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8 做個普通人
曦帝的狠辣與果斷真真的嚇壞了虛空王幾人，不說他們本來就不是曦帝的對手，如今他們還身處對方的仙國之內，要想活着出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曦帝願意放過他們。
諾斯神皇被解決了，接下來豈不輪到他們幾個？
“你只是滅了天道化身，難道你就不怕天道本道？”虛空王是幾人中最為鎮定的一個，眼下唯一的生機只能是天道本道了。
“哈哈哈哈！”曦帝開懷大笑起來，一改往日給人淡然出塵的感覺。“你們有我懂天道？”
“你們認為諾斯為什麼敢擊殺天道取而代之？天道本就不具備強烈的主觀意志，更多的時候是在憑着本能行事，用科技文明的話來說就是智商非常低。人格化的天道化身在我這仙國之內死去，以他的能力還不足以將這消息傳導給天道本道，而以天道本道又無法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況且化身雖不強大，但其湮滅也是對天道本道極大的傷害，相信此刻就是天道最虛弱的時候。不過很可惜，我沒有留你們看我如何將天道取而代之的興趣。”
“你將我們全部引入你的仙國就是為了殺了我們？”如果不做些什麼，他們立刻就會大難臨頭，所以虛空王不得不再拋出一個問題。
“是，但也不全是。你們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放眼整個大千世界，除了諾斯，也就你們幾個對我的計劃還有那麼些威脅。另外吧，有了你們，更容易誆徐潛進入我的仙國。至於讓你們幫助徐潛提升修為，呵呵，你們竟然相信？你們也太高估自己了吧！好了，現在你們可以去死了！”
就在曦帝探出一手，虛空王等脖子一縮的瞬間，整個仙國宛若被硬物砸碎的玻璃瓶轟然碎裂。仙國被毀，對仙帝的傷害是巨大的。
曦帝強忍着痛苦驚恐的抬頭看去，赫然發現在遙遠的星空盡頭出現一個身影。
徐潛！他竟然沒死？
“九十九世人世間行走已圓滿完成，曦空，若不是你最後的出手，我是應該感謝你的。”
徐潛只有了幾步便穿越了幾個星系團的距離來到了曦帝面前，此刻的徐潛無論眼神還是氣質全然不同以往，顯然他不再是過去那個人了。
“你……你……”曦帝全身都在震顫，那是來自於神魂深處的恐懼。
“我還是我，但也不再是我。現在的我處於即將消散回歸本體的狀態。怎麼？你還想對我動手？”
曦帝不愧是心機深沉之人，以他的心性又怎會露出驚恐之色？一切都是偽裝，為的就是再給徐潛來上致命一擊，做最後一搏。
可惜沒等他出手，他的小心思已被徐潛看破。
徐潛只是看了曦帝一眼，曦帝便感到自己失去了所有力量。他活動自如，沒有被束縛，卻宛如一名凡人，不再擁有超越普通人類的能力。
“大千世界的塌縮是必然，是自然法則，即便是我也無法改變，就如但凡是生命就必定有生命結束之時的規則一樣。你們當中的極少數以特殊的方式活了下來，這也是在規則允許範圍內。”
徐潛既為天道，他的角度也就是自然法則的角度。在世間的天災中，很多人死去，也會有些人因為偶然抑或因為做出了正確的選擇而活了下來。所謂的正確選擇，可能是適當的逃生方式，可能是結合自身力量的使然。當年的仙神通過沉睡再以復生者身份蘇醒的方式度過大千世界坍縮大捷，事實上就是一種以自身實力為條件的存活途徑，屬於宇宙自然法則。
“作為自然規律本身，我並不在意宇宙中任意生靈的所作所為，對於我來說並無是非對錯，那是基於你們自身立場的判斷，不是我的。對我而言，你們的行為只要滿足了規則所需要的條件即可達到相應的目的。”
徐潛這番話的涵義正應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意思。其實並非天地不仁，只是你的是非觀在天道那裏根本就是個笑話而已。比如一個人罪惡滔天，可這個“罪惡”的判定標準來自於什麼呢？不過是人自己的標準而已，天道為何就一定要與人有着相同的是非觀？
徐潛話鋒一轉，“不過，曦空，你該死！”
“為什麼？”曦帝雖然失去力量，張嘴說話還是能做到的，只是他們此刻身處宇宙空間，真空狀態下，曦帝作為一名凡人就不應能發出聲音。
可是徐潛是誰？他樂意讓曦帝能夠在宇宙空間中活着，也樂意讓他想表達的內容傳入虛空王等人耳朵里，那就行了。天道本道就是那麼任性。
“你既為天道，就應無恨無愛無喜無悲，我只要沒有違背規則，就不應受到任何懲罰。”
曦帝和諾斯神皇都是深諳宇宙規則真諦之人。他們之所以敢滅殺徐潛，妄圖將天道取而代之且不擔心受到宇宙意志的報復，就是因為他們清楚，天道本道根本就不管你做過什麼，即便殺了天道化身，天道依然冷酷無情的運行，不會有一絲悲憫和憤怒，因為那是天道，是沒有意識沒有情緒的自然規律而已。
徐潛毫無波瀾的看着曦帝，淡淡道：“因為我此刻還是一個人，是一個有着情緒和情感的生命！你和諾斯對我所做的都應該受到懲罰，有仇必報是我徐潛認為正確的信條！”
曦帝瞪圓了眼，他懵了。眼前的這個男人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類啊！他與諾斯算計了幾十億幾百億年，可都未曾想到天道化身還有這麼一個時間不長卻卡在中間的狀態。這個狀態極為恐怖，天道有着人的意志又有着天道本道的大部分能力，這完全就是開掛嘛！
早知如此，他們還算計個鬼呢？所謂聰明莫過帝王，他們一個仙帝一個神皇就如兩個跳樑小丑，算計來算計去卻不知一切都在天道的掌控之中。
“算了，殺了你們也沒什麼意義。不如就讓你們成為凡人，體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吧！”
曦帝神情一滯，這又是什麼操作？而且諾斯不是已經被他滅殺了么？
“嗯……諾斯還是別當人了，去虛空族吧！”徐潛一抬手，一團虛空族特有的光暈出現。
“虛空王，你把他帶走吧，以後他就是你的族人，並且永世無法修鍊。你可不能故意欺負人家，明白么？一個普通虛空族應該怎樣活着你就讓他怎樣活着。”
虛空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畢竟這事掉到自己頭上太突然了。
“好……好的……”虛空王忽然想起什麼，頓時想以人族最虔誠的禮節表達對天道的尊敬。他如今以雷見歡的形態存在，行的自然是人族修士通用禮，嘴裏還大聲應和道：“虛空尊無上天道令。”
虛空王在上個大千世界也曾得到過天道的信息，只是很少也很模糊，他的境界還無法像諾斯那般。如今天道就在他面前給他下令簡直就是受寵若驚，要知道他身旁的那幾位都想着趁機拍馬屁了。
徐潛不想跟其他人啰嗦，那幾位便突然發現自己無法言語了。
“曦空，你就好好做個普通人吧。”徐潛也不管對方還想說什麼，他手一揮，曦帝已經消失無蹤。
“做人是做人，可去哪裏做人區別還是很大的。”也不清楚他將曦帝發配到什麼地方去了，總之不會是什麼好地方。
“他們會留存着記憶，卻永遠都無法修鍊。”徐潛這話是說給虛空王聽的。
“人類的肉身凡胎不過幾十年，他豈不是很快就會死去？”虛空王想到了這個問題。虛空族的壽命很長，就是普通虛空族人也不是人類能比的，所以他首先想到的是曦帝的壽命。
“人自然會有生老病死，否則何以為人。”
“那他死了之後會再得以新生么？”
“死了就是死了，這個規律從未改變。他一個凡人還想奪舍或者轉生？好好珍惜時間吧，短短几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
徐潛說完便離去了，只留下面面相覷的虛空王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