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八 另1個空間
話說回小怪物那邊,相比於秦川那邊的溫馨,畫風就開始變得有些莫名離奇了。
墨鏡男的墨鏡掉在了地上,而墨鏡的位置實際上離他並不遠,正要撿回來的時候,他的視線就被一條腿給擋住了。
他看見一條腿擋住了他的視線,緊接着,一隻穿着棕色牛皮靴的腳直接踩住了他的墨鏡,然後碾了兩腳。
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巨大的力道,他墨鏡的鏡片竟然直接碎了!
男人看着自己黑色鏡片上的“蜘蛛網”,苦笑了一聲,假裝不在意,可是額頭上突然冒出的冷汗和沒了墨鏡藏不住的眼神已經讓他的慌張無處隱藏。
這鏡片材質不是比普通的要堅硬很多嗎?怎麼到這個少年腳下好像還不如普通的呢?
那是個穿着白襯衫和卡其色西褲的粉毛少年,皮膚白皙,臉上還帶着一絲病態的妖冶,不管怎麼看都是個需要另一半來養的角色。
不過他想不了太多了,因為下巴上傳來一陣劇痛,就好像骨頭斷了一樣。
少年的皮靴踢在了他的下巴上,只一勾,就將他整個人放倒在地上。
他的側臉和地面來了個親密的接觸,地面冰涼,上面還有自己帶來的人死後留下的組織。
墨鏡男一頭撞進了血泊里,整個人的視線被各種碎掉的物體和少年的腳所充斥着。
他感覺到自己的嘴角也有液體溢出,帶着體溫,滿口的咸腥味告訴他這根本不是唾液,怪異的味道簡直令人作嘔。
墨鏡男根本控制不住,口腔中的液體滴在血泊上,和那些血液混合在一起,染紅了冰冷的地面,愣是讓這冰冷的科技時代終於叫人有了一點兒這世界還有人存在的感覺。
接着,一隻腳就重重踩在了他的舊傷上面,令他動彈不得。
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弱點在哪裏?
墨鏡男的瞳孔急劇地縮小,但是少年不給他震驚的時間,又是一腳踹在了他的肚子上,將他本身就有了裂紋的墨鏡直接像踢垃圾一樣踢了出去。
就在剛才,兩人簡短的談話中,秦川已經將墨鏡男身上有一處很明顯的舊傷的事情告訴了小怪物。
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墨鏡男的衣領突然被薅住了,接着整個人就被提了起來。
那隻手屬於妖冶的少年,男人清楚地感覺到面前的少年是一隻怪物,而且身上也沒有那種實在令人作嘔的怪物聯盟印記的氣息。
墨鏡男張了張嘴,卻因為脖子被勒住,難受得不行,廢了十二分力氣也不過是從嗓子擠出了幾個簡單的音節。
他看見少年的嘴角咧出了一個正常人根本無法做到的弧度,牙齒很白很齊,像是在展示着那粉毛屬於少年獨有的狂傲。
就是??這笑容怎麼有點兒喪心病狂呢?
看着少年的臉一點點接近自己,墨鏡男實在是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總之感覺沒什麼好事就對了。
小怪物的臉還在一寸一寸地靠近着墨鏡男,看着在自己眼中不斷放大的臉龐,他瞬間心尖兒一顫,卻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目光從剛才的渙散又變回了初見時的冰冷決絕。
“我特么的??老子和你拼了!”
粉毛少年發現自己眼前閃過一道冷光的時候,直接下意識伸手拽住了墨鏡男的兩隻手。
果不其然,他的手裏正握着一把匕首,若是剛才真的沒有防禦,這把刀現在應該已經掛在自己的脖子上了吧。
小怪物突然壞笑,
然後控制住了墨鏡男那隻握匕首的手,在爭執中,匕首劃開了皮肉,留下一道極長的口子,過程中甚至可以聽得見聲音。
當然,受傷的不是小怪物。
小怪物握住了墨鏡男的匕首以後,墨鏡男想要搶回來,但是少年不給。
墨鏡男幾乎是用盡了他渾身的解數,恨不得馬上練個縮骨功好逃走。
可惜怪物終究是怪物,長得再怎麼柔弱或者好看也都是,所以即使是力氣大得驚人也不能夠被人們稱作奇怪。
小怪物一把按住了墨鏡男,將他再次丟到地上,將匕首直接扎進了墨鏡男的肩膀。
匕首是白的,刀刃是紅的,鮮血是流淌着的。男人化作戰甲的西裝如今已經四分五裂,堆在一旁的地上。
價格不菲的白襯衫被鮮血染紅,屬實一副凄慘景象。
墨鏡男的匕首就那麼在他肩膀上豎著,小怪物的笑容更加放肆了。
“哈哈哈!看着我的眼睛!”少年手上一用力,男人的眼神不得不和他的眼睛對上了。
少年的眼睛瀰漫出粉紅色的霧,只一眼,墨鏡男就感受到了驚恐。
在他的眼睛中,墨鏡男只能看到一隻長着犄角的怪物。
那可是個大傢伙,渾身的皮膚像是經歷風雨侵蝕的岩石般極其凸凹不平,又像是一塊經年乾涸的土地,皸裂醜陋,簡直不堪入目。
怪物一共兩個,一個在自己面前,一個在對面牆邊靠着,那這個傢伙又是誰?
墨鏡男似乎已經想到了什麼,卻到底是一句話沒說出來。
“看着我的眼睛,你看見了嗎?想起來自己做了什麼事情了吧!”
事情?我幹啥事兒了?
墨鏡男一臉疑惑,小怪物眼裏的粉紅色迷霧越來越濃了,若是換作旁人,肯定會說他們連小怪物的瞳孔都看不見。
意識恍惚了一瞬,不過很快恢復清醒。
墨鏡男站在一個他不認識的空間裏,確切來說,應該是個豪宅,一個作為兇殺現場的豪宅。
他想要去阻止,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參與其中。在這個空間裏,年輕些的自己手裏握着滿是血腥的匕首,甚至還在不停滴落着液體,給白色的地面也染了色,成為一道拆不掉的紅毯了。
起初,這裏還只是一個空間碎片,完全叫人看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
不過很快,散落的空間碎片一點點拼湊,一切逐漸完整起來。
他看見地上的身影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人。
鮮血遍佈之中,躺着的竟然是他的丈母娘!
他有點兒不敢相信了:她現在不應該在家裏看電視順便帶外孫子么?怎麼……倒在地上了?
男人突然頓住,因為他發現自己勤勞的老丈母娘已經沒了氣息,就連脖頸都已經扭曲了極大的角度。
血液從她的嘴角一點點淌出,腹腔黑洞洞的,他不再看了,不是因為絕情或者噁心,而是因為那個年輕的自己還在往前走。
他認得,這裏是他丈母娘家。
這裏還不是起居室,這裏離起居室還有一個走廊,起居室後面是餐廳,然後才是佈局亂七八糟的各種房間。
走廊盡頭有一扇雕花的巨大石門,一般不開的,記得自己剛來這兒的時候也是抱着一大捧玫瑰花在這兒被攔了一整天。
後來啊……才發現這家人的正門在另外一面!
簡直是奇葩至極。
不過現在看來倒也是好了,石門緊閉的話,就又拖延了時間,說不定自己能給那傢伙給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