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吃點虧，也行
晚餐隨便在廚房煮了碗面，吃完后又簡單收拾了一下這幾天沒收拾過的凌亂的家，家雖舊但一直被她打理得整齊乾淨。
洗漱完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着，腦海里一直來回播放着白天看到的言恩和其他女生一起的畫面，心口撕裂的疼。
他昨天可以來找自己，今天就能找其他女生，原來她和每一個出現在他身邊的女生一樣，或許她還不如她們，因為他恨她。
可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又有什麼資格怪他呢？
眼睛直勾勾看着泛白的天花板。
一隻手不自覺掐住另一隻手，直到淚從臉頰迅速的滑落，掐着的手才艱難的鬆開。
六年了，那個自以為已經可以忘掉的人，在他出現的那一剎，所有的刻意忘記都毫無意義。
有的人一出現就能夠喚起所有的記憶，像一扇又一扇門，往事慢慢出現在眼前。
外面似有敲門的聲音，想來應該沒什麼人會找自己，猜想是樓下的小孩敲錯了門，於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但這幾聲敲門聲打斷了她悲傷的情緒，她努力得深吸幾口氣，坐起身拿靠枕墊在身後，又翻開了枕邊放着的那本書。
書還沒翻過一頁，手機就響起，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沒存名字的號碼，雖然沒存，可這個號碼卻已是刻進她腦子裏，比存在手機里的任何號碼都印象深刻。
拿起手機準備接電話，遲疑了一下又放下手機，任由手機在枕邊震動。
靜靜看着手機在一旁震動。
電話那頭的人也是固執，一個不接就連續打幾個，終於在響起的時候，她接通了電話。
「什麼事？」為和他保持距離，聲音努力保持平靜。
「你沒在家？」言恩問道。
「...沒在。」孟汀寒遲疑了兩秒后回答。
「開門！」言恩聽得出她言語裏的猶豫，知道她在撒謊。
孟汀寒無奈只得起床去開門。
「這就是你說的沒在家。」言恩想往裏走。
「就在這裏說。」孟汀寒態度很堅決，把門掩成一個縫，不讓他進來。
言恩沒理會她的話，反問一句：「除非你不想接手我們公司的那個業務了？」
孟汀寒拿他沒辦法，鬆開了門，自己往屋內走，坐在沙發上。
言恩也跟着進去。
孟汀寒抬頭看着他：「剛不是看見你和一個美女玩得正嗨嗎？」
「怎麼，吃了飯就散了？言總現在玩這麼素？」
言恩注視着她，嘴角卻帶着微微笑意：「沒想到孟大小這麼關注我。」
走近她，調笑道：「怎麼，吃醋了？」
孟汀寒：「…」
論臉皮厚，孟汀寒從來就不是他的對手，索性不說話了。
言恩在她身邊坐下，手放在腦後，悠閑的靠在沙發上：「家裏來客人，水都不倒一杯？」
孟汀寒：「我的家從不來客人，沒有多餘的杯子。」
言恩故意拖長聲音：「聽你這意思，你想把我當做這裏的主人？」
孟汀寒哭笑不得：「馬上去給言總倒。」
孟汀寒在柜子裏翻騰了一陣，還真沒找到一個水杯，只好把自己的水杯洗乾淨給他接了杯水：「言總，剛剛我仔細去翻了下柜子，家裏的確沒有多餘的杯子了，我也沒什麼病，你將就着喝吧。」
「嗯，有病前幾天不也被你傳染了嗎。」言恩回答得隨意。
孟汀寒的臉卻已經紅到了耳根。
言恩撇見她紅透的臉頰，嘴角微微上揚，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后：「我剛接到裝修部的電話，他們評議決定採用你們的設計。」
孟汀寒低着的頭瞬間抬起，沒想到言恩是來告訴她這個好消息的，幽暗的眼眸里閃出一絲亮光：「真的嗎？謝謝。」
「先不急着謝謝，我是有條件的。」言恩坐在沙發上看向她，不慌不忙。
孟汀寒卻心慌慌，不會真要那啥吧？那天她是為了故意激怒他才那麼說的。
他當真了？
腦海里閃過的條件讓她甚至不敢再說話，這短短半分鐘房間裏安靜得針落可聞。
終於孟汀寒還是開口詢問，艱澀的小聲問：「條件是什麼？」
言恩緩緩吐出兩句話：「做我女朋友一年，在這期間隨叫隨到。」
「只是做女朋友？」孟汀寒自己也沒想到脫口而出的居然是這句話。
言恩饒有興趣的看着她，嘴角略帶些笑意：「不然呢？你還想干點其他的？我吃點虧，也行。」後面這兩句尾音拉得很長，顯然是在逗她。
孟汀寒：「…」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此刻她根本無心跟他開玩笑，心情就像平靜的海面上突然盪起海浪。
「我...我」孟汀寒口吃起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一方面驚訝於他居然會提出這樣的條件，這段感情到現在已沒有回頭的必要了。
另一方面，這樣做對他的有什麼好處？他是一個商人，無利不起早。
也許，他只是無聊了，想找個人玩樂玩樂，順便向她證明些什麼，讓她知道當初她的選擇有多麼荒謬和錯誤。
亦或者可以簡單的說成是，報復。
「也不用立馬回答我，你可以思考兩天。我也不是在和你商量，同意合同就和你們簽，不同意我就通知裝修部從剩下的幾家挑一家，他們也都是資深設計公司。」言恩深沉幽黑的眼瞳，孟汀寒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聽出他的話語中沒有商量的餘地。..
「為什麼？」孟汀寒咬着嘴唇，微腫泡的眼裏佈滿血絲。
她害怕這個答案，可她也想知道。
「你自己不清楚嗎？」語言輕佻眼眸陰沉，孟汀寒看得出他眼裏帶着恨意。
「我說過對不起了。」孟汀寒努力抑制自己內心的波動，手指不停摳着指甲。
「你自己決定。」言恩扔下這句話站起身往門口走。
孟汀寒站起身朝門口吼道：「我不同意，你找其他公司吧。」眼已脹得猩紅。
「好。」言恩摔門而去。
又是一個摔門聲擊碎了她的心。
是的，他的出現就是平靜的海面上出現了一層浪，一頭怪獸掀起的一層猛浪，這頭怪獸要一步一步靠近她侵蝕掉她最後的堅強。
孟汀寒睡在沙發上眼睛看着頭頂的燈，視線漸漸模糊，淚水順着臉頰耳朵到頭髮一直流在沙發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坐起身來拿手機看了看時間。
又翻開了一個備忘錄，那裏面有她自己記錄的每個月的還款記賬，她看着手機諷刺的哼笑了一聲后丟開了手機。
順着沙發坐在地上，整個人靠在沙發坐墊上發獃，直至困意襲來靠着沙發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