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進展
這句話說完，白伊一就看見季葉琛笑了，他從西服口袋裏，取出一個紅色的絲絨戒指盒。
站起身，在她面前單膝跪了下來。
他屈指撥開盒的蓋子，仰起頭，目光深情堅定。
白伊一以為會是鴿子蛋大的鑽戒，結果只是一個銀色的素圈。
戒指套上無名指的那一刻，白伊一就知道這個不屬於自己，尺寸不合適。
有些松。
「喜歡嗎？」季葉琛抬起下巴問她。
白伊一看着他流暢的下頜線，昧心的點了點頭。
她不知道現在季葉琛對自己是什麼感情。
所有的事情看起來都有些矛盾。
戒指的尺寸，為她跳樓…….
好像像不愛。
白伊一沒打算細想，本來也是被逼無奈才選擇留在他身邊的。
想不通的事也就不費腦子了。
季葉琛笑着站起來，坐到她旁邊，吻落在她的手背。
柔軟的觸感下，白伊一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事：「明天能去看看我爸媽嗎？」
這句話似乎有些不合時宜。
手明顯被捏了捏，季葉琛沉默了一會，將她的手鬆開：「我等下問問醫生，可以出去的話我陪你一起。」
她剛蘇醒，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要醫生評估完才能決定是否可以出去。
白伊一也沒拒絕，她爸爸之所以那麼快可以安排上手術，和眼前的人有密不可分的關係，沖他笑了笑：「謝謝你幫我爸。」
她語氣帶着疏離客氣。
季葉琛喉嚨間有些酸澀，垂着眼看了她一會，壓制住心裏的痛：「沒事，幫我未來岳父，理所應當的。」
白伊一呵呵的笑了兩聲，這人改口改的夠快。
明天出去的原因，整個下午白伊一都在做身體檢查，各項指標都顯示正常后，醫生才鬆口。
———
最不想的夜晚還是來了。
白伊一看了眼旁邊拼在一起的病床，內心是拒絕的。
沒有酒精的麻痹，清醒的狀況下她很難和季葉琛睡在一起。
浴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讓她心煩意亂。
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就是無法入眠。
浴室動靜停止，白伊一知道他要出來。
側過身，將眼睛閉起來。
耳邊響起，門推開的聲音，接着是腳步聲，越來越近，白伊一下意識的攥緊被角。
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人已經上了床，體溫慢慢向自己熨燙了過來，季葉琛摟着腰攬她進懷。
背部緊貼上了他的胸腔。
他身上的檀香還混雜着一絲沒被沖刷掉的煙草味，緩緩地縈繞了過來。
白伊一不自然的繃緊身子。
男人似乎察覺到她的僵硬：「還沒睡？」
他的聲線偏低，有些沉。
白伊一沒說話，繼續裝「死。」
四周恢復靜謐。
兩人的呼吸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同頻。
不知過了多久。
白伊一以為季葉琛已經沉睡。
耳畔再次傳來他的聲音：「對不起。」
聲音很輕，連同他溫熱的呼吸，一同落下。
白伊一眼睫微顫。
她不知道這聲對不起，指的什麼，可她並不想接受。
次日清晨。
季葉琛早早的起了床。
白伊一昨晚因為過於彆扭，睡的很晚，還沒醒來。
季葉琛洗漱完，坐在床沿邊，想喊她。
窗帘緊閉，隔絕了外面的光，房間很暗。
白伊一半張臉都縮在了被子裏，她身上沒有了平日的戒備，看起來很乖。
季葉琛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周身的氣息都變得溫柔。
「醒來也這樣就好了。」
白伊一是被溫熱的濡濕感給弄的醒的，被吵醒的她還帶着小脾氣。
眼睛還沒睜開，用力的揮開臉上的東西，嘟囔了句：「好煩。」
兩個字還帶着沒睡醒的慵懶，聽起來軟綿綿的。
季葉琛低聲笑了笑，將給她擦臉的毛巾扔在了旁邊的盆里：「寶貝，起床了。」
白伊一困難的將眼皮抬起來，眯着眼看清了面前俊美的臉，瞌睡立馬嚇跑。
慌忙坐起身，查看男人的神色，見他眉宇間還沾染着笑意，心裏暗暗鬆口氣。
季葉琛看着她又恢復了以往的防備，嘴角的笑意掛不住：「起來吧，我們去看爸媽。」
白伊一怔了下，才明白他口中的爸媽是誰，心裏默默翻個白眼，八字還沒撇完，就叫的那麼親。
她也沒拖沓，想到等下可以見到爸媽，心裏還是忍不住的開心，很快的收拾完，和季葉琛出了醫院。
陸洲城直接將車開了過來。
白伊一看着停在面前的賓利，再次感嘆了句，真是風水輪流轉。
現在的她連個電瓶車都買不起。
落差也太大了。
羨慕嫉妒恨的上了車。
父母所在的醫院，離這所私人醫院有點遠。
白伊一沒忍住路上打了個盹。
此時的她半夢半醒，模模糊糊的感覺車停了下來，慢慢的睜開眼。
車窗外的景色和自己印象中的不符，她打開車玻璃往外看，民政局三個大字異常顯目。
白伊一頭腦發懵：「不是去看我爸媽嗎？」
季葉琛此時正將自己身上的西服外套脫下：「領完證就去看。」
「可我沒帶證件。」
她雖然答應嫁給他，但這中間的時間跨度也太短了點。
「我幫你拿了。」
「你怎麼進我家的？」
「輸密碼進去的。」沒等白伊一問出心中的疑惑，季葉琛又說：「你密碼無非就是那幾個數字打亂很好猜。」
白伊一瞬間覺得生無可戀，面前的人正低着眸整理他身上的白襯衫，她嘴角抽動了下，才發現今天他給自己準備的衣服也是件白色的襯衫。
季葉琛抬眸，牽起她的手，十指相扣在一起：「走吧。」
白伊一腦子發昏，只能跟着他，進了民政局。
時間還早，排隊的人很少，很快就輪到了他們倆。
拍照的時候，白伊一還不在狀態，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被逼迫的一樣。
攝影師：「老公這麼帥，新娘笑一下唄。」
白伊一捏了捏衣角，生硬的擠出一抹笑。
畫面定格。
照片出來的時候，她愣了下，季葉琛好像很久沒那麼笑了。
眼尾微微彎起弧度，笑容帶着溫度，大而燦爛，讓人移不開眼睛。
像是回到了少年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