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隆重表揚言恩
背着背包擠上了公交車，在客運中心站下了車，買好去l市的車票在候車廳里等車。
坐在候車廳的凳子上，指甲在車票邊緣掐，距離上一次回去其實也只有三個月，可這幾年她每年只回去一次，每一次回去都是匆忙把錢交給佩姨就離開了。
和家裏的人沒有任何的接觸。
甚至，因為賭氣，連外婆都沒回去看過一眼，想到這裏心裏堵得有點喘不過氣。
這一次回去她不得不面對自己的父母，以及孟子秋，這個和她一起長大，卻毫無感情的姐姐。
一路的風景也沒能安撫她內心的忐忑。
下了車之後沒有先回家，打了個車去銀行，出來的時候手裏提着個大帆布口袋，沉甸甸的，挎在肩上都能感覺那邊肩膀的下沉。
將卡里全部的錢取成現金，整整80萬挎在肩上。
坐在車裏的言恩看到此情此景嘴角不自覺上勾，喃喃自語：「這傢伙腦子是不是有點傻，不知道轉賬嗎？」
轉錢給孟汀寒之後，他就開車到他們小區門口等着了，一路跟着她到了l市。
看着她提着一大袋現金走得踉踉蹌蹌的樣子，言恩是真的想打開車門讓她上車。
似又想起什麼，剛打開車門又迅速關上，甚至把玻璃側窗都關上了。
要是她發現他在l市，或許就會改變她原本的計劃，言恩就得不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他一路跟來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想知道她到底要把錢還給誰。
這個人和孟家有什麼關係，會讓孟家寧願讓她一個人在外遭受如此艱難的生活也不替她還掉這筆錢。
他坐在車裏，指尖在方向盤上彈動，幽黑的眼眸一直看着她的方向，不曾轉移。
剛好她面前有輛出租車經過，拎着大帆布口袋坐進出租車離開。
言恩也立即發動車子，跟上出租車。
l市的櫻花開了，回家必經的那條櫻花大道是她年少時最喜歡的地方，每到三四月，外婆總會牽着她到這條路上看櫻花。
她會跑會跳，會追趕落下的花瓣，會在樹下轉圈，她曾是屬於這裏的，這裏的一切美好也曾是屬於她的。
只是從那一天起，似乎一切都結束了。
想到這裏，她的心如刀割般疼痛，這一切原來也只是一場夢境，是她的天真畫下的夢境。
而現在，就算是夢境她也要和這裏的一切說再見了，手指不自覺緊緊的抓住那袋裝滿現金的帆布包。
出租車開往湖邊的別墅區，終於停在了一棟三層樓的獨棟面前，孟汀寒提着袋子下了車。
遠處車裏，言恩打開車右側窗的玻璃，深沉的眼眸注視着她，生怕錯過了什麼。
而眼前的一切着實出乎他的意料，孟汀寒提着現金到的地方是她的家，她提着一大袋現金回家幹嘛？
在那裏等她取錢的時候，他心裏有好幾個猜想，其中最符合他的猜想的是有朋友急需這筆錢。
而現在，她提着一大袋現金哪兒也沒去，徑直回家了。
儘管內心充滿好奇也只能遠遠的看着。
關閉右側玻璃窗隨即撥通了電話：「再幫我確認一下l市的孟家現在經營情況到底怎麼樣？」
電話那頭：「好的。」
嚴樺在10分鐘內回了電話：「言總，我再次確認過了，孟家現在經營上的確沒有什麼困難。因為…」
「因為？」言恩語氣變得焦急。
「只前出現過一次經營危機，當時差點破產，好像是當地韋氏投資出資替他們度過了難關。據說兩家關係一直很好，韋家一直是孟家的合作夥伴」嚴樺認真陳述。
「韋氏？」言恩冰冷的臉上透出一絲不悅。
嚴樺：「現在的總經理好像叫韋應傑，我剛好有個朋友在那個公司任職，聽他提起過。
「好，我知道了。」掛斷電話，言恩垂下眼睫直視身前方向盤。
提到韋氏的時候他就應該猜到是韋應傑啊，當初l市赫赫有名的韋氏，那個她喜歡了很多年的人，那個可以為了他把自己當做備胎的人。
也是能夠和孟汀寒門當戶對的人。
胸口悶得慌，打開車內所有的窗戶，煙一口接着一口，一支接着一支抽起來，即使開着窗，車內依舊煙霧繚繞。
看了一眼孟家別墅后，發動車調了個頭，消失在了孟汀寒家外的這片空地上。
因為在郊區，他開得很快，眼裏沒有一絲光芒，迎面而來的風割裂他的臉。
所以她離開他的原因真的只是韋應傑嗎？
當他聽說孟汀寒最終沒有和韋應傑一起的時候，他心裏為她找了無數個理由，或許她後悔了。
也或許她是有什麼苦衷。
他一直在等，等她來找他，告訴他，她後悔了。
可是，終究沒有等來。
她和他之間的感情在她眼裏到底算什麼？
當初她同意在一起真的只是因為他一直纏着她，沒有一點是因為她喜歡他。
她一直喜歡的是韋應傑嗎，只是剛好他達到了她的要求，韋應傑剛好在國外。
他越開越快，這一刻好像只有迎面而來的吹得臉痛的風能讓他清醒，一個急剎，車輪在路面上摩擦出噓兒的一聲，車硬生生停靠在路邊。
思緒回到那一年。
…
「據說我們這次班上考得不咋樣。」聽到教室里嘈雜的聲音：「安靜點，估計等會兒謝大哥來會發火。」
這是進高中以來，言恩第一次「親自」來拿通知書。
以往都是由陸子睿順帶就幫他拿了，他則趁這個時間在校外自由消遣。
謝玉拎着一摞通知書進來：「嗯，這次我們班退步很大，班級排名在年級排名里退步了兩名。你們真的是我帶過的最不努力的一屆…」
謝玉是他們班的班主任，也是他們的語文老師，和大多數班主任老師一樣，話比較多，也比較啰嗦，同學們背着還會叫他「謝啰嗦」。
一頓抱怨之後，謝玉直接點了兩位同學的名字：「陸子睿、陳華庭你們兩個這次怎麼回事？」
兩人站起身，一副虔誠的模樣。
陳華庭一直都是班級前三，陸子睿雖然是體育生，但理綜成績出奇的好，一般也是班級前十。
陳華庭嚴肅些：「我沒睡好，數學和物理有幾道題看錯了。」
陸子睿則弔兒郎當的多：「我應該可能是忘記填機讀卡了吧。」
謝玉一股氣不打一處來：「填沒填你自己不清楚嗎？你們兩個這次都退出前十了，利用這個暑假好好補補。」遞出了兩人的通知書以及謝玉教學的語文考試的卷子。
言恩在一旁趴在桌上笑。
謝玉拿出一張又拿出一張通知書和試卷，隔得老遠就看見試卷上紅色的筆寫着大大的142分，不用猜都是孟汀寒的：「還好年級第一名還在我們班，不然臉都拿給你們給我丟盡了。」毫無疑問，上台領通知書的人是孟汀寒，她坐在，文文靜靜的走上講台拿過自己的通知書和卷子，還會禮貌的「謝謝」。..
謝玉剛剛皺着的眉頭也因為孟汀寒而柔和了很多，嘴角揚起。
果然，老師看見學習好還懂禮貌的學生是會發自內心的開心的。
拿着發下來的通知書和卷子，孟汀寒像往常一樣一直埋頭，仔細看每一科到底多少分，語文的8分又扣在哪些地方。
按照慣例，謝玉會挨着把前三名挨着表揚一番。
第三名拿到通知書之後，謝玉清了清嗓子：「這次我要隆重的表揚一個人，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