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伊人心思
次日，陽光燦爛，萬里晴空。
張里仁獨自一人前往與王欣欣約好告知的橫門華陽街尚冠里八號的王府，抬頭只見龍飛鳳舞地寫着“王府”兩個鑲金大字，不由感慨王欣欣肯定不是普通人家。來到大門前，伸手在門把手上輕敲了幾下，不一會兒就有一個丫鬟走了出來，詢問張里仁的來意。
張里仁說明了來意，丫鬟告知稍等片刻后，便匆匆走進裏屋進行通傳。
又過了一會兒，只見王欣欣一臉喜悅的神情走了出來，開口高興地道：“張阿郎，你總算是來找姎了，姎等你都等到快不知道時日了，現在可總算是把你盼來了。來來來，快請進屋裏坐。小翠，快去泡茶招待張阿郎。”
王欣欣一邊說一邊請張里仁往屋裏走，臉上洋溢着說不出的高興與喜悅，眼裏深藏着滿滿的愛意，簡直無法形容她此時此刻激動萬分的心情。
等到走進裏屋坐下，丫鬟端上了茶離開，彼此寒暄了一番后，張里仁率先開口道：“王姑娘，實在不好意思，其實在下前幾日已來到長安，但因為有些私事要處理，所以才耽誤了一下時間。直到今日才前來找王姑娘你，還請王姑娘你原諒。”
“張阿郎你客氣了，只要張阿郎你記得與姎的約定，肯前來找姎就好，其他的又有什麼所謂呢？姎歡喜能見到張阿郎都來不及，試問姎又怎麼會生張阿郎你的氣呢？”王欣欣笑意盈盈地道。
張里仁見此，微笑着道：“王姑娘你沒生氣就好。”頓了頓后，繼續說道：“對了，王姑娘你是否認識一個叫‘班彪’的人？”
“恩，他與姎的一位友人相識，並在前一段時間他來找過姎，將那位友人所託之物交予了姎。”王欣欣沒有任何隱瞞地如實道。
“王姑娘，實不相瞞，在下與班彪班兄在前來長安的途中所相識，所以知道了他與王姑娘的關係，也知道他所交予你的物品就是王氏寶庫的藏寶圖。”
“哦，原來如此。那姎與張阿郎就更沒有什麼不能說的話了。”王欣欣微笑着道。
“王姑娘，請原諒在下的好奇心，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能夠輕易得到讓無數人都爭奪不休，甚至丟掉性命的王氏寶庫藏寶圖這麼珍貴的東西？”
“張阿郎，既然你前來找姎了，姎也誠心想與張阿郎忠誠合作，所以姎不會隱瞞自己的身份。其實姎是新朝皇帝王莽的外孫女，姎的母親就是外祖父王莽的親生小女兒王捷。”王欣欣輕聲說道，“當時義軍攻佔長安城時，姎的母親為了保全姎的性命，一早就安排了幾個衷心的僕人護送姎，將姎轉移出了長安，才讓姎免遭禍害，丟掉了性命。”
“王姑娘你竟然是新朝皇帝王莽的親外孫女！”張里仁聽到王欣欣的話，驚訝地道。
“恩，所以姎才能得到王氏寶庫的藏寶圖。張阿郎，現在姎把自身最大的秘密都說與你聽了，你應該能夠明白姎是真心想與張阿郎你忠誠合作，一起去把王氏寶庫找出來。”王欣欣溫柔地道。
“感謝王姑娘對在下的信任，在下一定會幫姑娘保守秘密，並竭盡所能幫助王姑娘尋找王氏寶庫。”張里仁道。
“那姎就先在此多謝張阿郎！”王欣欣說完，便起身對張里仁輕輕一拜表示感謝。
“王姑娘你別這樣，快快請起回坐。”張里仁連忙出聲道。見王欣欣重新坐回座位上，繼續開口道：“言歸正傳，王姑娘，除了藏寶圖，你對王氏寶庫還有什麼其他線索嗎？有的話也請一併說出，
好讓我作為參詳。”
“好的，張阿郎。據我所知，公元7年，在我外祖父當政時期，他推行了一項幣制改革，宣佈實行黃金國有化禁令，從列侯以下不準私藏黃金，必須送交國庫換回‘等價’物品。一旦發現有民間私藏黃金的，即為違法，私藏之人要被問責處斬。然而，等價交換的承諾並未兌現，一斤黃金只能換回兩枚‘一刀平五千’的銅製錯刀。就這樣，短短几年中，民間長期積累起來的數百噸黃金便被收歸到‘國庫’內儲藏。要知道，黃金雖然還不被普通百姓普遍使用，但在列侯之中已使用十分普通而且數額巨大，如外祖父聘以公主禮金即三萬金，賜賞時也動輒數萬金。”王欣欣細聲述說道。
“外祖父將收歸的數百噸黃金重新鑄成了大小一模一樣，重量都有半斤重的金餅，每一枚金餅背面凸起底面凹陷，並在金餅的身上用小篆撰寫文字，有的金餅上面刻着‘V’型符號。同時，外祖父還將能裝備十萬人的武器與金餅放在了一起，以備在戰亂時發揮作用。”
“去年九月，也就是地皇四年（公元23年）九月底，各路義軍直逼長安，這時未央宮內儲存一萬斤一匱的黃金有60匱，另外四個地方各有數匱，合計約70萬斤，摺合170噸黃金。各路義軍在攻佔長安時，均想把這些黃金和武器佔為己有，以壯大自身的武裝勢力。但是，外祖父被殺后，無論各路義軍如何尋找，這些黃金和武器全都不見蹤影，隨着外祖父的被殺而下落不明。於是在義軍中便開始流傳出了誰能得王莽寶藏，誰將可得天下的說法。這就是王氏寶庫的由來。”
“其實，是外祖父在各路義軍直逼長安時，他就知道大勢已去，已無力阻擋各路義軍，於是便下令由他一手組建，由千人組成的貼身禁衛--新北虎衛按照他事前準備的地圖，在戰亂之際，親自護送黃金和武器經皇城水道水運轉移，延溯渭河西上，而後進入秦嶺北麓峽谷，在早已準備好的地點將黃金和武器藏了起來。但具體隱藏地點除了新北虎衛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藏寶圖上也沒有做任何標註，當時是外祖父親口告訴新北虎衛將領具體地點的。我大致也就知道是在樓觀台附近田峪至仙游寺的黑水峪一帶，那附近有一個譚家鄉。我所知道和掌握的資料，也就這麼多了。”王欣欣娓娓道來。
“貼身禁衛--新北虎衛？”張里仁疑惑地問道。
“對，就是新北虎衛。那是一支由我外祖父親手組建的獨特部隊，可說是專門負責保衛外祖父安危的貼身護衛隊。你可別小看他們，他們的人數不多，僅有千人組成，但每個士兵的單兵作戰極為勇猛，個個驍勇善戰，每人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銳，將領更是千里挑一。且他們的鎧甲具皆精練齊整，每所攻擊無不破者，足以應付任何突發性情況，是一支在關鍵時刻能夠左右勝局的武裝力量。”王欣欣緩緩說道。
“竟然還有這麼一支禁衛部隊。”張里仁感嘆道。
“恩，他們現在應該正在守護着那批黃金和武器。他們都是孤兒，由外祖父一手撫養長大，所以忠誠方面絕無問題。但因他們從不在外人面前露面，即使在外人面前時也與一般的士兵裝扮一致無二樣，所以知道他們的人並沒有幾個。”王欣欣道。
“哦，原來是這樣，所以才沒人知道和聽說過還有這麼一支禁衛部隊。那他們為什麼會將藏寶圖交給王姑娘你？而不是交給其他的王氏族人呢？”張里仁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其實所謂的藏寶圖並不是真的藏寶圖，它並不能直接就找到黃金和武器藏匿的所在地方，只是提供了王氏寶庫大概的所在範圍，讓人能夠憑此找到一絲的線索。”王欣欣輕聲道，“新北虎衛也不是只將藏寶圖交給我一人，其他有資格的王氏族人同樣得到了和我手中一樣的藏寶圖。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考驗王氏族人，看看誰有能力能最終找到寶藏。而找到寶藏的那人，將得到新北虎衛的全面掌控權，他們將無條件地服從跟隨他。”
“原來如此。那王姑娘你為什麼會想去把王氏寶庫找出來呢？難道你也想要得到新北虎衛？”張里仁繼續問道。
“不，姎自身並沒有得到新北虎衛的想法。姎想把王氏寶庫找出來，一方面是想證明姎並不比王氏族中的男子差，另一方面姎想把新北虎衛交給張阿郎你！”王欣欣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竟然莫名其妙地有些臉紅耳赤，心跳速度加快了起來，體內也跟着泛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燥熱，連帶着嗓子都有些發乾，不好意思地嬌羞起來。
張里仁見王欣欣忽然露出嬌羞的臉紅，而且低下了頭，眼神更是有些閃躲，不敢看自己的美麗迷人模樣，在他眼裏看起來真的很可愛，一時間竟有些看的發獃。
張里仁作為一個沒多少與異性交往談情經驗的少年，他並不清楚王欣欣那少女懷春、對他一見鍾情的心思，並且他也沒有多想，而是一臉訝異地道：“把新北虎衛交給我？”
“恩，張阿郎你行走江湖，是要干一番大事業的人物，正需要新北虎衛這樣一支實力強大的武裝隊伍在身邊。所以姎才想與張阿郎一起尋找到王氏寶庫，希望能夠幫到張阿郎你。”王欣欣漲紅了臉，聲音嬌羞地細聲道。
張里仁聽了王欣欣的話，完全沒想到她尋找王氏寶庫的目的竟然會有一部分是為了自己，一時間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有些尷尬地呵呵笑了兩聲，開口道：“多謝王姑娘的好意。無論你為了什麼目的，既然在下答應了王姑娘你的請求，那在下一定竭盡全力去幫姑娘找出王氏寶庫。不過，如果只有我們的話，尋找起來有些困難。如果王姑娘同意的話，在下希望找一些人來一起幫忙尋寶。”
“好，張阿郎你想找什麼人幫忙都行，姎都沒意見。不知張阿郎覺得什麼時候開始去尋找合適呢？”王欣欣柔聲道。
“王姑娘如果不反對的話，那我們不如就在三日後開始去尋寶吧。這段時間也好讓在下去找人商量此事，並提前準備一些必要的工具。”張里仁道。
“好，那我們就三日後去尋寶。”王欣欣欣然答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