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易天絕術(上 )
道日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驚道:“阿月,你這是做甚麼?”
道月本來這一掌能取道日性命,卻被小玲誤了大事,當下叫道:“你是誰,為何來礙我事?”
小玲微微一笑,向著道日說道:“你這弟弟被人施法入了魔,解鈴還需系玲人,若是沒有那施法之人,你是休想他會全心全意回歸仙家的。”
這話本是實話,但小玲不知那古維已被廢了右臂。
道日一怔,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事實,喃喃道:“那他……”
“素聞日月神俠在京城中如何威風八面,聰明絕頂,何時變得這麼笨了,”小玲說道:“他不過假意回心轉意,想趁你不備,要你小命,再奪走日月神劍。若不是我及時出手,你的小命早就沒了。”
道日也是聰明之人,怎會不知小玲所說的,但他始終不肯相信,望着道月,訥訥地道:“阿月,你……”
道月說道:“那賤人說得不錯,我就是要奪日月神劍,要取你性命,那又怎樣?月神劍本就是我的,我拿回自己的東西,何錯之有?”
說話間,再度出手來抓日月神劍。道日縱身向後跳開,又格開他來手。道月仍不死心,雙手翻轉,狂風驟雨,重重掃來。道日一手持日月不,以單手相擋自是有些吃力,好在他真氣尚足,雖始終落得下風,倒也不致吃虧。
但道月使出賴皮的法子來,硬是死纏爛打不肯鬆手。道月不能擺脫他,又想到若是這麼下去終究不是個法子。若是此時再跳出個魔徒來,他腹背受敵,定要死在當場。是以首先便要先穩住道月,再說其他。
拿定主意,道日反守為攻,單手如摘星折桂,出手若風。道月真氣用得所剩無幾,雖說雙手,仍是敵不過他單手。被他一輪搶攻,不得不反攻為守。道日抓住機會,手中快攻之餘,提腳點他腿上“陰包”穴。道月也非泛泛之輩,腳踏七星位,錯腳讓過。
二人激斗正酣,忽聽竹林中傳來腳踏林中落葉之聲,二人心頭狂跳,忍不住雙雙住了手,望向竹林。
要知此時二人勢均力敵,相持不下,只消一方再多來一個人,另一方便定敗局。雖說小玲早就在這裏,但她只看他們打鬥,並不出手,也不知她意欲何為。這兄弟二人皆不知她來歷,自然也不敢向她求助。於是希望盡都放於竹林中出來那人身上。
不多時,一個陌生身影走出林竹,日月兄弟與那小玲皆是為之一怔。
立在竹林外的,赫然是個周身銀衣的怪物。那怪物身上也不知穿了甚麼衣衫,似是極為笨重,圓溜溜的,銀光閃閃。一個腦袋奇大無比,耳似兔耳,脖子與臉卻小得可憐,膚色鐵青,總之怪模怪樣,百般難述。
那銀衣怪物見了二人,沒有鼻子的臉上露出個古怪笑容。道日與道月此時也忘了相鬥,對視一眼,皆不知這怪物從哪裏來。
小玲倒是饒有興趣看着那怪物,本想前去三清觀助陣,卻也給拋在了腦後。
道日默然半晌,訥訥問道:“喂,你是甚麼東西?”
那銀衣怪人聽他說話,打了個誰也看不懂的手勢,口中嘰里呱啦也不知說些甚麼。道日正待再問,忽然胸口一痛,低頭看時,道月手掌還留在他胸口。
“阿月!”
道月蓄力一擊,道日被那怪物吸引,竟又忘了提防道月,被他偷襲得懲。倒跌出去。道月上前來,便要奪日月神劍。但道日握得極緊,他竟奪不下來。於是一腳重重踏在道日手上,見他仍不鬆手,又重重踏了幾腳。道日手中吃痛,一個沒抓緊,日月神劍就此落到了道月手中。
道月得了月神劍,便施展身法,御空而去。道日此時也顧不得搭理那銀衣怪了,便要去追道月。但他才一上空,面前便多了個人,卻是小玲。
道日此時心急火燎,叫道:“快閃開。”
小玲說道:“我可不能閃開,日月神劍落入月少主手中,可不能再被你拿走了。”
“月少主?”道日聽得耳熟,分明是魔徒對道月的稱呼,詫然道:“你也是魔徒?”
小玲笑嘻嘻道:“那你以為我是誰呢。很奇怪是么,我明明是魔徒,為何還要救你性命。我救你可是為著別人,若不是他,你就算死一百次我也不會管的。”
她這話說的自然是南宮益了,要知南宮益本就沒甚麼朋友,小玲知道他與日月兄弟拜了兄弟。見得道月對道日下殺手,想到若是道日與道月其中任何一個死了,南宮益定要傷心難過,於是便出手救了道日。但她心仍是向著魔道,見道月得了日月神劍,雖說此時用不了,但至少能得到,日後定也能分開雙劍的,自然不會輕易施道日去追道月了。
道日眼見道月身影越來越遠,將氣都發在小玲身上,恨聲道:“看來你果真是魔道妖孽,看我如何除你。”
劈掌向小玲打來,小玲與他一對掌,二人皆向後一退。小玲兩眼一轉,忽然指着道日身後叫道:“那是甚麼?”
道日自然不會上當,復又欺近小玲,雙手連施重拳。小玲雖說本事不濟,卻也不在他之下,更何況道日方才又與道月鬥法。但小玲卻無意勝他,見他拳來,便避其正面,轉而攻其小腹。道日揮拳往下,小玲也不戀戰,疾疾收手。
二人就這知在空中打了片刻,但這片刻工夫,那道月去得遠了。道日更急,又劈手向小玲頭頂打到。
小玲閃身之時,驀地想到一條計策,當下也不還手,身形一動,追上道月方向。
道日只當小玲如此不濟,冷笑道:“還誣篾仙家,這些魔徒看起來也不比仙家的弟子好到哪裏去。”身下不停,緊隨於小玲身後。
三人一前兩后,離了三清山,直飛往山下。道月一路在前,頭也不回,去勢極快。小玲倒是時不時停下來與道日交手一番之後才又追上。道日縱是有心只追道月,也被她拖住,不打不行。
如此反覆數次,二人離道月越來越遠。如此一來便不見道月身影,小玲又帶道日漫無目的四處轉來轉去,飛出許遠,才回到魔窟。
那魔窟座落於一座山下,洞口極是隱避,若是不知開洞之法,便是魔道中人也不能進入。玲拿準了道月初入魔道,定沒有人給他說明此事。他尋不到洞口,自會去他處先想法子分開日月神劍。如此一來她便可帶道日進魔窟了。
及至洞口前時,小玲念了咒語,又有意待道日近前時才進洞,於是道日也跟入洞中。
道日進得魔窟,心憂道月,放聲叫道:“阿月,你在哪裏?”
他叫了幾聲,便聽小玲聲音道:“你不用叫了,叫了他也不會回答你的。”
道日一聽她聲音,血沖頭頂,狂吼道:“你給我出來,看我不殺了你。你們這幫邪魔歪道,害得阿月變成那般模樣,若是讓我抓到你,我定將你剝皮拆骨,以泄我心頭之恨。”
小玲格格笑道:“話可別說得太早,你能抓得住我再說。”
話音一落,便見小玲俏生生立在他面前三丈之外。道日二話不話向她搶到,但他快,小玲更快,身形一閃,又落在距道日三丈之外。不論道日如何追趕,她始終在三丈之外,道日氣昏了頭,也未想過自己只消施個法術,也能追上小玲,至少不致被她如此戲耍。
道日氣惱,吼道:“原來魔徒都不過是些縮頭烏龜,不敢正面迎戰,卻來自吹大氣,還說甚麼要滅三清山,現在只怕三清山上的魔徒已都被滅了個精光。”
小玲笑道:“好哇,既然你想要我陪你玩玩,我便捨命陪君子,與你打一番。”
說著,扔給道日一把劍,道日接過,但覺入手舒適,分明不是普通鐵劍。不由狐疑起來,躊躇不定,不知該不該用小玲的劍。
小玲見他神色,說道:“怎麼了?怕劍上有詐,不敢用么,不敢用的話,那我就赤手空拳對你好了。”
道日被她瞧得極不自然,道:“誰說我怕了,我不過瞧瞧這劍。”
說罷真氣渡過,劍上立時光芒四射,道日也不客氣,劈頭落向小玲。
小玲也御起法器相抵,但越打越退,且每次打出,有三分力打向道日,其餘倒有七分力打在了牆上,及周遭物事之上。二人打過之處,一片狼藉,傷痕纍纍。魔窟中四處遊盪的那些黑色身影見他二人打來,無不怪叫着閃開。
自大殿打到走道中,又自走道打到趙保的那間石室,所經之處,無不牆裂石碎,極為混亂。小玲約摸着打得夠了,便又向外退去,道日見她久落下風,自信勢要將她拿下,於是窮追不捨。
小玲不聲不響自另一條通道將他引至魔窟洞口,其間不停以言語挑釁,道日一心想拿住小玲,也未注意到許多。待退至洞口之時,小玲忽然大施反攻。道日頓覺壓力如山,重重壓來,還未施手反擊,便被小玲一腳踢出洞外。
道日出了魔窟,要再進去可是不能了。在那山坡處揮劍亂鑿一通,但根本無法進去,御劍砍山,卻也不見甚麼動靜。折騰許久之後,終於死心,御空回了三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