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 2 章

伊吹山常年逸散着充滿煙火氣的檀香，傳聞山頂廟中神子能度化煩惱普度眾生，神子端坐在廟中，香客伴隨悠長的鐘聲虔誠跪拜，訴說煩惱求他解命，神子則念經度化除去煩惱，替他們向無常天命求一條生路。

寺廟今天很熱鬧，和以往不一樣的熱鬧。

寺里最淵博的老住持掐指一算，讓坐在供台上的神子提前下班，神子太通透不適合聽到接下來的話。

伊吹神子收拾收拾，溜到後山喝酒。

就在神子走後沒多久，新的香客走進寺廟，村長安排村民搬出一個蓋着布的籠子，裏面有什麼東西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老住持念着佛經，聽村民訴說苦難。

「太可怕了，那不是人類！」

「它長着四條手臂有兩副面孔！」

「因為它，我們村子才出現了災禍！」

「是惡兆！」

「不快點度化它，我們所有人都要死！」

村長讓一個膽大的村民掀開布，把籠子裏的東西給老住持看。

籠子外貼着符紙，孩子的四隻手被麻繩綁住，臉上有着類似面具的東西，應該就是村民所說的兩副面孔。

籠子裏的孩子靠在角落閉着眼像是睡著了，看上去意外的安靜。

不過他的確是人類。

「村長，您真的要將這個孩子交給我們嗎？」老住持再次確認。

「是啊。」

「村子裏年紀大的老人告訴我們，它不是一般的污穢，求您幫幫我們。」

「可是我們已經有一個神子了......」

老住持顯得為難。

村長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老住持解釋，「這孩子不是妖怪。」

「不，不可能！」

「它絕不是人類！」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類。」

人類與妖鬼衝突不斷，會發生這樣的事再正常不過。

一念佛魔，人類被怨恨纏身化為惡鬼的例子並不少見。

老住持念了幾句佛偈，答應幫村民除邪，並委婉拒絕了村民的香火錢。

送走人後，老住持讓寺廟的僧人準備寬鬆的衣服和熱水。等他重新回到房間，籠子裏的孩子依然安靜。

老住持嘆息一聲，打開籠子，心裏突得一跳。

室內一片狼藉，老住持靠在柱子上，腹部淌着血，手上掐着陰陽師束縛的訣。

「來定契闊吧。」主職住持，兼職陰陽師和咒術師的老傢伙這樣說。

「契闊是啥？」

「你也可以理解是束縛、誓約一類的東西，不遵守會受到懲罰。」

「說說看。」

「第一不可在寺廟襲擊任何人。

第二絕不可接受成為伊吹山神子的請求。」

「我拒絕。」

老住持嘆息一聲關上門，隨後遣散了廟裏的僧侶，問就是鎮邪。

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命數。

因果啊。

南無阿彌陀佛。

「有名字嗎？」老住持把人放下來又掛起來。

再次襲擊失敗的孩子切一聲，「沒有。」

「那就伏魔御廚子，名字是咒，你遲早會有自己真正的名字，暫且這樣吧。」

伊吹神子喝酒回來發現寺院清凈很多，與此同時怨恨也多了。

先前來寺廟的人說了什麼？

伊吹神子順着怨恨來到供香客休息的寮房，沒等他推開門，就聽見裏面傳來香客和老住持奇怪的對話。

「我給你準備了新的和服，保證寬鬆。」

寬鬆？

「雙面不要緊，我們念佛法，一善一惡嘛。雖說我們這裏已經有神子了，但沒關係，你可以燒火做飯，四隻手雙倍的效率。」

雙面四手？

「隨便你在我們這裏怎麼鬧，反正廟裏只剩我和神子，你襲擊不了寺院裏的其他人。」老住持和顏悅色地說。

年幼的聲音帶着厭惡，「噁心。」

神子悄無聲息的走了。

新來的傢伙沒有妖怪也沒有人類的味道卻怨恨纏身。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