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猜不到的兇手
原本清雅恬靜的古鎮小巷,此刻卻橫屍遍野,血水流到路中間的溝渠里,將原本泛青的渠水染上一絲艷紅。遠遠的俯瞰下去,就會發現小巷的路中間,流淌着一條暗紅sè的血溪,將整個小巷都襯托的yīn森詭異起來。
周浪搖搖頭,剛開始,自己只是想靠自己的力量解決到這裏所有的人,至於父親,就讓他繼續喝茶吧,自己有信心搞定這一切。可最後父親還是來了,周浪想也不想也能猜到,一定是呆在車裏的曹璐瑤給父親或者曹大志打的電話吧,不然他們是不會平白無故的將車開到巷子裏來,而且還開的如此野蠻。
“跟我來。”周樹國看了看周浪,然後語氣平淡的說道,好像周浪身體裏的兩顆子彈無法引起他的注意似得。
周浪跟着父親來到周樹國的車子前,此時方蘭和張萍正帶着曹璐瑤匆匆趕來。
此時周浪的上衣早就不知道扔在了什麼地方去了,面對着張萍幾人,胸前的一道道疤痕就這麼赤#裸#裸的露在外面。曹璐瑤看着周浪的前胸,頓時被嚇的停住了腳步,一臉驚恐的看着周浪。周浪前胸的模樣對曹璐瑤這樣的女孩子來說,實在是詭異的難以想像,曹璐瑤想看,但又不敢看,不敢看,但又忍不住不看,她擔心這些傷疤都是剛才的一群人造成的,可又覺得好像是很久以前留下的。頓時,曹璐瑤猜不到這麼多年來,周浪是過的什麼樣的生活。
半晌后,曹璐瑤方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於是眼神閃爍的向周浪走了過去。
而周浪的母親張萍倒是對此習以為常。張萍看到周浪腿上的血已經將整個右腳給染紅,當場驚呼一聲,然後瘋也似得從診所里拿來的急救箱往車上一扔,便‘咿咿呀呀’的跑到周浪身邊。當張萍發現周浪的後背上滿背都是已經幹掉的血液時,張萍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兩顆眼淚大顆大顆就掉了下來。
“浪浪,你怎麼樣啦?疼嗎?剛才瑤瑤打電話說你受傷了,可沒想到傷的這麼嚴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的媽呀!”張萍掉着眼淚哭道,還想說點什麼時,周樹國打斷張萍對兒子的千呵萬護說道:“到車上去趴着。”
張萍不敢耽誤,趕緊將急救箱給遞了過來,然後看著兒子靜靜的趴在後座上,只希望周樹國能夠妙手回讓周浪馬上就能活蹦亂跳。
周樹國對着周浪的傷口觀察了一陣,然後吩咐道:“麻醉藥。”
於是,張萍趕緊翻開急救箱找了起來,可怎麼都找不到麻醉藥,頓時便焦急了起來。看着妻子張萍的動作竟業餘至此,周樹國也不指望她來個自己打下手,於是自己在急救箱裏找了起來,可結果還是沒找到。
“爸,不用麻藥。”周浪轉過頭突然說道。
“怎麼可以不用麻藥!”張萍聽后趕緊否決道,可猶豫了一下,覺得不對,於是對周樹國問道:“用麻藥幹什麼?不是只有開刀才的時候才會用麻藥嗎?”
“廢話!不開刀我要什麼麻藥!”周樹國大聲說道。
聽見周樹國的回答,居然要給自己的兒子開刀,於是,張萍便更急了:“不是清洗消毒和包紮傷口嗎?”
周樹國不耐煩的看着張萍,然後說道:“不開刀怎麼把子彈取出來!”
“什麼!”張萍大驚:“浪浪中的是槍傷!是誰幹的!光天化rì之下還敢開槍!……%¥a#¥a%”張萍忍不住一陣唾罵。
周樹國不再說話,將副駕座倒了下來,然後將毛巾搭在平躺着的靠背上當作臨時的桌子,然後將要用的工具都拿了出來放在毛巾上。見周樹國開始準備東西,張萍快速反映過來,也開始幫忙準備東西,可嘴上還是將那些襲擊的人從他們的兒子罵到他們的祖宗。
“行了,安靜點。”周樹國命令道,於是,張萍這才住口。
準備好所有的東西,周樹國對周浪問道:“真的不要麻醉藥?”
周浪想也不想的堅決的點點頭,當年關公都可以刮骨療傷,自己今天取個子彈算什麼。
周樹國聽后,拿着刀子在酒jīng燈上烘烤着說道:“嗯,這確實也沒有麻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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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用手機給自己找的背影相片,這是周浪背上的第一處創傷,也是周浪全身上下的第一處槍傷。再看了看自己的小腿,當時子彈在肉里陷得很深,至今自己還記得幾天前父親從自己的身體裏取齣子彈時的那種疼痛感,的確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試想一下,用一把刀子劃開自己的皮肉,扳開來后又用鑷子在自己的身體裏扭來扭去的把子彈從肉里取出來。光是這最後彈頭和**摩擦的過程,就不是一般的疼痛了,更何況最後還用針線在自己的肉里來回穿插,周浪都忍不住佩服自己的忍受力了。
張萍坐在沙發上,見兒子走出來后,便關切的問道:“傷口還疼嗎浪浪?”
“沒事了,媽。”周浪回答道。
“你不知道,當時你爸給你取子彈的時候,媽和方阿姨他們,腿都嚇軟了。你居然還不用麻藥,別說你了,媽看着都疼啊。”張萍說道,當時周浪額頭堆滿汗珠,眉頭緊鎖,咬着牙關始終不讓自己叫出聲的畫面已經深深的烙印在了張萍的心裏,沒回想起一次,就像是在用鋸子在自己心裏來回的拉一樣的痛。
“媽,我真沒事,這幾天每天都得念上好幾遍,就算沒事也怕被你念的有事了。”周浪打笑着說道。
“老周啊,查到是誰了嗎?抓到那王八蛋,非要把他給千刀萬剮了不可!”張萍又轉對周樹國說道。
周樹國抬頭看了看張萍,又看了看周浪,然後又埋頭將目光放回手裏的書上,轉而語氣淡淡的問道:“周浪,你覺得呢?”
這幾天周浪自己也在思考着,按理說,華家此時應該是早就抱着守株待兔的態度在過中秋節了,而6家才和自己談攏,就算要翻臉,也不會這麼快。另外,自己又沒有什麼仇家,就算有,也不至於用這種方式來對付自己。周浪甚至想過,很有可能是自己的父親把誰給得罪死了,但又奈何不了父親,於是父債子償找上自己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知道。”周浪再次想了想,然後回答道。
周浪這麼回答也在周樹國的意料之中,不過周樹國還是希望周浪自己去推測,畢竟,自己不僅不能幫周浪一輩子,而且周樹國隨時都可能會和周浪分離,所以,周樹國希望周浪能快速的成長起來。
“那那個人怎麼說?”周浪對着父親問道,而周浪口中的‘那個人’,自然就是被周樹國給廢掉四肢的‘黑哥’了。
“在這種情況下用這種方式來對付你,你覺得誰的動機最大?”周樹國繞開周浪的問題繼續說道:“你自己應該能猜到。”
幾天下來,周浪已經無數次想過這個問題,想來想去,除了和自己不認識的人以外,就數華家的可能xìng最大了。現在根據父親的話再去想一邊,周浪是思路繞過宏觀的判斷,細化到個人上去猜測,最後只想出有兩個人的可能xìng最大。不過,這兩個人居然也和華家6家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想到這裏,周浪不禁搖了搖頭深呼吸一口氣。
周樹國一直盯着周浪的表情,哪裏會捕捉不到這樣明顯的動作,不顧張萍做何感受,周樹國表情yīn狠的對周浪說道:“周浪,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們周家的人,是不容許有任何絆腳石的存在。”
“你給兒子說些什麼呢!”張萍聽周樹國的語氣和表情大不對勁,話里話外都有着一股肅殺的戾氣,於是趕忙打斷周樹國的話說道。
“閉嘴!”周樹國厲聲呵道。和周樹國認識了這麼多年,張萍從來沒見過自己的丈夫有過今天的這個樣子,想反駁周樹國的話,可看着周樹國的表情,自己的嘴巴好像頓時被定住了一樣,而原本想說的那些話,早已被周樹國給呵回了肚子裏。
周浪也愣住了,父親到底有多少面自己沒見過啊?
不理會坐在一旁的妻子,周樹國繼續說道:“周浪,記住,斬草不僅要除根,還要把那塊土也挖掉。”
周浪聽着父親簡短卻蘊意深刻的話,明白了自己該怎麼做。可周浪奇怪的是,為什麼聽着父親的話,有一股熱血沸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