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黟山不缺錢
黟山雖大,亦無宗門大派,但是卻有產業,景先生雖隱逸不朝,卻四處開辦客棧、酒館、私塾,每每招攬遊民,亦不以宗門約束、單以武藝授之,而是因材施教,散佈至各私塾,教習識字、算術、廚藝等,而或去習武,或去客棧、酒館做事。
如此,黟山人逐漸散佈各地,卻以黟山為根基,願意留駐各地的便安家置業,不願留駐的,待習得些文武技藝或生意之道,亦可自力更生。
這也是黟山區別於雪劍宗的根本差異,景先生並不以黟山為基業,不求黟山名氣之盛,而雪劍宗卻仰仗宗門之大,名氣之盛,導致盛名之下,負累重重,如無源之水,是故近年開始劫富濟貧,否則便要坐吃山空,無以為繼。
黟山形似商業組織,人多了,便擴充產業,將人不斷的派往各地,裂變成屬地機構。
這種機構得利於私塾的教化,不斷的培訓和教化出可用之材,源源不斷的供給。
紫竹從未想過還有如此建立組織的,景先生當真是天才,在雪劍宗無處安頓的流民是負累,在黟山是小二和跑堂的好夥計。
雪劍宗因為人才無法安置,導致的弟子內鬥,在黟山都被派往各地成為掌柜、賬房先生、或是私塾教員,獨當一面。
雪劍宗人滿為患,無以為繼的收入問題,在黟山是不可能出現的,黟山人人都在勞作,只有少數老弱婦孺在黟山小村中,自給自足加上各地援助,足有盈餘。
可是紫竹覺得雪劍宗難以複製,因為雪劍宗缺失的不是某個環節,而是全方面缺失,只怕學其形而不得要領,。
唐逸風提議,雪劍宗派人往黟山私塾學習,然後回去搭建基礎架構,分步而行。切忌先有組織,無法施行,導致運轉不暢,反而成了龐大的負累。
景先生點點:“唔,那就是你們年輕人的事兒了,不要叫先生操心就好。”
對於這種組織的構建,紫竹自知有心無力,但是向掌門和師祖言明這套理念,並安排人員往黟山學習,看來是勢在必行。
按着雪劍宗當前的模式,根本就是死路一條,不說官府將來的圍剿,就是內部的混亂和財力的無以為繼,就足以癱瘓雪劍宗的運轉。
看來一個組織的構建並不像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曾經紫竹認為,只要功夫夠高,便能開宗立派,隨着功夫精進,便能壯大門派的想法,如今來看,何其幼稚。
幾日後,黟山情況了解得差不多,唐逸風拉上楚憐去找到紫竹。
“紫竹,你得抓緊回去跟宗主商議宗門大計,不日我們一家也得啟程去西京了。”
紫竹聞言,半日不語。
這幾日也是猶豫不決,唐逸風的傷並未痊癒,只能說是穩定下來,不再惡化。
對此,紫竹拿不定主意,如果回了宗門,一去不返,便是自私功利,跟着先生學了黟山經營之道,便撇下唐逸風不顧。
紫竹半晌才說道:“逸風,我回去幾日,等宗門安頓好,派出弟子,我再找你去。紫竹我一定信守諾言,你若不痊癒,我便是你的拐杖。”
楚憐疑惑的看着紫竹:“紫姑娘,逸風有手有腳,我們一家都在,不勞您費心了。”
對於紫竹的話,楚憐是吃醋的,自幼與唐逸風青梅竹馬,從未想過會有其他姑娘這樣毫不避諱的要跟逸風親近,此刻,這紫姑娘似乎要賴上逸風了?
“就是,紫竹姑娘,你若是喜歡我唐某人,你便直說,我家楚憐正室,
你就委屈委屈,做個小妾,我也不虧待你,嗯?”唐逸風對着紫竹,挑挑眉,一副紈絝模樣。
“你當你是誰呀?你還想跟景先生一樣,叫姑娘們投懷送抱?不知羞恥。”紫竹氣鼓鼓的拽着楚憐回去了。
路上,自是跟楚憐道出唐逸風腦氣震蕩之事,自己罪責難逃,所以,希望盡心照顧好唐逸風,起碼不叫唐逸風心志消磨。
楚憐握住紫竹的手:“紫姑娘,你有心了,以後我們多照顧逸風就是了,你們江湖上的事,我也不太了解,但是,我們一家人都在呢,逸風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楚憐自忖是了解唐逸風的,逸風從小聰慧過人,調皮搗蛋,沒少挨娘訓斥,府尹偶爾還會揍他,但沒兩天他又沒心沒肺的,他能有啥事兒啊。
倒是這紫姑娘,是個有心人,為了自己無心之過,陪着逸風跑到黟山來,還起誓要照顧逸風,這可使不得,萬一逸風真答應了,可不得了。
要知道,紫竹姑娘容貌不比自己差,性情直率,懂得照顧人,武功又高強。
說來,比自己這小門小戶的師爺之女強上百倍,自己雖說不差,頂多算得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
這麼一想,楚憐倒生出了幾分自卑,逸風將來若是當真學有所成,功名在身,想必更是叫姑娘們趨之若鶩。
唉!好煩啊。
爹娘怎還不叫她倆成親,楚憐都有些耐不住了,保不住哪日逸風就叫那些容貌姿色出眾,家世出身顯貴的女子看中,那時候,難道自己還要做個小妾不成?
這一日,楚憐和紫竹思慮頗多。
唐逸風卻是繼續練他的內功,反正話已至此,該跟紫竹說的都說了,還叫上楚憐,省的楚憐多心,也叫紫竹姑娘斷了其他念想。
今日,唐逸風翻出易筋經。
他發現易筋經,確如先生所言,有洗筋伐髓之效,只是不知自己這狀況是否有效,總之,練就是了,練不好也不會更壞了。
唐逸風在草房內,做出各種令人羞恥的動作。
他實在沒想到,練個內功,為何前輩們要搞出那麼多叫人費解的姿勢。
一會兒是單膝跪地,一會兒雙膝跪地,一會兒是雙手托天,四腳朝天,還有什麼趴伏如犬,回頭望月,羞恥啊!
這必須得私下練習。
難怪那些高人練習內功都是秘而不宣,從未聽說當眾練習內功的,這根本不可描述好吧。
於是唐逸風做着各種不可描述的事情,度過了幾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