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章 枷鎖
感受項鏈內傳來的溫度，有股暖流不斷傳遞到體內
“這就是裝備原本的功能？和回憶里那爆炸性的傷害差別還真大”
天已經徹底黑了，周圍的空氣告訴墨江，憐銘應該就在這附近
跟隨着空氣的指引，墨江很快就發現了在廢墟中央喝着咖啡的憐銘
見到墨江朝自己走來，憐銘舉起咖啡示意
“看樣子你已經找回記憶了，感覺如何？”
墨江搖搖頭，正如憐銘所說，這並不是什麼美好的記憶
“最後發生了什麼”
憐銘將最後一口咖啡飲進，挑了挑眉
“這同樣是不讓人愉快的記憶，你還是要聽嘛？”
不愉快的記憶墨江已經有着太多太多，似乎也不差這些了
“沒關係”
憐銘眨巴了下眼睛
“真的沒關係嘛？”
也許有關係，但這並不是重點
“男孩死了，桑洛也陷入了痛苦無法自拔，直致昏迷，小葵下落不明，你也身負重傷，要是我沒看錯的話，你的右手完全無法恢復”
“這樣的答案你滿意嘛？”
墨江愣在了原地，他不是沒有想過這樣的答案，但從憐銘的口中再次得知這樣的消息還是讓他無法接受
“是嗎…”
一次又一次，墨江彷彿被世界玩所弄着，他不明白，為什麼本來平靜的生活又一次被打破
“別擺出一副世界末日了的表情，沒有人會想要看到這樣的結果”
說著就朝着空中拋去一枚硬幣，形成了一道一人高的空間門
“回咖啡廳看看吧，說不定已經醒了”
就這樣被憐銘拉進了空間中
墨江回到一陣暈眩感后又回到了咖啡廳當中
不由得高看了那枚硬幣
“想學？到也不是不行”
說著就拿出倆根手指，中間隔開一條縫隙
“只要一點點天賦”
墨江恍惚間在縫隙中看到了一片星辰大海
“不了，我沒有那種天賦”
憐銘遺憾的聳聳肩，看着周圍凌亂不堪的咖啡廳陷入了沉思
“進賊了？”
這話引得墨江想要發出一聲輕笑，嘴角卻無法動彈半分，沒多做解釋，也不知道如何解釋，對着憐銘說道
“我去看看僳僳的情況”
憐銘點點頭表示自己知曉，隨後雙手一拍同調了一根看上去價值不菲的掃把
墨江默不作聲的朝着僳僳房間走去
明明只是時隔一天，墨江卻感覺又死了一次
站在門前，回顧了這穿越過來的半個月，似乎就沒有停下災厄的發生
倘若不是墨江命硬好像已經死了無數次
如果單單隻是墨江一人他還可以接受
這卻無法避免的波及到身邊人
一次又一次，現在的他又彷彿回到了從前哪有孤身一人
他註定無法停下，腦內的契約此刻又彷彿催命符，逼迫着他前進
稍微調整了一番呼吸，敲了敲門，沒有收到任何回應
這一刻他總感覺內心無比的空虛
說到底他也只不過是一個高中的孩子，根本無法做到任何事，光是活下去就盡了他最大的努力，有那麼一時間，他想到了離開這裏，到一個沒有任何人的地方，再被契約吞噬，結束這一切
懷裏的項鏈不合時宜的發出了微弱的光芒，隨後一股暖流佈滿了墨江的軀體
他又一次回到了那片空間，
安安一臉嚴肅的看着墨江
“你剛剛在幹什麼，為什麼我感覺視野都灰了”
墨江愣了愣神，沒能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共享視野呀，帶上項鏈的你就相當於我的眼睛了，但這個一次只能連接一個人，隨後就會進行漫長的冷卻，所以你可不能把我丟了，不然我可就瞎掉了”
墨江憐惜的看着安安，這個人居然比自己還慘，居然試圖通過墨江的視野看待世界
“你不該這麼做的”
安安撓了撓頭，不解的問
“為什麼，你神識很強大，視野出奇的好啊”
捂着刺痛的右手，墨江撫摸了一下懷中的鳥蛋
“哪怕以後再也見不到正常人的生活也無所謂嘛？”
安安傻了，這是什麼意思
“你被追殺了？”
見墨江默不作聲安安突然緊張了起來
“我瞎猜的啊，你別嚇我啊”
墨江突然釋然的一笑
“也許比被人追殺還要嚴重也說不定，誰知道呢，也許我下一刻就突然死亡也說不定”
也不等安安反應，睜開眼睛后打開了面前的大門
房間的窗戶有着一道陽光斜斜的灑在被單上，一切都是歲月靜好的模樣，彷彿外面所發生的一切都與這裏無關
床上的少女呼吸平穩，臉上的鎖鏈符文也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額頭上的一點紅
墨江靠近床邊，淚珠不自覺的從眼角滑落
“早安”
突然的問候，等待着少女的回復
淚滴順着臉頰掉落在了少女潔白的皮膚上
墨江連忙控制着空氣將淚珠吹去，不可避免的吹動了少女的髮絲
微風浮動，引得少女微微皺眉
墨江臉色微變，拉滿擦去淚水，強迫着自己微笑
微風停息下來，少女的手指微微動彈
看上去即將蘇醒的樣子，墨江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自己應該先出去嘛
僅僅只是片刻，墨江心中莫名其妙的想法也隨風飄走了
人終究是無法離開社會獨立生活，倘若沒有遇到僳僳，墨江並不認可
墨江突然發現自己已經不想離開了，-他想要留在這裏，這裏有他所珍視的存在，自己已經不再是孤獨一人…
眼睫毛不斷動彈着，少女茫然的睜開了眼睛，迎面就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心裏莫名感到一絲迷茫
但這種心情並沒有持續太久
看着站在床邊的墨江，心裏突然一咯噔，眼眶不自覺的濕潤
隨後再也控制不住自身的情緒，眼淚奪框而出，補到了墨江的懷中
“我以為你死了…”
“我好害怕我睜開眼睛發現你已經不在了”
墨江死死的抱着懷裏的僳僳，感受着她的溫度
“我也以為我死了，但死神並不歡迎我”
“我還有着未完成的東西…”
僳僳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抬起頭，看着墨江的眼睛，眼裏充滿了血絲，少年稚嫩的臉上寫滿了疲倦
“累了嘛，休息一會吧”
隨後將其摁在床上，就這樣靠着少年的胸膛聽着他的心跳
“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昏迷的這段時間的想起了好多好多…”
“我很害怕，我怕我夢裏的東西都是真的，但你還在這，不會再失去了…對嘛…”
墨江沒有說話，抱緊了少女
感受着這為數不多的平靜
“我會的…我會打破一切阻礙我們的存在”
“我會永遠陪着你”
直到我死去
這句話墨江沒能說出口，疲倦不斷侵蝕着他的意識，聽着少女的心跳，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