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鬼妻你別過來!
入夜、有雨。
一間上了年份又古典的房間內,屋頂的裂縫不時有雨滴滲漏進來,滴在地板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意識迷糊的陸苟從一張木床上醒了過來,睜開眼睛時,腦子一陣冷痛。
稍作閉目養神,再度睜開眼睛,陸苟大概清楚了自己所處的地方。
這,似乎是一間老宅。
透過紙糊窗,隱約可以看到走廊檐頭上掛着的紅色燈籠,正一閃一閃,隨風搖曳。
整個環境,給人一種邪異的感覺。
陸苟下意識的想要起身,卻發現全身麻痹,動彈不得。
而且,連喉嚨都好像被魚刺卡住了一樣,有種嗚咽的感覺。愣是無法喊出話來。
這他么的是怎麼回事?
鬼壓床!
‘這他么不是鬼壓床吧?等等,前幾天我不是跟師傅……’
陸苟回憶起來,立馬毛骨悚然。
他,是一位都市捉鬼人,說好聽點是都市捉鬼人,說白了就是裝神弄鬼的道士。
自幼跟隨師父在清河市混吃作業,能勉強圖個溫飽。
還記得幾天前,他和師父接了一單生意,前來三灣村替人做法事,結果法事途中出了點意外。
法器失效,師父被猛鬼直接掐死,而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昏迷了過去。
可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醒過來。
難不成被人家救了?
目光環視視線所及的地方,陸苟發現這房間的角落佈滿了蜘蛛網,桌椅灰塵密佈,似乎,是一間久未打理的房子。
不過他所躺着的木床上,卻是一片殷紅,有着幾分喜慶的味道,顯然被人精心佈置過。
房間外,淅淅瀝瀝的雨,打在窗戶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黑夜裏偶爾閃起一道閃電,將整個大地照耀開來。
但就是這麼一個夜晚,讓陸苟心裏咯咯發跳。
冷,這裏,比任何地方都要冷。
明明是五月份,卻宛如風雪臘月般。
陸苟心裏,只有一個念想。
那就是,這間屋子不幹凈!
‘不對,這裏的陰氣太重了,事出無常必有妖。’
果不其然,陸苟想的事情,很快就出現了。
在他胡思亂想之時,緊閉的木門忽然被風吹開,發出‘吱嘎’一聲,讓陸天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去。
這還不止,隨着房門打開,門外的說話聲也傳進了陸苟的耳朵。
“小雨啊,你只要完了這樁婚事,就能入黃泉投胎了,快進去洞房見見你的夫婿吧,別讓人家久等了。”
“是的,爹爹,我一定會好好服侍相公的。”
兩道交流的聲音響起,讓陸苟心裏一驚一乍的。
完婚?
洞房?
投胎?
這你他么不是配陰婚吧?
聽這麼說來,必定是了。
等等,你他么的誰久等了?配啥陰婚啊老子同意了么?
陸苟徹底急了,可是身體根本無法活動,他想要反抗,可惜無能為力。
要知道門外的兩個傢伙,可是‘那種東西’啊,現在口口聲聲說要跟自己洞房,這不是要讓自己曰鬼么?
不,情況更加糟糕,現在是要被鬼曰的節奏啊。
鬼想睡你,你心裏一萬個不情願,可身體只能老老實實的承受。
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了。
陸苟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幹了什麼見不得鬼的事,否則,就不會有今天的報應了。
冷冷的風,從門外吹了進來。
寒、透徹入骨的寒。
陸苟知道,這是鬼吹氣,鬼在作祟。
“閨女,進去洞房吧,時辰到了。”
聽到這句話,陸苟的心徹底死了,冷汗,不斷的從臉上刷下來。
最後乾脆一咬牙,死就死吧,反正老子也見過不少鬼,但是你今天別想把我曰了。老子說什麼都不會從你。
懷着寧死不屈的思想,陸苟心臟砰砰直跳,思想緊繃到了極致。
果然,未幾,就有一道穿着旗袍的女性身影從屋外走了進來。
此女子蓋着紅蓋頭,一身紅袍,腳踩紅色繡花鞋,總之,一眼就能認出她是新娘子。
一位準備睡陸苟的鬼新娘。
陸苟甚至發現這鬼新娘不是走進來的,而是雙腳不着地,飄進來的。
這,讓他眼球都麻了,這尼瑪要不要這麼嚇人。
鬼新娘進來后,房門彷彿被風吹響,再度自動緊閉了。
得到這時,陸苟只好閉上雙眼,假裝昏迷。
屋內兩盞蠟燭,兀自燃了起來,讓屋內的氣溫,徒增了幾分。
“相公,起來吧,我知道你醒了。”
鬼新娘溫柔的話音讓陸苟頓時一愣,眼睛睜開,鬼新娘白皙的小手一揮,好像解除了什麼魔法一樣,讓陸苟身體一松。
能自主活動了。
陸苟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傢伙,以前跟隨師父做法事捉鬼,也見過很多小鬼魂,可是,現在一個人直面真鬼,陸苟還是免不了有些害怕。
勉強壓下心中的恐懼,陸苟盯着鬼新娘出聲問道:“小,小姐姐,您,您剛才叫我什麼?”
陸苟知道,鬼,都是面目猙獰,血跡模糊,紅白交加長着一張嚇人的臉的,所以,說話的時候腦補到這些畫面,都是顫抖不止。
跟一位鬼說話啊,不緊張不恐懼才不正常呢。
不過鬼新娘的話音,特別溫柔,雙手放在身前,竟有些嬌羞的答道:“相公,你是人家的相公,還逗小雨呢。”
“你的意思是?我跟你拜堂了?”
鬼新娘如實答道:“對啊,白天相公喝多了,所以被摻扶進來休息,現在是洞房的時辰呢,難道相公忘記了么?”
我忘你個大頭鬼,老子什麼時候喝多了,我他么神不知鬼不覺就被抓到這裏當新郎官了,這他么什麼時候的事啊。
陸苟都想罵出來了,不過考慮到對方是鬼的身份,就給她幾分面子,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小姐姐你喜歡我什麼,我改還不行么?”陸苟有些苦逼的道,雖然現在能自由活動,可連站起來的勇氣都沒有。
“相公,我喜歡你依舊是活人的身份,你真的願意為了我改變么?”
陸苟渾身一顫:“呵呵,我覺得我適應能力挺強的,這就不需要改了,湊合湊合吧。”
鬼新娘忽然嬌笑起來,走到陸苟床前,等待陸苟揭開頭上的紅蓋頭。
‘真是曰了狗了,不會真的要洞房吧?’
正這麼想着,陸苟的手就不由自主的伸了出去,他,正被一股力量牽引着,控制着。
這他么想到鬼的模樣就有種想吐的感覺,現在居然要親自揭開紅蓋頭被鬼曰,陸苟神經緊繃,額頭青筋暴露。
毛骨悚然。
特別是外面還下着大雨,電閃雷鳴,讓氣氛充滿了詭異。
今夜,難不成貞操要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