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番外-李願重生篇and現代校園篇

第 84 章 番外-李願重生篇and現代校園篇

番外一:

《陳癮-李願重生篇》,悔不當初的李願重生回陳羽封王半年,開啟「默默追夫改變未來」副本。

夜半,一片寂靜。

「駙馬!」李願猛地驚起,只覺臉頰一片濕濡,果然又是淚流滿面。

李願暗惱動靜太大,立馬伸手想要安撫陳羽,怎料竟撲了個空,身邊哪有駙馬身影?

「駙馬?!」豈止身邊沒有駙馬,此處根本不是北境明王府!「來人!」

聽見李願驚呼小凌連忙進來,「殿下。」

「駙馬何在?!」

從未見殿下如此急躁,小凌嚇得一抖,「回殿下,駙馬爺在…在北境……」

「何人自作主張送本宮回京的?!」

「殿下?」小凌駭然不已,「殿下從未離開京城,何談回京?」

李願狠狠一顫,死攥着錦被逼自己冷靜下來,平穩了語氣道:「本宮做了噩夢,一時迷糊,你且退下。」

「是。」

李願下床,點上燭火拿起桌上的曆本,鼎昌廿二年一月十日,駙馬封王才半載。李願緊緊攥着曆本,心情難以言喻。她竟回來了,回到駙馬仍然意氣風發、風流自在之時。

她回來了,那邊的駙馬怎麼辦?沒有她哄着,她是否按時就寢、是否按時喝葯?又或者過往種種只是南柯一夢,是上天在警醒她莫要錯過駙馬?

四周的一切如此真實,若是夢,她應當也是不想醒的。

年前朝中為是否請駙馬回京吵得不可開交,她擔心朝局不穩,傳信駙馬自請留守北境。也正是此時,駙馬憂思成疾。

突然好想見到駙馬,可若是突然表現得太過親近,駙馬那般聰明定會察覺異樣。

夜還很長,李願卻再無睡意,索性披了衣裳向書房走去。

坐在書房,望着窗下的軟榻,李願心中的思念愈發洶湧。見不着人,寫封家書也是可以的吧?若她當年能寫幾封家書,駙馬也不至於……

可是寫些什麼呢?此時的她對她還那樣疏遠,滿腹相思寫不得半字。

李願斟酌了一夜,不知寫廢了多少信箋,才在破曉時澆下火漆。

北境,明王府。

「爺,殿下給您的信。」

「給我的?」陳羽從陸環手裏接過信封,險些甩她一巴掌看看這是不是夢。

「嗯。」陸環退了半步,點頭。

「李願沒說什麼?」

「殿下只說讓屬下儘快將信交給您。」這不就挑了腳程最快的她,害得她幾天幾夜不眠不休。

「稀了個奇的。」陳羽拿着信封左看右看,怎麼看都是一封普通的信,舉過頭頂對着光看,也確實只有一張紙。

「李願最近遇到什麼事了?」

「不知,您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陳羽狠狠地白了一眼,「要你有何用。」說罷頭也不回地進了書房,留陸環一人在原地無能狂怒。

書房,陳羽盯着信封看了半天,才拿起小銀刀小心翼翼地將火漆撬開,取出裏面的信:

「正朔始頌,三陽啟泰:

自京中一別,荏苒數月。久疏問候,乞君寬宥。府中一切安好,君勿念。

名心印

首陽十日」

「嗯…………」是李願的筆跡是長公主府特有的紙,陳羽又盯着信看了半天,四十一個字反反覆復地讀,實在想不通李願想表達什麼。小小年紀不學好打什麼啞迷?難道天都真的出大事了李願只能用這種方式求助?

陳羽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大,繞着書房走了幾圈,走到書房外一臉淡定地向等回信的小哥兒道:「你回去告訴李願,信我收到了。」

被刀子似的寒風吹傻的陸環:「就這?您不回信?」

「你就這麼說就行了,冉睿,帶她下去吃飯。」

聽了陸環稟報,李願眉頭微皺,「只此一句,沒有回信?」

「回殿下,駙馬爺確實只有這一句回話。」

「嗯。」果然是她太低估了駙馬的戒心,看來得多寫幾封,讓駙馬習慣才好。

「你休息一日,再送一封去。」

「是。」

月上柳梢頭,李願看着手邊的文書正要嘆息便聽見外頭有動靜,「誰?!」

「我。」窗戶一開一合房內便多了一個人影,李願望着眼前久違的少年,眼眶忍不住濕熱。

「你…你怎回來了?」

陳羽一閃身溜到書桌邊,悄聲道:「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李願又感動又想笑,還有些許苦澀,「本宮能有什麼麻煩?」

「那你好端端寫什麼信?」

李願忍着抱她的衝動,柔聲道:「本宮無事便不能寫信么?」

李願什麼時候這麼溫柔地說話?陳羽腦袋一抖,抱起李願就往外跑。

李願緊緊環着陳羽,不免疑惑,「駙馬這是做什麼?」

「你書房裏不會有壞人吧?怎麼突然那樣說話?不對!」陳羽猛地一個急停把李願摁到牆上,空出一隻手捏着李願的臉,「你真的是李願?」

「本宮當然是李願。」

「不可能!我這麼捏李願她早罵我了!說!你把李願藏哪去了?!」

「本宮就是李願。」

陳羽捏了半天都沒找到破綻,小東西裝得還挺像,「你最好老實交代,別逼本王動刑。」

「駙馬要對本宮動刑么?」

「閉嘴!」陳羽眼睛一轉,拎起這個「冒牌貨」向外飛去。

「駙馬要帶本宮去何處?」

「你閉嘴!不然本王讓你變成啞巴!」

陳羽一路飛到逍遙處,輕車熟路踹開時夜窗戶。

「主……」見陳羽拎着個人,時夜改口道,「公子深夜蒞臨,有何貴幹?」

陳羽反手扯了一長條絲帶把李願捆得十頭牛都拉不開,「別廢話,借你房間用一下,我要審問這個冒牌貨。」

時夜瞥了一眼,退到門外,「妾身告退。」

李願掙扎了半天才坐起,「駙馬這是做什麼?」

「你最好老實交代,你到底把李願藏哪去了,是誰指使你的,幕後黑手是誰?你們什麼時候把李願掉包的?你們有什麼目的?」

這一連串的問題真是沒腦子,李願想生氣又捨不得,只能蒼白地解釋,「本宮就是李願。」

「你別嘴硬!你也不打聽打聽本王是誰,還敢在本王面前偷奸耍滑?!」要是真的李願早就火山爆發了還能乖乖地坐着?肯定是這個冒牌貨功課做得不徹底,覺得李願什麼時候都一副好脾氣。

「駙馬如何才能相信本宮?」

「本王問你,本王第一次和李願吃飯吃的是什麼?」

「烤羊肉。」

「李願書房牌匾寫的是什麼?」李願要是真的被挾持了,應該不會蠢到把這個說出來吧,

「清風明月。」

「………」李願你是個什麼蠢蛋!這是能說的嗎?!

「駙馬可信了?」

「本王最怕什麼?」

「臭蟲。」話一出口李願便覺不妙,果然只聽陳羽冷哼一聲,眼神狠戾不少。

「哼,露餡了吧?李願根本不知道本王怕什麼。」不管這個冒牌貨是歪打正着還是原主湊巧也怕臭蟲,反正李願是不可能知道的!

「說!你把李願藏哪去了!」

李願無奈,「本宮當真是李願。」

「你不說是吧?行,反正和李願作對的就那麼幾個,本王把他們全殺了不怕你不交代!」

「胡鬧!」

李願一聲怒喝嚇得陳羽一抖,「你吼辣么大聲幹什麼?!」

「胡鬧一夜還不夠嗎?還不給本宮鬆開!」

「你…你別以為你演她生氣本王就信你了喔……」

「駙馬若是不信,大可請長安過來一辨真假。」

「鬼知道李意是不是也被你們掉包了……」

李願狠狠一瞪,「你不如說父皇也被掉包了。」

這瞪的也太像了……陳羽多少有點腿軟,可是這個李願知道她怕臭蟲誒,怎麼看都是假的,想到這陳羽又支愣起來,冷冷道:「你先在這待着。」

陳羽開門出去一聲吼:「十二!」

一個略顯妖嬈的男子飄飄落到陳羽跟前,「主君。」

「有沒有撕不下來的人「皮「面具?」

「若是易容登峰造極,可與皮肉融為一體,外人無法撕開。」

「沒有別的辦法了?」

「除非以劇毒將面「具/皮「肉一併溶去,再用秘葯使皮肉重新生長,再長出的就是那人的原貌。」

「噫……」這也太殘暴了,那好歹是李願的臉呢……

「………,聽清了吧?」陳羽拿着瓷瓶在李願面前晃悠,「藥水腐蝕皮膚很疼的,你還是老實交代的好。」

「陳羽!」李願氣急,偏偏此時不能強行掙開,否則更解釋不清。

「啪!」陳羽一巴掌呼過去,「你別吼!」吼的有模有樣,怪滲人的。

李願腦袋一歪,眼中寫滿了不可置信,「你打本宮?」

陳羽右手微微顫抖,腦袋卻高高揚起,「打的就是你!」

「主君,三殿下來了。」又對峙了一會兒,門外傳來稟報。

「你等着。」陳羽惡狠狠一瞪,轉身出去。

「小魚兒,你大半夜跑回來鬧什麼么蛾子?」

「你不會也是假的吧?」

李意狠狠翻了個白眼,伸手在陳羽身前一抓,「你說我是真是假?」

這麼大膽必然是李意,陳羽鬆了口氣,「你是真的就好了,那個冒牌貨裝得好像,她還吼我。」

李意一臉複雜,「你就沒想過,她是真的?」

陳羽臉色有那麼一瞬間的凝固,從懷裏掏出信,「李願怎麼會好端端給我寫信,怎麼會知道我怕臭蟲?肯定是李願被他們掉包抓起來了,在求助呢。」

李意看過陳羽遞來的信,笑道:「你腦洞也太大了。」

「反正你來了正好,去看看她到底是什麼牛鬼蛇神。」

「好吧。」正好看看姐姐為什麼突然變得奇怪。

李意想過場面稀奇,沒想到會這麼稀奇,不可一世的姐姐大綁在床上,左臉還有一個明顯的掌印。

分明罵一句就能扼殺的鬧劇,為什麼會發展到這個境地?

怎麼樣?陳羽眼神詢問,見李意微微點頭只覺得腦袋炸開來。

未等李願張口說什麼,只見陳羽突然閃至她身邊,拿出一根銀針「咻」地一下扎入她後頸。

李願:?????

眼見李願倒在床上,李意笑道:「你做什麼?」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陳羽揪着衣擺在床邊跳圈圈,「現在怎麼辦啊!我剛才對她那麼凶還把她綁起來還扇了她一巴掌,她醒來不會要殺了我吧?不要啊!我還這麼年輕我還沒追到她呢我還不想死啊!」

「救命啊!她好端端給我寫什麼信,好端端那麼溫柔幹什麼?!不知道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嘛?!」

陳羽又跳了幾十圈,一個不穩跌到李願身邊。

李意大概終於看不下去了,一把將她拽起來,「你別跳了。」

「對對對我不能再跳了,我得趕快逃命!」陳羽一把抱起李願塞到李意懷裏,「我今晚沒來過!我好好地在北境建設美好生活呢我不知道李願怎麼夢遊到這裏來了還摔了個大跟頭,她明天要問起來你就說她只是在做夢,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今晚沒來過!」

「李意,考驗咱倆兄弟情的時候到了,我要是能活着回到北境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保重!」陳羽在李意肩頭狠狠一拍,向窗戶飛去。

「誒,門在那邊。」

「生死關頭啊!誰他媽走門啊!冉睿,冉睿!接住我!」

窗外「duang」的一聲,也不知道肇事逃逸的陳某摔成了幾瓣,李意呲了呲牙,將李願放回床上,「走遠了。」

李願緩緩睜眼,意味不明。

李意嘆了口氣,伸手給她解繩子,「你好端端的,唱哪一出呢?」

「本宮沒想到她這樣敏感。」

「倒不是敏感,是實在太過反常。你對她不是冷嘲熱諷便是冷眼相向,突然寫一封不知所云的家書,怎怪她多疑?」

「………是本宮衝動了。」

李意默默扯過椅子,坐在床邊上下打量李願。

空氣沉默了很久,才被李意淡淡的聲音打破,「姐姐,你怎知她怕臭蟲?」

「………」無論如何轉世意兒都是最懂她的,今日太多的反常,李願自知瞞不過也無心瞞。

「意兒,你相信重生么?」

陳羽騎着白啟連夜飛奔出城,硬生生把小白駒的屁股抽成猴屁股,結果還是還沒逃出二百里就被小哥兒追上。

「爺,殿下請您回去。」

「李意!你賣我!」

陳羽磨磨蹭蹭還是到了長公主府門口,看着那大開的正門,陳羽很不爭氣地腿軟了,還沒癱到地上,就被陸環架住。

「小…小哥兒,我……我我我我……我突然想起來北境有急事……」

陸環面無表情,「爺,殿下說了,再急的事,也不急這一時。」

「救命啊!」陳羽腿一軟就往地上賴,又被陸環一把撈住。

「殿下說駙馬爺若是敢跑,便抓回府家法伺候。」

「我信她個鬼!」現在進去才是家法吃到飽!

「爺,這光天化日的,您還是乖一點吧。」

小凌又不知道從哪竄出來,和陸環一左一右把陳羽架進府。

陳羽臘肉似的掛在兩人中間還不忘垂死掙扎,「咱們商量商量,你們把我放了我幫你們贖身好不好?你們有什麼疑難雜症我終身保治,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你們放開我!救命啊!」

不管陳羽怎麼念叨,二人自巋然不動,一路把陳羽架到書房,扔到椅子上。

「喂!你們別走啊!你們回來!把我帶走啊!救我!」陳羽飛撲過去還是沒趕上最後一絲縫隙,「砰砰砰」把門拍得山響。

身後腳步聲越來越近,陳羽心驚膽戰地回頭見鬼似的向外逃,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門竟然打不開!

「鬧鬼啊!救命啊!救命啊!」

李願走到陳羽身邊站定,緩緩彎腰,「何處有鬼,本宮為何看不見?」

「救命啊!你不要過來啊!」陳羽扒着門涕泗橫流,恨不得直接縮到門縫裏。

李願輕輕扶着陳羽肩頭,「駙馬為何這般恐懼?」

陳羽狠狠一抖,都快嚇尿了,「哪…哪有!沒有!」

「駙馬夤夜回京,所為何事?」

陳羽一愣,「啊?」

李願直起身,「本宮收到消息,駙馬竟連夜回京。駙馬暗中回京又匆匆離開所為何事,為何要瞞着本宮?」

陳羽眨巴眨巴眼睛,慢慢穩定下來,難道李意沒有賣了她,李願真的只是怕她偷偷回來惹事?

「哦,」陳羽咳了兩聲,扶着門站起來,「我…我想李意了,回來找她喝酒,對,回來找她喝酒。這不還沒找到人北境又突然有急事……」

李願眼底劃過一絲失落,隨即恢復淡淡,「駙馬來得不巧,長安今日才去道觀為母后祈福。」

「啊?那她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

「那那那…那我不打擾了,我找她去。」不愧是好兄弟,為了救她把自己都搭進去了,這不得提幾壺酒去慰問慰問?

李願臉上閃過濃濃的不舍,陳羽回眼時又煙消雲散,「駙馬才回府,又要走么?」

「我在這這不打擾你嘛?你看你那麼多文書,我不打擾你了哈,你早早處理完早早睡覺,拜拜~~」

李願心口狠狠一疼,脫口道:「本宮眼中不只有文書。」

「是是是我知道,還有李煥還有天下百姓,你最棒了我都知道的,我先走了,拜拜~~」

李願再找不到挽留的借口,只能痴痴望着那個匆匆離去的背影,「本宮心裏眼裏都是你,你為何不陪陪本宮……」

番外二:

《陳癮-現代校園篇》,呆萌天才小霸總被坑代課,撈到一個漂亮學生小姐姐。

背景:

1、架空華夏,目前時間線2018年,第一年3(語數英)1(物理/歷史)2(四選二)模式的新高考,李願所在為物理實驗班(十班),是312的物理班,除了歷史以外都有人選,其他班級走班,實驗班單獨配備八科老師。

2、陳輕塵壓了關於陳羽的消息加上陳羽本人比較佛,大多數人不知道陳羽的天才事迹,沒有《陳癮》正文裏面那樣轟動世界。

觀前提示:

1、當初是當成一整部完整番外設定的,所以李願前期戲分不多

2、寫得匆忙或許有bug,輕噴

3、我知道陳羽的某些設定看起來像我得了失心瘋,但是我心目中的陳某人就是可以牛到這個程度甚至更牛,所以如果實在接受不了的小夥伴可以跳過那一段,想吐槽的也可以,措辭溫柔一點點就好

如果上述可以接受,以下正文:

東元2018年,華夏東南,某山區,鼎昌一中

「喜大普奔,首台國產光刻機交付使用!」陳玄同同學眼裏有光,捏着手機神采飛揚地宣佈重磅消息,班級內爆發小範圍「蕪湖———」的兩岸猿聲。

開學第一天,同學們甚至沒有到齊,新高三的緊張還沒有在整個班級瀰漫,一個暑假沒見的同學很快聚成一個個團體,熱火朝天地討論新鮮話題。

漸漸地,討論歸結到同一個話題:「我們要換老師了。」

「什麼?!」季懷禮一聽直接炸了,「高三了還換老師?!領導瘋了吧?想讓我們死直說。」

言宇冒頭提問:「換哪科老師?」

練知嫻:「七科,除了老班全換。」

季懷禮:「我*,不是……為什麼呀?」老班教政治的,也就是語數英物化生地的老師全換了?

李榮:「你不知道嗎?暑假老師們去團建,一輛車被撞了。好死不死就是咱們七個老師。八車追尾全進ICU了,雖然萬幸都救回來了,但是沒個一年半載別想復崗。老班當時病了沒去,逃過一劫。」

「啊——」陳玄同仰天長嘯,「十班天災,一中浩劫!」

季懷禮:「新老師什麼來頭?只要不是個多事的,反正高三複習,我自習也就算了。」

練知嫻:「不知道,只知道是個女的。」

言宇:「不知道漂不漂亮。」

陳玄同:「漂亮有毛用?最好來個經驗豐富的老教師。」

「叮鈴鈴———」高三了學校也不整虛的,開學第一堂,物理課,眾人趕緊回到位置上坐好等着新老師的到來。

眾目睽睽萬眾矚目之下,走進來一個白T恤運動褲小白鞋的短髮少年,目測最多十年紀,皮膚雪白細嫩,臉頰還帶着些許尚未消褪的嬰兒肥,讓人一看就想上去rua一把,最吸人眼球的莫過於這個少年頂着一張純正的華夏臉,卻有一對深淵一般幽藍的眼眸。

眾人懵了,陳羽看他們懵了她也懵了。

班級瞬間開始嘀咕這位「不速之客」。

傅穎:「言崽,咱小一中什麼時候有這號神仙?」

言宇:「母雞啊,難道是新生走錯了?」

季懷禮:「藍眼睛誒,難道是混血兒?」

金雲澤:「不可能,你看這臉沾一絲外族血統嗎?」

「嗯……」藍藍的眼睛轉一圈打量教室,語氣竟然帶上了不自信,「你們,怎麼了?」

一個男生指了指門牌,「學弟你是不是走錯了?高一在對面,有牌子的。」

陳羽退了兩步,向後伸脖子瞄了一眼,確定這裏是高三十班,又收回脖子走了進來,把書放在講台上。

「首先,我沒有走錯,其次,我是女的,最後,我不是學弟,我是你們的物理老師,我叫陳羽,一水橫陳的陳,鱗潛羽翔的羽。」說著陳羽在黑板上寫下龍飛鳳舞的「陳羽」兩個字。

季懷禮一臉不可置信:「那個,陳…老師,請問您今年……貴庚?」

陳羽翻了翻眼睛,說道:「零三個月。」

陳玄同好心規勸:「弟弟,咱不鬧了好嗎?一會老師來了你要挨處分的。」一中初中高中在一個校區,他們自然以為這個的孩子是初中部或者高一的。

「我是女的,」陳羽皺眉,這一窩學生智商堪憂,「你們為什麼老是拿年齡說事。」

見底下還是一片「小弟弟你快跑吧」的眼神,陳羽只好去打開投影儀,把自己的特聘書投到屏幕上。

一中有很大的特聘教師權限,這特聘書也確實很像真的,但是更多的人懷疑這是個惡作劇。

練知嫻舉手提問:「陳老師,既然你是新老師,為什麼不是老班帶你進來?」

「班主任突發急病去醫院了,下午才回來。」

陳玄同:「為什麼你才就當了老師?你是哪所大學畢業的?」

「京師大學堂物理系博士生…」導師。

季懷禮:「弟弟,說謊要講邏輯,本科到博士少說□□年呢,難道你七歲考上的京師大學堂?」

「我十三歲上的京師大學堂。」

「你這麼厲害怎麼十三歲才上呢?」

「因為我十二歲出門遊歷,那一年我考的文科。」

「so?」

「第二年考的理科,上了大學堂。」

「別跟哥哥說你是理科狀元喔。」

「準確地說是15年省文科狀元,16年省理科狀元。」

「別逗了,15、16年文理狀元都在偏遠山區一個小高中里,連姓名都沒有。」

「……」陳羽現在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非常想給那個坑她的人來一梭子。

陳羽抬手看了看錶,「已經過了十分鐘了,你們要什麼時候才能開始上課?」

陳玄同:「我們隨時可以,問題是你怎麼證明你是我們的物理老師?」

「你的腦子被羊吃光了嗎?我們拉扯這麼久你看有沒有人來?這點推理能力和敏銳性都沒有還說自己是高中生?我給了你提示十分鐘過去了,這裏除了我連個人影都沒有你們就沒有一絲懷疑?真不知道是自以為太聰明還是太蠢。」

季懷禮:「我不是沒有懷疑過,而是你這樣子顯然更讓我們懷疑吧?要是你搞點小動作把真正的物理老師拖上十幾分鐘甚至一節課來不了,也不是不可能。」

「行吧,自習吧。」陳羽麻了,不想教了,想打人了。

陳羽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嘆息,同學們騷動了一會兒,眼巴巴盯着門許久沒見老師來,有的同學拿出了必刷題。

「叮鈴鈴———」

下課了,十班單獨在一樓遺世獨立,四周很安靜,班上沒幾個人去上廁所更沒人去閑逛,大多都在看書、寫作業、刷題,或是小範圍討論還在講台上坐着的陳羽。不是沒有同學想要上去勸勸,但剛靠近就被藍眸里飄出的濃濃的幽怨勸退。

也有班委想去請老師,可真請來老師這事估計小不了,同學們還是對這個藍眼睛的呆萌小少年懷揣善意的,期望她懸崖勒馬。

第二節課鈴聲響了,數學課,陳羽還坐在講台上。

季懷禮看了看門外,再次勸道:「弟……妹妹,就算被戳穿了也別這樣鬧脾氣啊,你還是快跑吧,你現在高一還好,要是初三,挨了處分就消不掉了。」

「我也是你們數學老師。」了,陳羽第一次覺得有點自閉。

「你咋不說你是我們七科老師呢?乖,不鬧了,哥哥們給你買糖吃。」

陳羽仰天長嘆,「我真是你們七科老師。」

「李哥,我看她腦子可能有問題。」

「要不讓言總打電話給110?」

陳羽發誓,如果她現在嘴裏有煙,她能吐出世界上最蒼桑的煙圈。

陳羽看了一圈,問道:「班長是哪個?」

「我是班長。」一個女生站起來。哇哦,好漂亮的女孩子,聲音也好聽,剛才怎麼沒發現呢?陳羽承認她看呆了一瞬。

「去把你們段長叫過來。」(段長zhng:年段長,福建地區對年級長、年級主任等管理一個年級的老師的稱呼)

「段長?」李願確認一遍,「顏段嗎?」

「對!顏路博!高三段長顏路博!再讓他帶瓶礦泉水!」

李願因為家裏原因第一節課沒來,上課前兩分鐘趕到班上,才被同桌緊急科普了狀況就被叫起來。無論如何這場鬧劇得結束,李願出去請段長。

不一會李願就回來了,身後跟着一個帥氣乾淨的手裏拿着百歲山的大男孩。

李願來找他只說「陳老師請您去一趟,順便請您帶瓶礦泉水」,也沒有說什麼事,可顏路博一進來看見陳羽死黑死黑的臉,頓時覺得大事不妙。

「師爺,」顏路博小心翼翼把礦泉水遞過去,「您找我?」

陳羽一把奪過礦泉水順便一腳踹到顏路博屁股上,「滾去和他們解釋!」

「喔喔喔,」顏路博揉着屁股猛地一拍講台,「你們幹了什麼把我師爺氣成這樣?!」

剛才第一句他們沒聽清,現在聽得清清楚楚,陳羽,零三個月的孩子,是顏路博的師爺?!

一眾學生被雷得外焦里嫩,顏路博何許人也?年方京師大學堂物理系的高材生,二十二歲博士畢業,英俊瀟洒風流個儻,本來有大紅大紫大富大貴的前途,只為報年少時為人師表的宏願,婉拒了導師的挽留和國外高校拋來的橄欖枝,毅然考了教資選擇教書,據說校長廢了九牛二虎之力舌戰群儒才把他請來。

全班,尤其是剛才質疑得最狠的幾個,覺得他們今天沒睡醒。

「咳嗯!」顏路博清了清嗓子道,「這是陳羽,我的師爺,你們未來一年除了政治的七科老師。」

陳玄同:「顏段,您要是被威脅了您就眨眨眼。」

季懷禮:「她才,怎麼可能是老師?」

言宇:「,學校豈不是雇傭童工?」

顏路博看了看正在炫水降火的陳羽,突然悟了。師爺,您嘴下留情,給我留一口?

「她就是你們的新老師!京師大學堂物理系博士生導師!我導的指導老師!我的師爺!」

季懷禮弱弱道:「可是他才……」

「零三個月。」傅穎弱弱補充。

季懷禮:「所以她真的是15年省文科狀元、16年省理科狀元?」

李榮:「今年才18年,他兩年就從本科生讀到博導?」

顏路博眨巴眨巴眼睛,看向陳羽:「師爺,您是不是沒告訴他們全部的真相。」

陳羽炫完了大半瓶水火還沒降下去,看着顏路博的眼神還像吃人,「他們蠢你也蠢?!我那麼說了他們都不信,其他的我敢說嗎?!你這麼想去精神病院撈我?!你博士論文怎麼過的?!」

「師爺息怒,我,我解釋,」顏路博猛地一退,面向同學們鄭重道,「我全面地介紹一下哈,這位,陳羽,03年生人,今年,15年省文科狀元,16年省理科狀元,京師大學堂物理系博士生導師,15年諾貝爾物理獎得主,16年諾貝爾化學獎得主,18年經濟學獎提名,正在評選。另外,她還是南大北航西南聯大等眾多高校的榮譽博士及特聘教授,蒞臨大學堂的兩年間曾數個帶領團隊,指導他們鑽研…額…不是鑽研,沒什麼值得她鑽研——探索了領先世界的一眾科技,包括但不限於人工智能算法計算生物最優基因、量子通信通用以及理論物理研究,其中就有我導帶領的課題組。所以,雖然很遺憾她入學時我已經畢業了,但她是我的師爺。」

「15年諾獎?」一個震驚的聲音。

「十二歲諾獎?!」一個更震驚的聲音。

「總之,我是你們的物理老師數學老師等七科老師,現在,」陳羽又看錶,「下課。」

「生活委員,買一箱礦泉水放這,走他的賬!」陳羽隨手一扔,礦泉水瓶子飛過十數名學生的頭頂,穩穩落到教室對角的垃圾桶。

陳羽走了,學生們慌了。

季懷禮:「顏段…」

顏路博更慌,欲哭無淚,「你們惹她就算了連累我幹什麼?她出了名的天才更出了名的脾氣臭你們不知道嗎?!」

學生們:「……」我們要知道也不至於惹她。

「那個,」顏路博做好心理建設好聲好氣地「哀求」,「師爺來我們學校是個秘密,師爺的事迹雖然誇張到不可置信,但是真的是真的,我們要允許超級天才的存在哈,這事咱們知道就好了,不外傳哈,連家長都不能說,千萬不能說,知道嗎?」

陳玄同問出眾多同學心聲:「我們不解釋清楚,萬一家長質疑陳老師的水平來鬧怎麼辦?」

「各位家長都簽了信任合同不得干涉學校的教師安排,你們要是應付不了就死咬不知道不清楚,讓他們來找我。」

從來不太攬事的顏段都這麼說了,看來是真的不能說,同學們心裏有了數。

大課間時間長,實驗班沒有人寫作業,但是也沒有人敢去辦公室。據說陳羽在辦公室散發的威壓已經把所有老師逼出辦公室,去教室避難了。雖然他們不懂為什麼要逃,但是和那個孩子在一間屋子有一種莫名的窒息感。

下一節課是英語,所有學生坐得板板正正,連最鬧騰的季懷禮等人的桌面都非常整齊。

陳羽走上講台把書放好,「上課。」

「起立!」

李願突然一嗓子陳羽的礦泉水差點打翻,好好的小姑娘咋這麼咋乎呢?陳羽穩了穩心跳,若無其事地喝了一口。

同學們起立鞠躬,「老~師~好!」

陳羽看了看下面,嗯二名同學都非常乖巧,陳羽突然升起當老師的愉悅感,難得站好回禮,「同學們好,請坐。」

「咳嗯,話不多說,英語課哈。我英語不好,不對,我英語還行。你們是高三學生,所以我不能禍害你們,我不能教你們真正的英語,我得教你們怎麼在高考那張一分的卷子裏,儘可能地拿高分。」

「那些技巧其實也不難,順利的話,我是說你們智商要是沒問題的話,半年是足夠學會的。剩下半年呢,看你們的狀態再決定教不教你們我認為的真正的知識。」

「以上言論可等效代換為其他科目,我以後就不說了———細節可能會說。」

「現在隨便拿出一張英語模擬卷。」同學們一陣翻找,陳羽隨手撈來一張看了看,放在講台上。

「這些模擬卷其實模擬得其實不像,他們只模擬了題型,真正的高考卷長這樣,這裏寫着「啟封前絕密」,這裏………」陳羽拿起粉筆邊講邊畫,一幅擴印似的高考英語試卷輪廓出現在黑板上。

「真正的高考英語試卷長這樣,」陳羽敲了敲黑板,「以後你們的練習卷我都會印成這樣的。然後,我們來看答題卡。」

陳羽又開始畫答題卡,精確到花紋的答題卡。

「然後就是紙,高考卷子比你們平時用的更厚更滑更反光,平時我盡量用高考的紙給你們印。你們今年第一屆新高考不考綜合,所以其他的卷子和答題卡我會想辦法拿到模板。」

「然後,我們來看看內容。試卷的結構:……」

講了二十分鐘,陳羽準時停下,拿起礦泉水,「中場休鍾,我喝口水。」

言宇偷偷向前一瞄身子偏到邊上,小小聲道:「傅兄,說實話我有點慌。」

傅穎:「我也,大佬好是好,但是她的腦迴路也不是我們能理解的啊,萬一…」

課堂的最後,陳羽說道:「你們之中應該有不少人會質疑我的方法適不適合你們,畢竟我們的學習能力有着不小的差距。」

同學們小雞點頭,那差距不是一點半點。

「你們放心,這不是我當年備考時用的方法,是我簡化過的、你們能適應的版本,如果你們不信也沒關係,高考嘛,能得高分才是王道。不用我的方法的同學可以自習,只要不擾亂課堂紀律我不管你們,也可以申請去其他老師的班級走讀,我盡最大努力幫你們爭取,當然只是走讀,你們還是十班人。但是我畢竟是個老師,我不能讓你們以後違法亂紀,變成有學歷沒道德的人渣,所以我會對你們的言行舉止進行約束。」

「最後,你們當中可能有後台很硬的,覺得我只有智商不把我放在眼裏的,甚至現在就想着怎麼給我下馬威的,沒關係,你後台肯定沒我硬,不服你可以試試———課間愉快,下課。」

陳羽走出教室,後腳邁出門檻的同時,打鈴了。

陳玄同轉身掛在椅子上,「李哥,她有什麼後台?」

李榮搖了搖頭,看向同桌季懷禮:「查到了嗎?」

「沒有,」季懷禮搖搖頭,把手機塞回桌子,「管家說勉強能查到15年的,15年之前的完全沒有,這傢伙像憑空冒出來的。」

李榮:「不可能吧,她戶口呢?」

季懷禮還是搖頭,「查不到。」

李榮:「她這分明是在挑釁我們。」

陳玄同伸脖子尋找李願身影,見她仍然低頭寫作業沒有搭理的意思,拍了拍季、李二人的肩膀,「走,去問顏段。」

「你們又想幹什麼?!」顏路博怕了這幾個二世祖,本性不壞成績也不差,可就是像長不大似的,仗着家裏勢力好教書好好和大哥哥大姐姐們和諧相處不好嗎,說那些話幹什麼?雖然他們確實不服。

「呵,呵呵…」她還真不是挑釁你們,顏路博生無可戀,但這是絕對的絕密,是絕對不能說的。

季懷禮:「顏段你給我們一句準話,她到底什麼來頭?」

「你們別惹她就對了,」顏路博攬着幾個小男孩語重心長,「兄弟們。高三了,相安無事一年也就過去了,你們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很忙,乖,別給家裏惹事。」

陳玄同一臉懷疑,「顏段,我們把你當兄弟的,你不能偏袒你那小師爺。」

顏路博一臉正色,「我也是把你們當兄弟才和你們說這些,聽我勸,為了家族的光明未來為了你們自己的前途,好好學習,最後一年不整么蛾子了喔,乖。」

從顏段那沒得到確切消息,三劍客一時有些舉棋不定。

李榮:「那我們還整她嗎?」

季懷禮:「先不整,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反正班長沒有阻止,等我們摸清她的底細再說。」

「好學生」們的小九九陳羽當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現在只想解決一下住宿問題。

「師爺,您真的要住校嗎?」宿舍和教師公寓同路,那豈不是以後很容易偶遇師爺?別吧。

「不住校,給我準備一個宿舍,我說不定什麼時候去那休息。」

「好的好的,我這就去安排。」顏路博恨不得飛去後勤部生怕陳羽反悔。

陳羽摁住心驚膽戰的小徒孫,自以為和善地笑道:「你把宿舍騰出來就好,裏面有人安排。」

「好的……」

「聽說了嗎?十班的陳老師住校誒,就在女生那棟樓。」

「對對對,我前兩天也看見了,她的藍眼睛好帥啊啊啊啊!」

「那是老師嗎?我的天她也太嫩了吧?我還以為是學妹呢。」

「她為什麼要住校啊?」

「據說是家住的遠,有時候懶得回去就住學校。」

高中的話題總是換得很快又莫名持久,一張娃娃臉的陳老師雖然在開學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但很快歸於平淡,只有少數閑談時被偶爾提及。

一晃執教半個月了,雖然其中有不少小插曲,但陳小天才的校園生活總體上很美好,沒有鬧事的淘氣包,同學們漸漸摸清了她的教學方法,開始步入正軌。

某天下午,體育課,陳羽拿着魚竿拎着桶橫穿操場,正好遇到班上的小可久沒摔過了,有點反應不過來。」

所有人都在笑,除了李願。陳羽雖然看上去摔得很慘,但她知道那是傷害最小的落地。陳羽完全自然地倒下然後幾乎在落地前一瞬間完成了姿勢的轉換。這技巧,是軍隊的……

終於有人笑完,關心起陳老師的傷情,「陳老師有受傷嗎?」

「沒事兒,我小時候經常摔的,習慣了。你們好好上課,我先走了哈。」

言宇誇張地招手,「陳老師再見——傅兄,今天體育課上啥來着?」

傅穎(生無可戀):「測八百。」

「我靠!」言宇肝膽俱裂之後又十分慶幸,「還好我不選政治,不然我下節課困死。」

感受到傅兄幽怨的眼神,言宇沒心沒肺地飄走了。

這邊,陳羽坐到人工湖邊才發現忘了帶漂盒,陳老師擰着眉毛在悶桿和回去拿之間糾結了一瞬間,果斷選擇後者。

路過操場,看到跑道上臉色近乎慘白的李願,陳羽第一次慶幸自己的選擇。

「這麼虛弱還敢跑八百。」陳羽皺了皺眉,果斷往終點走去。陳羽速度掌握地好好,李願以小組第一的名次衝過終點時陳羽正好走到,一伸手把李願撈到懷裏。

猛地停下來李願腦袋發懵,但身體幾乎本能地排斥陌生的靠近。

「別亂動,你現在很虛弱。」陳羽穩穩架住李願,扶着她慢慢走動。

「李老師,李願身體不舒服,我帶走了。」陳羽和體育老師打了個招呼,把李願扶走。

季懷禮一副見鬼的表情,手肘頂了頂李榮,「李哥,我沒看錯吧?班長被陳老師架走了?」

李榮嫌棄地躲開,中指推了推眼鏡,「我雖然近視,但不瞎。」

陳玄同也靠了過來,「難道班長和陳老師認識?」

季懷禮:「不可能啊,班長和她認識怎麼不扼殺我們找陳老師麻煩的企圖?」

李榮:「有沒有可能,班長只是太虛弱了,反抗不了?」

班長虛弱?「你做夢吧!」季懷禮陳玄同異口同聲,一副看傻子的表情,蟬聯兩屆的長跑冠軍,虛弱?

「男生一千米準備!」體育老師洪亮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三人的思路。

其實李榮說得沒錯,李願確實是虛弱地反抗不了陳羽,這個呆萌小少年完全不是看上去那麼柔軟,她一雙手鐵鉗似的,李願完全掙脫不了。

「你怎麼這麼能折騰?」陳羽實在被李願的掙扎鬧煩了,直接一彎腰把李願背到背上。真是的,難得發個善心還這麼費勁。

「陳老師,請,放開我。」李願臉色白如紙,連說話都費勁。

「我現在放開你你走得了嗎?老實回宿舍休息,反正你下節課也是自習。」

「我可以,自己走。」

簡直是氣若遊絲,還敢逞強。陳羽狠狠一嗤,駁回李願上訴,「我難得善良,你最好老實一點,不要逼我採取強制措施。」

不知道是累了還是怎樣,反正李願老實了,乖乖在陳羽背上不掙扎。

走上宿舍樓,陳羽只猶豫了一瞬就背着李願往她宿舍走去。把李願安置到床上,陳羽不給李願說話的機會,抓起李願的手腕。

李願條件反射地想要反抗,卻在陳羽三指搭上她脈搏時硬生生頓住,一臉驚訝地看着陳羽。

「幹什麼這麼驚訝,你以為我帶你回來是胡鬧嗎?」

空氣沉默了幾個呼吸之後,陳羽略帶慍怒地開口了,「痛經跑八百,你是真能耐。」

李願驚訝更甚,張張嘴終究沒有說什麼。

又十幾個呼吸之後,陳羽乾脆皺起了眉,「還敢熬夜,你怎麼不上天呢?高中課程對你很難嗎?你一天天熬什麼?」

陳羽忽略李願眼裏的震驚,把李願右手塞進被子,「換一隻手。」

搭上左手,陳羽轉向李願,「看看舌頭。」

李願伸出一點點粉粉的舌頭。

陳羽舔舔嘴唇,「伸長一點嘛。」

「你是真能耐,」幾分鐘后陳羽把李願左手也塞回被子,一臉「你怎麼這麼不自好休息,我去熬藥,別亂動。」陳羽給李願被子裏塞了一個熱水袋,起身向陽台走去。

李願虛弱地喘了幾口氣,悄悄打量這個宿舍。

短短半個月把這麼寬敞的宿舍折騰成敘利亞戰損版,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她這一側的看不見,對面書桌上的書簡八門,從經史子集到母豬護理,從航空航天到網絡小說,鼻尖一直縈繞的中藥味昭示着這裏甚至有一個小型中藥櫃。也難為她這麼亂的地方還能記得東西放在哪。

小腹隱隱傳來熱量,李願有些睏倦,但是身處陌生的環境她始終保持一分理智。

過了不知多久,李願被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逼醒,一睜眼看見鼻子下方飄蕩着黑褐色液體的調羹,還有陳某人綜合了人畜無害和沒心沒肺的笑臉。

「………」李願皺了皺眉,偏頭躲開。

「別躲呀,」陳老師服務非常到位,見李願躲開又拿着調羹追上,「我加了超級多的甜葉菊,一點都不苦。」就是有點噁心。

李願一臉「我信你個鬼」,死呡着唇堅決不張嘴。

「你不會擔心我沒有行醫資格證吧?你放心,限制我資格證的有且只有我的年齡。」

李願眼神一閃,虛弱問道:「你是中醫世家?」

陳羽抬眼想了想,覺得楮實姐姐才是世家她不算,於是搖頭,「不是。」

「但我也學了十幾年,區區緩解痛經還是非常簡單的。」

物理博導學了十幾年中醫,又不經意表露出軍隊的影子……李願看了看這宿舍環境,又默默給「軍方背景」打了個問號。

「你快點喝嘛,這個溫度剛剛好,等會涼了更噁心。」

李願盯着陳羽伸來的調羹還是一臉抗拒,「不麻煩陳老師,我可以自己喝。」

「我熬了一個小時的葯你別給我撒了——這是我的床,弄濕了我只能回去睡了。」

「你家在哪?」

「你喝了我就告訴你。」

「你痛快點嘛,這麼大個人喝葯還要我哄。」

李願就看着這個陳老師讓她在「小姑娘」和「這麼大個人」間反覆橫跳。

突然,李願眼皮一跳反應過來什麼,「你剛才說,熬了一個小時?」

「嗯吶。」

體育課上了十幾二十分鐘加上一個小時,嗯,快上課了。李願眉頭又皺起來,就着陳老師的勺子喝了一口,然後端起碗一飲而盡。

「怎麼突然這麼痛快了?小小年紀不要老是皺眉嘛。」

李願悶悶一嘆,掀開被子就要下床,「陳老師,快上課了。」

「你待着吧,反正你上課也不聽,」陳羽拿過碗,又把李願摁回去,「等會兒放學你再回去整書包就是了。」

李願眼神一黯,她自覺雖然確實沒聽課,但是表面功夫做得還是可以的,所以她還會微表情?

「你聽不聽我的課無非是考七百多很多還是無限接近滿分的區別而已,沒什麼必要。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現在不好好調理以後有得你受。」

李願陷入久久的糾結,許久才道:「………陳老師,能不能借你的手機打個電話?」

「你背後有座機,確實不早了我得趕快去上課。」現在正是秋老虎肆虐,陳羽才不想急匆匆跑去到班上一身汗。

「陳老師再見。」李願看着匆忙的背影消失,從床上坐起仔細打量這個宿舍。真是一點警惕都沒有,這麼輕易留人。李願有緩了幾口氣,抓着床桿緩緩站起,坐到座機邊。

看着手錶漸漸指向上課鐘,李願撥通一個號碼。

「嘟,嘟,嘟。」李願手指輕輕點了三下,停在腿面。

「您好,哪位?」電話那頭傳來禮貌又疏遠的銀鈴似的聲音。

「意兒。」

「放學去我班上幫我把書包收了,我在校門口等你。」

「好好上課。」

放學,陳羽回到宿舍剛準備和李願吐槽副班長嗷的一嗓子「起立」比她還嚇人,一推門進去哪裏有人影?連門都從外面拴好掛上了鎖。

「真是沒禮貌,走了也不知道打招呼………」

——陳老師,謝謝你的葯,我先回去了,改天好好答謝李願

陳羽一回頭,和座機下壓着的便箋面面相覷好久,才悶悶地把便箋塞進《如何煮好一碗東坡肉》裏,「哼,留了紙條也是沒禮貌。」

陳羽躺在床上,李願身上淡淡的香氣還沒有散盡,陳羽思緒飄呀飄,飄到紙條上的「答謝」。莫名有點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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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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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番外-李願重生篇and現代校園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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