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全息監控
解雨澤帶着解家醫療團隊浩浩蕩蕩趕到帕美斯幼兒部部長室時，小糯兒已經因為高度的緊張與害怕而睡著了，解鈺軒坐在沙發上抬着手，讓幼兒部的校醫給他上藥，眼睛卻是緊盯着熟睡的小糯兒，一刻也不曾移開，而解婉柔也緊盯着小糯兒，眼中的狠毒沒人發現，在解雨澤進門的一瞬間，解婉柔就將狠毒化為淚水，大把大把地掉眼淚，看着委屈至極。
「小糯兒怎麼了？」
因為邢超在電話里是按着解鈺軒的話轉達的，所以解雨澤一進來就詢問小糯兒的情況，但在看到解鈺軒手臂上的繃帶后也是眉頭一皺，關心地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擦傷而已。你讓他們給小糯兒做個全身檢查，我怕我沒有護好小糯兒。高空墜落，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解雨澤一聽小糯兒是高空墜落，心也是一顫，轉頭看向身側的醫療隊隊長，那醫療隊長微微頷首，便從余老師懷中抱過了小糯兒，帶着人去了一旁的部長休息室。
解雨澤坐到解鈺軒身邊，抬眸看向幼兒部部長和余老師，聲音淡漠，極盡寒涼。
「說說吧，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妹妹會高空墜落。」
幼兒部部長和余老師也是膽戰心驚，她們沒有想到自由活動時間會發生這種事情，盪鞦韆盪得差點鬧出人命。
因為不知道前因後果，幼兒部部長和余老師面面相覷，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解鈺軒看幼兒部部長和余老師都說不出句整話來，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收回了擦藥的手，看着解婉柔道：「老大，小糯兒是從鞦韆上飛出來的。我看到的，當時是解婉柔在推小糯兒。」
解雨澤聽着解鈺軒的話，目光落到了正哭哭啼啼的解婉柔身上，而解婉柔聽到解鈺軒指證，看到解雨澤看自己，立即哭着否認。
「不是的！婉柔只是在陪妹妹玩……婉柔不知道她會飛出去……大哥哥……大哥哥相信婉柔……婉柔、婉柔不是壞孩子……嚶嚶嚶嚶嚶……」
解雨澤看着解婉柔哭得也可謂是撕心裂肺，腦海里想的卻是這些時日解婉柔對小糯兒的態度。
解婉柔對小糯兒一直都很討厭，從未承認過小糯兒的身份，而今卻承認了，還說是陪小糯兒玩。哈……說她沒有嫌疑是無辜的，怎麼可能呢！
雖然知道解婉柔極有可能是仇人的孩子，但畢竟養了這些年，說沒感情是不可能的，可是今天，她太讓他失望了。
解家人護短，傷害他的家人，不管對方是誰，都得死。
至少，生不如死。
解婉柔被解雨澤看得心虛又心驚，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地步，她已經別無選擇了，再流出來的淚，都是害怕。
醫療隊隊長抱着小糯兒走了出來，解雨澤立即起身抱過，看着小糯兒滿臉淚痕，心疼至極。
「怎麼樣，小糯兒可有大礙？」
「小小姐的身體沒有什麼問題，雖然有點營養不良，但這幾日的營養兒童餐都給小小姐補回來了些。現在，小小姐主要是心靈上的問題，瀕死的恐懼太過強大，幾近佔據了小小姐全部的精力，之後醒來或許會有些失神，這就要總裁的陪伴開導來緩解了，總裁可以帶小小姐玩玩水，畫畫畫，出去野個餐什麼的，分散小小姐對此事的注意力，也就慢慢會好了。」
「行，知道了。你們再去看看他的手臂吧。」
醫療隊隊長微微頷首，便帶着人來到了解鈺軒身邊。
解雨澤見小糯兒睡得不安穩，似是要醒了，立即輕拍小糯兒的背，待又哄睡了小糯兒，便看向了幼兒部部長，輕聲而淡漠地道：「我需要樂園裏的全息監控，把它交給我的律師。」
出了這種大事兒，幼兒部部長什麼話都不敢說，連連應下，便帶着解家律師去了監控室。
見那頭解鈺軒手臂上最大的傷口也差不多被治癒了，解雨澤便看了一眼解婉柔，抱着小糯兒轉身走出了幼兒部部長室。
解鈺軒在邢超和蕭文驍的左右陪同下走出了門，醫療隊也浩浩蕩蕩地走了，解婉柔不知該跟着走還是該留下，哽咽着，攥着裙褲邊的手越攥越緊。
她從未見過解雨澤用那樣冰冷的眼神看她，更沒有聽過向來寵溺她的解鈺軒像陌生人一樣叫她全名，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但害怕着，她又開始恨了，越來越恨。
如果不是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啞巴小孩……那麼一切都不會變！都是她……都是她！
解婉柔滿是淚水的眼中恨意越來越多，直到姚擎來帶她走，她才將恨意掩蓋，依舊裝作無辜十分的樣子。
她不會善罷甘休，就這麼放過那個啞巴小孩的……就算她最後沒有好果子吃，她也要拉她做墊背的！
解婉柔毫無懺悔改過之意，無不惡毒地想着，腦海中忽然滑過一個人影，她想到了一個人，或許可以幫助她……
回到解家別墅，解雨澤將小糯兒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上，輕柔地給她脫去小皮鞋、蓋上小被子，便在床畔坐了下來。
因為放心不下小糯兒，跟邢超與蕭文驍囑咐完學校里的事情后，逃學回家的解鈺軒氣喘吁吁地跑到了小糯兒的房門外，怕自己呼吸太重吵醒小糯兒，在門外靠着牆緩得差不多了才推門而入。
解雨澤看推門而入的是本該在上課的解鈺軒，眉頭微皺，輕聲斥道：「你怎麼回來了，快回去上課，小糯兒這裏有我呢。」
「我怎麼不能回來了，我都受傷了！」
解鈺軒晃了晃自己兩條還傷痕纍纍的手臂，在解雨澤再次趕他走前搶先一步問道：「爸媽那年在外頭只給我們生了一個妹妹對不對？她現在應該三歲了。所以，解婉柔不是我們的妹妹，對不對？」
解雨澤皺着眉，別過了頭。
「這事兒你別管，我會處理，你現在回學院去好好學習。」
「為什麼我不能管！我也是解家的人！我也是爸媽的孩子！我也是小糯兒的哥哥……」
解鈺軒平時雖然沒心沒肺，但是他還是感覺到了，就在小糯兒生死一線的時候，都感覺到了。
「解婉柔是謀殺了爸媽的兇手送來的吧……」
「沒有……」
解雨澤想否認，好讓解鈺軒別再管這件事，但考慮到解鈺軒先前所說的，他也是解家人，是他同父同母的兄弟，是小糯兒的哥哥，終還是嘆了口氣，道：「正式結果，老四還在檢驗。」
解鈺軒的手攥緊了，眼中是這些年打架時都不曾有過的狠厲。
「我不會放過她的！還有她身後，所有的人……」
敢動他罩着的人的人，還沒有在他手底下完好無損地出去的！
「你別胡來。這件事你知道就行，別的不需要你做。」
解雨澤皺着眉頭看向解鈺軒，又是關心又是警告，但看着解鈺軒那不甘心的神情，還是安撫地道：「實在不行，你就保護好小糯兒。你和小糯兒同在學校，能更好地守護她。」
聽着解雨澤交給自己的任務，解鈺軒終於是笑了，挑眉道：「那當然！我可是小糯兒的六哥哥！」
明明前兩天還不喜歡這個稱呼呢……
解雨澤無奈地寵溺一笑。
下午，律師將拷貝的幼兒部樂園處的全息監控送到了解雨澤手裏，解雨澤便讓解鈺軒繼續陪着小糯兒，自己去了三樓書房。
將u盤插入電腦，點擊全息播放，一瞬間，整個書房變成了帕美斯學院幼兒部樂園的樣子，解雨澤就立於其中。
解雨澤輕易地找到了正站在滑梯邊等小虎他們的小糯兒，抬腿徑直穿過全息監控生成的眾人，走到了小糯兒身邊，只見不多時，戴着公主皇冠，穿着幼兒部櫻花粉短袖水手服的解婉柔從鞦韆架處跑了來，站到了小糯兒身側。
全息監控記錄的畫面和聲音都是完整高清的，解雨澤將解婉柔誘騙小糯兒的所有話都聽了個清楚明白，本淡漠的眼神越發暗沉。
從對話就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謀殺……
解雨澤跟着兩人走到了鞦韆架，眼睜睜地看着小糯兒被哄上了鞦韆，然後鞦韆在解婉柔的手下越推越高……越推越高……
——「姐姐！慢一點！鞦韆好高！小糯兒害怕！」
「啊——」
解雨澤在小糯兒飛出去的那一刻關閉了全息監控，一手扶着桌面，一手緊握成拳，冷汗直冒。
他聽出了小糯兒尖叫聲中的乞求和害怕……
他無法想像，一個才四歲的孩子，竟真的能做出這種殘忍的事情，更無法想像，如果解鈺軒那時沒有去幼兒部，沒有接住小糯兒，他會收到一個怎樣的噩耗，看到一個怎樣的小糯兒……
房門被敲響，傳來了解越彬的聲音，解雨澤緩了緩心緒，扶着書桌坐到了椅子上，語氣中還是帶着絲絲幾近微不可察的顫抖。
「進。」
聽到答覆，解越彬立即走進了書房，難得雙手沒有插在兜里，而是拿着一個看着十分厚重的牛皮紙制文件袋。
解越彬依然是那一身白大褂和不修邊幅的外形，但即使隔着額前的發，還是能讓人感覺到這頭髮下的凌厲眼神。
「上午小糯兒的事情我聽說了。這是加急診斷出來的檢驗報告，由於時間太緊可能會有些誤差，但不會超過5%，你看看吧。」
解越彬將文件袋遞給解雨澤，解雨澤抬手接過，解封后，解雨澤快速將裏頭厚厚的一沓檢驗結果瀏覽一遍，最後，怒極反笑，將文件狠狠地摔在了書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