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急躁的小姐
米娜希爾最大的銀行——血之唇，雖然光從名字上看它像個全員惡人的邪惡組織或是殺手團伙或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但它的的確確是一家享譽世界的銀行，據說這家銀行自創辦起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了，甚至可以追溯到米娜希爾仍被精靈總督統治的時期。許多著名的歷史人物都曾受過血之唇的接待，其中就包括被稱為“勇者”的初代人類帝國皇帝與他的同伴大賢者、光明女神教的教皇、米娜希爾最後一任非人類城主等等……時至今日，由於極佳的信譽，它仍然是各地貴族與大商人首選的銀行，在一些圈子裏，貴族們甚至會以在血之唇的存款排名來互相攀比。至於為什麼這家銀行會有這麼一個惡趣味的名字，因為它的創辦者是……
“哈？！”
“什……我不理解，您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艾麗婭懷疑自己是否出現了幻聽，因為銀行的櫃枱小姐剛剛說……“為什麼我不能取走我存在這裏的錢？”
“小姐，請您冷靜一下。”櫃枱小姐急忙安撫這個急躁的小姑娘，她已經重複問這個問題好幾遍了，“像您這樣來自高貴出身的客人，我們銀行會準備獨一無二的憑證以供存取，您之前就是使用了這種憑證存錢的，現在的問題在於，有人對您的賬戶進行了凍結，所以您目前無法取走存款。”
“什麼？！”艾麗婭看了看手上的憑證，這是一種用特殊金屬製成的小片片，不易損壞，並且施加了魔法用於識別身份，上面雕刻着精細的裝飾紋路，但現在也差不多是塊廢鐵了，“這個憑證只有我有，怎麼可能有人有權限凍結我的賬戶？”
“是這樣的，除了這個憑證以外，在賬戶創建的時候，創建者可以對該賬戶指定一個信物，這個信物雖然不能進行存取款的操作，但在級別上比憑證要高一級，可以對賬戶進行緊急操作，比如將賬戶凍結。”
砰！
艾麗婭一掌拍在櫃枱上，驚得銀行里的其他人紛紛看過來，本來在門口乖乖待着的班比諾眼見着事情不對，也走了過來。
“這是什麼鬼規定啊！你們這規矩有問題！”
說得真對，簡直就像是創始人腦子一拍，強行整出來的規定。
“小姐……”櫃枱小姐露出了難堪的笑容，“這是很久之前就定好的規矩，就算您跟我抱怨我也沒辦法啊。”
“那你告訴我是誰把我賬戶凍結了，那個人跑哪去了！”
“對不起，我們透露客戶的信息，這是……”
艾麗婭急得直跺腳，“這不是請求，這是命令！我命令你說出來，說啊！”
在其他人的目光逐漸變得不友善之前，班比諾及時趕了過來，把艾麗婭拉住，制止了她的撒潑。
“不好意思，請原諒我們的失禮。能請你們的經理過來嗎？我們想要就此事了解一些詳情。”
櫃枱小姐苦笑了一下“這……可以是可以，我可以幫您聯繫，但是能請您先，呃，不要耽誤其他顧客辦理業務嗎？”
聽到這話，班比諾這才發現身後還在排隊的人都一臉不爽地盯着他倆，於是趕緊帶着艾麗婭離開了大廳。
………………
沒過多久，在接待室的兩人便等來了這裏的經理，這名中年人身着深色的禮服和緊身褲，深棕色的頭髮和鬍子表明他就是本地人，或者至少是南方沿海出身的人。他從容地坐在了兩人對面。
“抱歉讓兩位久等了，我就是這裏的負責人。
”臉上掛着笑容的經理顯得憨厚而又老實，一眼看過去很難讓人產生惡意。
“確實等了很久”但心中煩躁的艾麗婭可不管這些，現在的她就像個刁蠻的大小姐，“希望你來之前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是的，是的……”而經理仍然是那副從容的樣子，“我先確認一下……是艾麗婭·格羅西亞小姐，還有班比諾·斯諾登爵士對吧？”他拿着一份文件看了看，問道。
“如假包換。”艾麗婭拿起桌上的紅茶，抿了一口。
“那就好，兩位可真是名聲在外”得到肯定的答覆后，經理嘴中嘀咕的話讓班比諾挑了挑眉毛看向他，“我可以看一下格羅西亞小姐的紋章和憑證嗎？”然而他很快又問道。
艾麗婭從衣兜里拿出一個小巧的徽章和憑證，後者接過後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謝謝你們的配合，很抱歉耽誤了兩位的時間，但這是必要的流程。”
“……談正事”
“好的……首先我對於在我們銀行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感到抱歉，這是我方的失誤，我代表本銀行向您表達深切的歉意；其次，我需要申明我們銀行的中立立場，對於他國以及其他地區發生的政治事件，我們不會偏袒任何一方。”
“嘶……”艾麗婭深吸一口氣，蠕動着嘴唇正要發作，但班比諾搶先一步開了口：“我們能把錢拿回來嗎？”
“這——恐怕需要你們自己去和另一方作商談才行，我們銀行是不能自作主張的。”你們已經自作主張了，班比諾在心裏咬牙切齒地念道。
聽到經理的話，艾麗婭眼前一亮，“誰？是誰做的？他現在在哪？”
“這個人你們也許也知道，他是阿拉比·德·費羅艾·亞歷山大·格羅西亞攝政大人。”
“篡位者阿拉比！”聽到這個名字，一向好脾氣的班比諾居然一拳砸在了沙發上，“這個外來者，他怎敢自稱攝政！”
但艾麗婭卻有些驚訝：“他親自來過這裏？”
“不，是他的使者，帶着...你父親的紋章和憑證來的。”
“什麼時候的事？”
“沒過多久，就在昨天。”
“他去哪裏了？”
“這個嘛，我們也不清楚。”
“告訴我。”
經理面露歉意，搖了搖頭。
“你確定要這樣嗎？”
沉默。
“你到底收了什麼好處？他給了你什麼？財富，還是地位？那些東西我難道不能給你？”
還是沉默
“我懂了……”艾麗婭深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惡狠狠地看向經理，“你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經理先生，愚蠢至極，我不知道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但是做這樣的事不僅會損害你們銀行的信譽，更重要的是——以多勒岡·格羅西亞，不，以艾麗婭·格羅西亞的名義，先生，希望你知道你選錯了邊！”
“我很抱歉，真的，小姐。”
“夠了！我要走了！”
“我送送你們！”
“不需要！”
“好吧……那麼請代我向你們的父親問好。”
聽到這話，艾麗婭更加咬牙切齒，帶着班比諾摔門而去。
………………
“商人，商人，愚蠢的商人，奸詐的商人！”自走出銀行大門，艾麗婭就一直在惱火地念叨着，“他到底收了多少好處？還是說他本來就是那邊的人？”
所以，這便是她了，艾麗婭，我們一向矜持優雅的可愛小姐也會有暴躁、蠻橫的一面，她在別人面前一般不會這樣，像對待羅安那樣內斂的樣子才是正常的她……哈，或許吧。
但接二連三的挫折讓她很難綳得住，情緒急躁的情況也時有發生，直到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確實是太失態了。
“狗屁中立……”就連班比諾也沉着臉，“這就是商人，嘴上都是信義，心裏都是生意。恐怕在他看來我們估計已經是毫無身份的死人了。”
“他就不怕這個選擇是錯誤的嗎？如果以後，如果——”
“他有把握”班比諾嘆了口氣，“他覺得我們什麼都做不成，篡位者的成功已成定局。”
“少說點喪氣話！難道連你也這麼認為？”
“……，我是你的騎士，小姐，我立過誓，用一輩子來保護你。”
“我不需要誓言，班比諾，給我來點實實在在的東西，拜託，好嗎？看看我們，我現在什麼都沒了！”
然而沒走多遠，就有一個皮膚白皙的少年追上來，叫住了他們倆。
“是，艾麗婭·格羅西亞小姐嗎？這裏有您的信件！”
艾麗婭挑了挑眉，看向這個皮膚白得不像人類的少年，“來自誰？要給誰？”
“來自血之唇”少年流利地回答道，“交給多勒岡·格羅西亞之女，艾麗婭·格羅西亞小姐。”
艾麗婭接過信件，而那位少年則行了一禮，小跑着離開了這裏。
她拆開信封，看着信件上的內容和印章，嘴角不禁勾了起來。
“看來我們還是有幫手的。”她將信件遞給班比諾，後者看了看，緊皺着的眉毛也舒展開來。
“真的是她的信嗎？那個……傳說中”班比諾四下望了望，確認沒人才湊到艾麗婭耳邊低聲開口：“那個老女人？”
“是的，肯定是，必須是！——老女人這個部分不算”艾麗婭點了點頭，“回去準備準備吧，過幾天我們要去哈薩爾城。”
“去把那混賬小偷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