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很可愛的
段昭跟着蕭陽侯過來的時候,江情已經和柳氏在門口等着了,回門宴后,他們這對新婚燕爾的新人也該回府了。
與江情含笑的眸子對上一眼,段昭轉身作揖,微微俯首。
「感謝二老款待,小婿就帶着映離回去了。」
蕭陽侯虛扶了眼前的小年輕一把。
「好,雖說蕭陽侯府和將軍府相隔甚遠,但好歹同在鳳都,若是空閑可隨時回來。」
「是啊,離兒,你要有事,不管好的壞的,爹爹都在家裏等你啊。」
此時此刻,柳氏才後知後覺,兒子是真的嫁出去了,日後這諾大的蕭陽侯府,除了一眾下人,就只有他和某個冤家大眼瞪小眼了,不由悲從心起,差點又要落下淚來。
這話說的,出閣的公子老是跑回爹家可不是什麼好事,蕭陽侯一把將自家夫郎扯到身後,免得他在府門口又和離兒拉扯,笑着摸了摸兒子懷裏的小邋遢。
「這小東西就給你了,也是怕你想家,日後夫妻之間,以和為貴,莫要一點小事就鬧不愉快,要記住,無論什麼時候,你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知道了嗎?」
江情聽罷,眸間又是一熱。
「是,娘親,離兒知道的。」
段昭亦回。
「岳母放心,段昭絕不會虧待映離半分。」
「那我就放心了,去吧。」
馬車上,段昭又恢復了沉默寡言的樣子,成親之後,她與江情一直保持着相敬如賓,一句多餘的話多餘的舉動都不會有。
氣氛很沉靜,也讓人很不舒服,江情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小邋遢的毛,這隻懶惰的大肥貓一點也沒有發現自己要到新家去住了,還是走哪躺哪,十分隨遇而安。
「妻主,不如我們給小邋遢起個名字吧,總不能一直叫它小邋遢吧?」
段昭的回答十分言簡意賅。
「有何不可?」
江情頓了一下,這四個字可謂是把話題給堵死了,也給人一種對方完全不想思考不想談天的感覺,還是說,段昭就是這個意思?
她連一句家常都不願和他說了嗎?
想到此,心裏又難受起來,江情不自覺的攥緊了小邋遢的毛,可他這段時間裏偷偷哭的太多了,眼睛乾澀的很,是一滴淚也哭不出來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仍然覺得心裏頭空的很,以前段昭追求他的時候,可謂話多粘人的很,明明不善言辭,卻硬是要找話聊,他不雅的翻了個白眼給她,表示不想理會,這人也不生氣,還樂呵呵的,繼續說在鳳都裏頭遇到的新鮮事。
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他們兩人之間,好似靈魂互換了一樣,追求的變成了被追的,還是說,這是女人的通病,一旦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不,不可能,經歷了兩輩子,他還不知道段昭是個什麼樣的人嗎?妻主變成這樣,肯定是有原因的。
是仇思伏對不對,她發現自己當初是因為仇思伏才嫁給她,所以那天才會莫名其妙對他說什麼就當是突然醒悟了的話。
是,他是因為仇思伏才同意嫁給段昭,可那是上輩子的事了……他要怎麼樣,才能讓段昭明白,他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他?
江情抱着小邋遢在懷裏掂了掂,抱這麼久了,他胳膊都累了,便索性將其丟到段昭懷裏。
「妻主也抱一會兒吧?這抱貓的姿勢都差不多,你可以,提前練習一下。」
語畢,他已是面色通紅,足見說出這般話語,是用了多大勇氣。
聞言,段昭一時間沒能明白,但很快便意識到江情這話是什麼意思,一雙狼眸抬起,不偏不倚的直視了過去。
在這灼熱的目光下,江情越發不自在起來,他低了低頭躲避妻主的視線,問道:
「妻主,怎麼了嘛?」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了。」
見這人不信,江情不由着急。
「我們是夫妻,這不是很正常的嗎,妻主,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很可愛的。」
事實上,宴兒也的確很可愛,他是個男孩,小小軟軟的,長相一半像段昭,一半像他,雖然如果現在與妻主行房,可能會讓宴兒提前出生,但那又如何?他巴不得孩子立馬回到自己身邊,況且,除了這樣,他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讓妻主相信他想和好的話是真心實意的。
可段昭的心裏卻是想着,江情怕是腦子裏哪根筋搭錯了,才會說出這種話,也罷,關於彼此的關係,她早已說個明明白白,這人非要裝傻聽不見,她也沒有辦法。
至於孩子什麼的,怎麼想也不可能。
看着江情堅定且期盼的眼神,段昭毫不猶豫的潑了一桶冷水。
「這話我就當沒聽見,以後莫要提了。」
「……妻主。」
「吁!家主、主君,我們到了。」
車夫一聲吆喝,段昭利落的下了馬車,將懷裏的肥貓丟給候在門口的隨侍,揚長而去。
今日是婚假的最後一天,也是她營中姐妹季敬和的生辰,她正好順道去祝賀一番,但她絕對不會承認,此舉有一點點逃避的意思,面對江情,她雖然表面上冷漠無比,但心裏的躁動和複雜,只有她自己知道。
理智告訴她,絕對不能再次陷入江情的陷阱里。
段昭走的很急,自然來不及去馬廄騎馬,幸好季家就在東邊的二道街里,走過去也用不着太長時間。
她像以前一樣,買了二兩黃酒,與季家父母打了招呼,便進去了。
「大將軍,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季敬和摟着段昭的肩膀,人已經喝的微醺了,在段昭來之前,家裏頭已經聚了不少人,一些是軍營里的,彼此都認識,還有的,估計是季敬和外頭的朋友。
說了幾句有的沒的,季敬和便招呼其他人去了,段昭尋了角落坐下來,開始自斟自酌發起呆來,營中的將士見她一個人,起初還過來搭話,見段昭一副不在狀態的樣子,也就聳聳肩,不再自討沒趣。
酒過三巡,許多人都打道回府了,只有段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