猜這可能是本日記,裏面應該記錄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我本來還以為你有聽說過。”奈德將紅色的那本向瑞貝卡面前推了推,“如果我沒猜錯這本應該屬於安娜夫人,我覺得她更希望自己的家人能夠得到它。”
“你有什麼條件?”瑞貝卡警惕地看了一眼奈德。
“不,什麼都沒有,如果不是凱文.韋斯特先生已經過世,並且把一切都交給了我,我倒願意將這本書也交給他。”
瑞貝卡拿起筆記本看到了上面的小鎖。
“很遺憾我們沒能找到鑰匙,看來你只能用些辦法才能打開了。”
“謝謝你。”
“不客氣,我想我們也打擾很久了,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奈德看到屋外已經變成了稀稀拉拉的小雨,“我們後天再見,希望到時候我能帶給你新的消息。”
汽車再次駛過紀念館前的小路上,奈德停下車看着月色下巨大廢墟的黑影。
“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一切都那麼不可思議。”
“那是你經歷的太少,像你們這些大記者只會盯着蛋糕上的櫻桃,從來不會注意那些邊角料的。”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奈德再次發動了汽車。
回到旅店奈德讓溫達特幫忙打開了筆記本上的鎖,他用放大鏡仔細的看了看鎖頭上並沒有什麼特殊符號之類的標誌,只是一個很普通的鎖,他拿着筆記本回到了自己的屋裏打開了床頭燈。
這果然是戴文.韋斯特的記事本第一頁就有他自己的簽名,書的內容並不算多除去末尾的幾頁是自述以外前面的都是一些詭異的實驗和對於一些可怕生物的研究。
我不知道誰會看到這本筆記,但願是我那已經遠離這一切的孩子,也期望他看到的時候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但我知道我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我知道,當我開始敘述那些令我為之發狂的事情時,有人一定會對我所講內容的真實性提出質疑,甚至覺得我是一個瘋子,不過那也都無所謂了。我每天都躲在這座為她建造的巨大牢籠里地下室,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完全的控制住她,上帝啊!但願你能原諒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其實大部分人都會像我家裏的僕人一樣不想思考什麼是錯與對每天只會像機器一樣的受到外界的操縱,更不願意去評估那些認知之外、無法理解的異象,但誰又知道這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然而,那些知識淵博的傢伙對於自己的信仰有着不可思議的堅韌態度,當那些無法解釋的異象和事物扯掉了由他們自己多年的經驗主義所構成的遮羞布時,那種平凡乏味卻容易讓大眾所接受的唯物主義思想就將這些事實斥為臆想、瘋癲、不可理喻。
我自打孩提時代起就是個懷揣夢想與想像的人,由於富裕的家境足夠維持所有能夠享受的生活,而我的性格也不太合適接受正規的教育或是參加什麼社交活動,因此我對於這個有形世界之外的某些領域裏頗感興趣,在青春年少的那段時間裏,我要麼沉醉在那些鮮為人知的古書中,要麼遊盪在自家大宅周邊的田野和樹林裏。我覺得自己從那些古老書籍與田野樹林間讀到、看到了其他同齡人不可能看到的東西,可是,關於這些事情,我從不敢過多的談論,因為那樣只會招來更多的排擠和冷落,甚至是對於我精神的評估,我偶爾會從身邊那些鬼祟僕人的竊竊私語裏聽到類似的話題,當然我的性格並不孤僻,我喜歡分享只不過沒有可以讓我分享的人罷了,所以我也只有把內心都寄托在那些沒有生命或者那些不再活着的事物上。
我家附近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樹林,那裏面有個幽深的洞穴,我把大多數時間都花在了那個昏暗的洞穴里,-在那裏探險、思考與做夢。在洞上的那顆生長着怪誕瘤節的橡樹下,我編織出了自己最早的幻想,漸漸地,這裏也成了我躲避一切的現實世界的世外桃源。但現實就是現實是誰都無法逃避的,我19歲那年在父母的撮合下我迎娶了安娜.羅斯小姐,她真的是我最佳的靈魂伴侶,因為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展現出了跟我一樣的世界觀,她那充滿渴望的眼神和那迷人的笑容都深深的打動了我的心。在婚後的日子裏父母也告訴了我屬於我們家族的可怕命運,但是這並沒有嚇到我反而激起了我的興趣讓我有了要解開真相的想法,於是我跟安娜便謀划起了一切,可命運就是如此的捉弄人,在我們以為已經抓住真相一端的時候,它已經從另一端悄無聲息的爬了過來,那晚殘忍的火焰炙烤着我的心,也燃起了我復仇的怒火,我發誓一定要讓一切都從我這裏結束——但我不能說這些事情因為現在的我已經無力再反抗了,我剩下的只有祈禱。
而我只能從那片位於小鎮南邊小山上陰森恐怖卻又充滿哀傷的墓園說起,因為那就是屬於我個人轉折故事的起點,韋斯特家族的墓當然也在這裏,我以前為了傳說不知來過多少次,但這次是我最不願踏入的,當看到孩子們被安葬了之後,我和安娜並沒有走,我們都想在多陪陪孩子一會。在這裏還隱藏着許多無人問津的孤墳,他們沒有親人、沒有名字,更沒有人記得,甚至有的墳墓都不知道埋的是不是人,只是那一塊塊黑漆漆的墓碑像死人一樣站在陰暗角落裏孤獨的望着山下的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