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太古之光

艾爾芙正色道：“從未聽先祖提起過。”

死靈法師道：“那是自然，故人既可能是朋友，也可能是仇敵。”

艾爾芙聽到此話，心下一驚，絲毫不敢放鬆警惕。

死靈法師繼續說道：“你的外祖母當年避我如蛇蠍，從烏梢爾雪嶺到塔楊吉克沙漠，從極北苦寒之地到南方大沼澤。哪裏沒有她的足跡？”

“這麼說來，閣下是來尋仇的？”依此人所言，自己外祖母與他的仇怨定然是極深了，能讓他一直追殺到天南海北。她腳下的光掌一化為四，同時環繞在她周圍，只是個頭比之單體時明顯小了兩號。

死靈法師道：“你外祖母雖然與我有大仇深恨，但我的一位故人卻與你族淵源頗深。念在這位故人的情面上，此番前來我只為了取一樣東西，只要你們能由我所願，我便不會為難於你們。”

艾爾芙心下一動：“敢問是什麼物品？”

死靈法師瞳孔中的藍色火苗熊熊燃起：“生命之泉！”

此言一出，遠處的精靈們頓時群情激憤。

“無恥的邪靈，竟敢染指聖樹凝露！”

“是啊，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大長老，我們不怕犧牲，想要取走我族聖物就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殺了他！”

“殺死他！！”

秦煦嘴角微微一扯。

聖樹凝露，也即生命之泉、生命之水。是世界樹凝結出的聖物，精靈們的初始三祖便是自泉中孕育而生。而後三大精靈族分裂，各取聖泉8份，每個部落各一份。是精靈族得以存續至今的瑰寶，由於聖樹凝露的存在，才能培育出世界樹分身，才能有適合精靈族們生存繁息的環境。

這傢伙開口就索要別人的命根子，那人家能不跟你拚命嗎？

果然，大長老面色慍怒，語氣也冷了下來：“閣下只怕是故意找茬，我精靈族雖與世無爭，但也並不怕事！”

說罷，四隻光掌飛出兩隻，徑直向死靈法師拍去。

由光幻化的巨掌合十竟然發出了震天的巨響，如同拍蚊子一般。

但眼前的對手可不是蚊子。

合十的光掌被一個燃燒着蒼白冥焰的巨型半身骷髏撐開。

死靈法師被籠罩在骷髏體內，就像一顆珍珠，被外面堅不可摧的軀殼防禦的穩如泰山。

這半空中的巨型半身骷髏足有二十米高，右臂一輝直接打散兩隻光掌，左手一伸快絕無倫的抓住了大長老纖弱的身軀。

大長老根本來不及反應，本就負傷的她只能憑藉本能給自己施加了數層增益法術和魔法護盾。然後便被抓在了手心。

“大長老！！！”遠處的精靈們大驚失色，急躁冒進的精靈們直接出手，各式法術已轟擊在巨型骷髏上，只是怎麼看都像蚍蜉撼樹，甚至連巨型骷髏骨骼上熊熊燃燒的黑色冥焰都吹不滅一絲。

“快放開大長老！”

“可惡的邪靈，難道不怕自然女神的神罰嗎？”

“如此罪惡……我們跟你拼了！”

亞妮制止了憤怒的族人，抬頭道：“閣下可要考慮清楚，您手中的是我部的領袖，如果傷害了我們的領袖，那您就是我們不死不休的仇敵，有關生命之水就再難有協商的餘地了。況且我們一擁而上，再加上聖樹結界的存在，難道您還想安然無事走出迷霧森林。”

死靈法師陰沉一笑：“老夫雖然再度沉睡了數百年，修為造詣大為減退，但到底還是聖域之尊，所謂聖域之下皆為螻蟻，你們一幫凡俗來再多人也休想傷到老夫一根頭髮！況且生命之泉也並非只有你們部落獨有，大不了老夫多費一番手腳就是了。”

秦煦撇撇嘴，你特么有頭髮嗎？他早就注意到死靈法師兜帽底下是一碗大光頭。

一眾精靈更加騷動起來，連亞妮都沉默了下去。

艾爾芙被巨型骷髏捏在手中時，瞬間被黑色冥焰燒灼，只覺得自己不但渾身無力，而且魔力也在源源不斷的流失。

如果秦煦在旁邊就能用系統視角看到，大長老的狀態欄不但反覆進入“沉默”、“束縛”和“麻痹”狀態，而且她的mp值也在緩緩減少。

後世他雖然參與過一兩次攻堅死靈法師的戰鬥，但是當時的死靈法師要不就是分身，要不就是召喚一大群小弟，使得玩家對他的情報了解的很少。而且就連轉職成亡靈巫師的一小批玩家也很少參與玩家活動。

所以他對死靈法師這個巨型半身骷髏的法術是完全不了解。

硬要說，和後世的古代某個島國的動畫作品裏的形象很是相似。

巨型骷髏的手掌慢慢攥緊，大長老嬌弱的身軀被擠壓得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口鼻也開始溢出鮮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無比的疼痛讓意志堅韌的她也難以承受。

“住手，快住手啊……”下方的眾精靈中一些女性不忍見到如此殘忍的一幕，開始低聲悲泣。

“唔……唔……”耳邊傳來斷斷續續的喘息聲，秦煦回頭一看，只見愛麗絲此時雙眼通紅，淚水嘩嘩淌滿小臉，銀色的雙眸亮的有些刺目。

秦煦腦中一個個方案閃回，又一一被排除。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計謀都是蒼白的。

“住手！我帶你去生命之泉！”亞妮面無血色，清麗絕倫的容顏此時滿是憔悴。

骷髏巨手停手，死靈法師滿意的笑了笑：“明智之舉！一件物品又怎抵得過一條性命？”

萊姆斯等一眾負責通訊的精靈戰士早已停下手裏的動作，目視着亞妮轉身緩緩前行。此時整個部落中，沒有誰會去責怪亞妮。

“神性天生者，造物鍾愛者，光明彙集者……”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帶路的亞妮和跟在後面的死靈法師身上時，大長老威嚴的頌咒聲突然響起，“神聖之光集於吾身，退散諸惡，潰敗群邪……”

握草？秦煦瞪大了眼睛，這咒語聽起來咋那麼熟悉？

太古之光！禁咒太古之光！！

據傳，人類魔法從第二紀元（巨龍紀元）末期開發，經過第三紀元的繁榮，再到第四紀元的衰微，但無論魔法歷史如何變遷，魔法的基礎架構都是不變的。那就是魔法從學習難度和法術威力，泛用性等方面進行的等級評定，1~3級為低位魔法，4~6級為中位魔法，7~9級為高位魔法，而10級則是聖域強者都不能隨意施展的超位魔法。再往上就是被稱作終極魔法的禁咒。

傳說禁咒是第三紀元那些比肩神明的強者受到了神術的啟發而創出的法術，每一條禁咒都擁有抹除一座城市、甚至改變地貌的威力。

但如此巨大的威能，也註定使用它的高昂門檻和代價。使用禁咒的最低門檻就是自身實力進入聖域，但就算是聖域強者想使用禁咒也得付出全屬性永久下降10%的可怕懲罰。

第四紀元（列國紀元）以來，每一次禁咒的出現都被記錄在冊，四千多年的光陰也不過只有7次禁咒的出現。

後世一直到發生那場災難以前，也只有一個玩家能使用禁咒。那名玩家依靠自己的特殊職業可以沒有任何負擔的使用禁咒，在後面連續4屆的國戰中都起到了一錘定音的作用。

那個職業也正是秦煦一直以來的計劃目標——禁咒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