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回憶上了發條
精神世界中，陸鳴看向下方山巔上的宮殿，如同上帝視角一般，不過下方的景象卻是靜止不動的，不知為何那滿臉堅毅的男子竟引起了自己的感觸，陸鳴感覺自己體內有着無數意難平，在這此刻難以抒發出來，他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這時，惡者先生向前走了一步，他伸出右手想着前方輕輕揮出。
場景迅速變化，下方的宮殿如同其他建築一般，現已破裂不堪，廣場中的無數宗門弟子，他們的瞳孔似乎變為了純黑，身上散發出暗紅交加的氣息。
他們所對峙的是一些穿着不同服飾的修鍊者，這些人手持不同兵器向前衝殺，有的則站在眾人身後雙手保持着掐訣的姿勢，再後面詳細一點的則變得模糊起來，一些人的身上似乎佈滿了陰影。
可惜這些都是靜止的場面，無法分辨他們的實力，不過根據這陣仗，以及周圍地面的破損情況可以看出來，這些人之中沒有一個泛泛之輩。
隨後陸鳴向惡者先生投去詢問的目光，他並沒有看出來這些場面的意義，更不理解惡者先生為什麼讓他看這些，不過惡者居然可以把人給具現出來，陸鳴剛開始也試過把魏天銘給具現出來，還連着試了好幾次，毫無疑問的失敗了，現在看來惡者對這裏的掌控遠遠超過自己。
惡者先生看見陸鳴的眼神后后笑了一下，指了指下方宗門人士中唯一一位沒有黑氣，瞳孔正常之人，他正是那劍意衝天，一身凌厲之氣的中年男子。
“別急，那些只是鋪墊，主要轉折點就在此人身上，你應該想想後來為什麼會驚動四國出手。”
場景又一次變換起來，只不過這一次在那巨大的廣場上除了各方勢力，就只剩下一位劍宗人士，血腥之氣瀰漫整個廣場，陸鳴驚奇的發現這單一的場景竟然動了起來，那血水順着石板緩緩流淌，將廣場變成了血池，一切都變的寂靜，唯有那倒塌的建築發出嗚咽的聲音。
那人單膝跪在廣場中央，右手握着一柄刺入地面的半截斷劍，這人正是從頭到尾一直沒有入魔的那位最年輕的長老。
這時，那男子發出一陣冷笑，空出的左手憑空取出一面具，毫不猶豫的戴在了臉上。
陸鳴再次看向惡者先生，一聲不吭，只因為那面具和惡者先生臉上的一模一樣，他像是在確認到底是不是同一個面具。
惡者先生像是知道陸鳴的疑問一樣，輕聲笑道：“呵呵！不用看了，那面具就是我的本體，接下來的場景才是我看到的一切，不過我覺得你應該已經到極限了。”
極限？什麼意...
“嘶！”陸鳴突然捂住額頭，雙眼微眯，咬定牙關，大量不屬於他的記憶湧入腦海，他感覺到頭痛欲裂。
[哥，對不起，你要好好的活下去，照顧好自己……
楚長老，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奕辰，你不應該留下的，這不值得……
也罷，既然他們想來，就讓他們永遠的留在這裏吧……
楚長老...你真不會以為你太疏劍宗的密道不會被發現吧……
該死，那幾個老不死的去哪裏了……]
陸鳴悶哼一聲，終於，他忍受不住疼痛跪倒在地上，右手支撐着身體，左手緊緊捂住腦袋，疼痛越來越激烈，腦袋就像是被人從中間劈開一樣，並且從傷口處被漸漸扒開，他的身體開始發顫，臉色蒼白一片，鑽心的疼痛讓他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陸鳴感覺有一隻手放在了自己的頭頂，他的疼痛開始減輕，等到終於好受一點時，陸鳴深吸一口氣，他嗅到了熟悉的清香，還是那麼的讓人心悅神怡，陸鳴忍着減輕許多的疼痛，緩緩睜開微眯的雙眼，眼前朦朧的景象逐漸變得清晰。
果然，他退出了精神世界，他現在的位置還在洞口，映入眼前的眼前是一大片熏香樹林，此刻的天色已漸入黃昏，夕陽透過葉隙灑落在少年的發梢，為綠葉增添一絲金黃，給少年帶來一絲暖意，陽光將少年的側顏照耀的格外清秀。
看來自己在這裏呆了很長時間，在確定周圍沒有危險后，陸鳴便坐在了地面上大口喘氣，不知不覺中一滴水珠從他的臉頰滑落，落到腳下的土地上，陸鳴伸手拾去水珠，他有些難以置信，原來那是淚珠啊。
[可是，為什麼我會流淚，為什麼總會感覺到莫名的悲傷，我這是怎麼了……]
對了！
“惡者先生，你在嗎？”陸鳴帶着略顯低沉的音色問道。
“你給我的驚喜實在是太多了！讓人難以置信。”還是熟悉的沙啞嗓音，看來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不過這次的聲音卻是從他的腦海中突然出現的，如果有外人看見只會覺得他是在自言自語。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感覺腦海中浮現出很多事情，但又想不起來？”他問。
“可能是信息量過於龐大，你的腦袋承受不住這些東西，你的潛意識將它們塵封在了一個只有你知道的地方。”
“那你讓我看的場景也是一樣的原因嗎？”
惡者明白陸鳴問的是為什麼不讓他看到後續。
“這可不一樣，這取決你精神力的總量，關於這些，你應該感謝哪個觀星師，如果不是他，你還觀測不到星辰圖，也撐不了這麼長時間，我感應到你的出現后，主動與你建立了精神連結，介此，你才可以感應到我的呼喚。”
陸鳴沉思片刻。
“既然你可以拉我進入精神世界，為什麼要等到我能聽到你說話的時候？”
“你的想法太天真了，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可能等到和你說話之後才把你拉進來，主要是因為拉別人進入精神世界需要媒介，只要你察覺到我的存在後，我就會獲得這個媒介，也就是建立起來的精神連結。”
“為什麼你可以出現在精神世界之外的地方？”
惡者先生略顯輕快的語氣傳來。
“你指的是星辰圖中？注意力不錯，那裏有你的精神意志，而我主要寄存於精神世界，實際上我不出現你也不會受到傷害，只不過精神消耗較為龐大，你可能會直接昏厥過去，並且我需要這個媒介來取得你的聯繫，讓你察覺到我。”
陸鳴微微點了一下頭。
“我進入精神世界后肉體還在原地？”
“那是自然，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在出現危險的情況下我會將你送出去。”
陸鳴剛想說些什麼，惡者先生卻再次開口了。
“對了，如果你想再次觀測太疏劍宗發生的事，就等到四星之後精神力發生質變之後再說吧，現在的你太過於弱小了。”
惡者先生笑了笑。
“至於我嘛，我才剛復蘇，凝聚的力量也用完了，需要沉睡一段時間，還真不想回到那無光之地，雖然在那裏呆了很長時間，不過我並不後悔這次的選擇，甚至很慶幸做出了這個選擇，對了，如果你想進入精神世界可以呼喚我的名字三次，這並不會對我產生影響……”
聲音回蕩在陸鳴腦海中。
“先生？惡者先生？”
陸鳴試着喊了兩聲搖了搖頭，看來如他所說，已經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