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機關
“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蹲在地上,左右端詳那風化的骨頭。
“他以前是學醫的,術業有專攻。”
鄭月搶在保鏢開口之前說道,保鏢本想開口說什麼,被鄭月一打斷乾脆就閉嘴了。
佛塔外面密密麻麻的白骨,我不禁開始思量這些白骨是來自什麼人的,是那些隨佛塔躲藏在此的佛教弟子的嗎,還是被抓過來祭祀所留的。
我看向那座佛塔,或許那裏會有答案。
“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鄭月來到我身邊,來回打量着附近地面。
“什麼現象?”
說實話,從進來我唯一感覺奇怪的就是那條消失的樓梯。
“這條路,除了我們,再沒有別人來過的痕迹。”
接着鄭月指着地面給我看,因為年代久遠的緣故,地面上矇著一層塵土,而在我們來的路上都有着踏過塵土留下的腳印,在這個光線並不充足的山洞之中不注意觀察很難發現,而我們之前的注意力一直被白骨和佛塔所吸引,所以都沒有在意這些,經鄭月一提,我這才猛然發現。
因為我之前盜墓都是觀察有無盜洞,通過盜洞來判斷有沒有人來過這裏,現在的情況和以前不同,使得我疏忽大意,並沒有在意這些細節。
仔細觀察這些腳印到我們身邊戛然而止,顯然是我們留下的,往前望去,那裏的地面雖也帶有塵土,但卻並未有人涉足的痕迹,這裏除了我們再沒有別人來過。
而根據我們打聽到的消息,至少有六七批人馬已經進入到其中,但他們並沒人來這裏,那他們在哪裏?去了什麼地方?
消失的樓梯,突然出現的樓梯,一定是有哪裏不對,我的記憶絕對沒錯!
我第一次進來和第二次進來是不一樣的樓梯,樓梯的位置也有變化,那些先進來的人是不是也是如此,難不成每個隊伍都進了不一樣的樓梯,這是怎麼做到的?
結合種種信息,我感覺我好像抓住了什麼關鍵信息,但那種感覺又極度的虛無縹緲,讓我心裏直痒痒,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們出去!只有出去才能知道真相!”
現在能做的就是先出去,去看看是不是第三次進來還會出現第三條樓梯,這裏究竟有多少樓梯。
當我回頭望去的時候,後面的空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無聲息的閉合了。
我急忙跑過去,我試着打開門,卻發現整個門背通體平整光滑,沒有任何着手點,無論我怎麼嘗試都無法將門從里打開。
我用手電在門縫中掃去,門鎖竟然在門縫之中,這和現代的大門設計很像,只是那鎖呈梯狀,在外面打開只需要輕推即可,而在裏面想要拉開就難如登天了,更何況門背上沒有任何能讓你拉的東西。
這種設計很罕見,在古代幾乎沒有,無論是墓穴還是居所,這是設計者要把進來的人困在這裏嗎?
“誰把門關了?誰把門關了?”
猴子搖了搖頭,示意他也不知道,先前他一直在觀察地面的紅石,若不是我來這折騰,他都不知道門關了。
鄭月攤了攤手,兩個保鏢也跟着搖了搖頭。
沒有人關門,門怎麼會自己關閉,而且沒有任何聲音,甚至之前在我觀察排水渠的時候,門還開着。
是有人尾隨在我們後面做的,還是怎麼回事,我現在心煩意亂,只能埋怨自己大意。
我坐在台階下,
不停的深呼吸平復着自己的心情,我現在頭疼的的要命,這才剛開始就出現這麼多的么蛾子。
眼下想出去也出不去了。
我只好將目光放在面前的佛塔之上,整個塔身直徑得有七八米,通體暗紅,塔身並非圓形,而是有稜有角的八角形態,形同八卦,這點與現今存世的佛塔很是不同,這佛塔一層沒有窗戶,而是一扇扇木門,每扇門連接之處都佇立着紅木用來支撐塔體,木門緊閉,上有一層窗紙,而在一層塔檐的地方則是一圈黑色石瓦,瓦片與尋常向下的擺放不同,而是高高翻起向上,攏共七層,從下往上層層遞減,看上去猶如蓮花綻放。
第二層全是緊閉的窗戶,窗欞上佈滿對稱的紋路,看不出來什麼有用的信息,頂層用八角單檐廡殿頂收尾,在檐角之處各有小獸而立。
我回想起之前中年人講述的故事,那個逃出去的人肯定也是來到了這裏,雖然不知道他去的是哪條樓梯,但在他的故事裏也有一座佛塔,而我們這個沒有人涉足的洞穴也出現了佛塔。
也就是說除了外面那個露天的洞穴,所有的樓梯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佛塔!
與那詭異變換的樓梯不同,這個佛塔就坐落在此,很大可能是連接每條樓梯的關鍵所在。
“怎麼辦?我們出不去了。”
鄭月跟保鏢還在嘗試着開門,但一番折騰下來終究無果。
我將我的想法說了出來,既然來的路已經被封死了,那就只能進入佛塔了,這很可能就是唯一的出路。
所有人目光都落在這座佛塔之上,裏面究竟藏有什麼我也很好奇。
我將鋼傘拿了出來,畢竟聽聞佛塔會射出尖刺,還是小心點為好,千萬不能在這裏面負傷。
“小心點。”
我開口提醒着眾人。
鄭月與我并行走在前面,一雙手突然擋在鄭月腰前,是那個之前在我們抵達時被鄭月安排走的那個保鏢,他一路上未曾說過話,我甚至懷疑可能是個啞巴。
他攔住鄭月,見我看他,一隻手示意我繼續走。
對於他的行為我並不感到意外,畢竟他的存在就是保護鄭月,倒是鄭月苦笑着表示很抱歉的樣子。
猴子見到這一幕,站到我身邊,拍拍我肩膀,朝我點了點頭,同時白了啞巴保鏢一眼。
見我沒有說什麼,啞巴保鏢也將手收了回去,站在原地。
我重新將手電照在前面,小心的朝佛塔靠近。
龜裂在距離佛塔五六米遠的時候就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巴掌大的青磚,密密麻麻排列開來,將佛塔包圍起來,青磚上面刻滿了經文以及一些佛教的符號,大小剛好佔據了一塊青磚,在磚縫連接處有着紅石填補。
因為之前距離較遠,加上塵土堆積,使得我並沒有注意到這些。
我抬手示意眾人停下,這很可能就是機關所在,我俯下身吹去青磚上面的灰塵,上面的字跟外面的那兩幅字一樣都是楷書所寫,還是比較好認的。
這種機關需要踩在正確的字符上面才能過去,反之則會觸發機關,而這裏的機關很可能就是佛塔之上會射出尖刺的原因。
雖然知曉其中原理,但我對於佛教的認知實在太少,僅僅靠我臨陣磨槍查閱的佛教資料是不行的,但好在,有個信佛的猴子。
“猴子,你不是信佛嗎,這地方的經文你能看出來什麼嗎?”
“道哥,我啥時候信佛了?你傻了吧。”
“你不是在外面問我信佛的進哪個門?”
“哦,我就隨口一問,我信那玩意幹啥。”
聽猴子這麼一說,我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原來還真有人閑得蛋疼問點沒事找事的事。
猴子指望不上了,鄭月之前表明了自己不信佛,那兩個保鏢更不用指望,一個學醫的跟一個啞巴。
“道哥,這機關依我看,咱們就直接鐵王八陣一擺,橫推過去。”
“鐵王八陣?”
猴子說的我直迷糊,怎麼冒出來個鐵王八陣。
“道哥你看,那人用屍體就擋住了尖刺的攻擊,撿回了一條命,這就證明尖刺其實力道並不大,我冥思苦想了好幾天,才想出這麼一個好主意,咱們四個人用鋼傘一人守在一個方向,鄭月蹲在中間,這不就四面八方守住了嘛,直接橫推!”
“先不說這裏會不會就是那人說的尖刺機關,就算是,那萬一從下面射上來不得給你屁股開開眼?”
猴子這招根本行不通,因為只是猜測這裏可能會觸發佛塔上面的尖刺機關,並不能證明這裏的陷阱就是尖刺機關,若是連環翻板機關,那可直接給一鍋端了。
這種事,你越是了解就要越小心,往往就有很多人仗着自己什麼都懂,在這上面跌了跟頭,輕者半殘,重者喪命。
“我們已經知道尖刺機關的存在,但是我們不能因此忽視這裏可能存在其他的機關,或許是那人有所隱瞞,或許是他並沒有觸發,但並不證明其他機關不存在。”
鄭月點了點頭,對我豎了豎大拇指,讚賞的說道:“專業!”
“你們退後。”
既然沒人懂佛教的經文,這些青磚上的文字就給不了我們任何的參考,而我要做的就是去探測一下這究竟是什麼類型的機關。
只有知曉了機關,才能找到破解之法。
猴子本想和我一起,在我一番勸說下,和鄭月一起退到遠處。
我將身上的背包放在一旁,蹲在地上,一手舉傘,一手放在青磚之上。
隨着我的用力,青磚慢慢被我按了下去,到兩厘米的深度時,青磚就按不動了。
我抬頭看向二樓樓頂的單檐廡殿頂,等待着機關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