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醫院
耳邊回蕩着雜亂的囈語，讓陳往覺得很吵。
但是卻並不能把現在陳往吵醒，而是讓他墜入意識更深處。
如同浮出水面一樣，陳往此時驟然醒來。
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但光線很充足，讓他一時還很不習慣。
陳往感覺到眼角有紗布貼着，還有背後柔軟的床榻，讓隱隱作痛的身體的舒服了不少。
“這裏是哪裏？”
從床上坐起來，刺眼的陽光從窗外射入，讓陳往眼睛生疼，難以適應。恍惚中，看見有個人影站起來，走到窗邊拉上了窗帘。
房間黑了不少。
隨着背後光線的黯淡，人形的剪影逐漸清晰，陳往逐漸看清楚，這是一個女孩。
那女孩轉過身，也看到了陳往，但是她一句話也沒說，而是回到了剛才的地方坐了下來，然後就沒了動作。
穿着紅色校服，坐的很端正，一隻手扶在床欄杆上，看上去是個文靜的女孩。
陳往一臉疑惑地看着她，她也盯着陳往。就這麼僵持了幾秒，陳往問題都寫在臉上了，但女孩只是輕輕歪了歪頭，完全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你……是誰？”陳往掛不住了，先開口道。
“林汀。”女孩開口了，聲音很細。
“林汀……”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陳往發現這裏是一間病房，這裏應該是在醫院。
“昨天是你把我送醫院的嗎？”
林汀點了點頭。
陳往坐正了，急切地問道：“那你有沒有報警？警察有沒有封鎖哪個小區？”
林汀又點了點頭。
陳往靠在床上沉思了起來。他記得昨晚是藉助推開門的能力，跳到了另一棟樓，現在看來應該是這個叫林汀的女孩家裏。
不知道那個鬼蔓延到什麼地方了。
“你昨天遇到過什麼奇怪的事嗎？”
女孩想了想，點了點頭，正要開口說什麼。
“你背後……”
這時病房門忽然被打開，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身後一個小護士小跑着跟了進來，還在氣喘吁吁。
“蘇醫生你走那麼快乾嘛…”小護士走進來后看見陳往，忽然倒吸一口氣，“他醒了！”
“醒了？”一個穿着警察制服的人突然出現在門口，睡眼惺忪，似乎剛才被護士的聲音吵醒了。
“看來警方也很重視，專門讓人守着我。”陳往心想。
穿着白大褂的蘇醫生進來之後看見了醒來的陳往。目光對上，蘇醫生笑着推了推眼鏡，而後忽然變為了嚴肅，面向旁邊的人。
“其他的人請先出去一下，我需要對病人的身體和精神狀況進行檢查。”
然後他拿過護士手中的記錄表，說道：“你也先出去吧，我一個人來就行。”
林汀站起身，面無表情的向門外走去。
等到病房裏只剩下陳往和蘇醫生后，蘇醫生關上門，手裏的設備和記錄表往桌上一放，拉過一把椅子就坐了下來。
“陳往，初次見面，你可以叫我蘇醫生。”
蘇醫生年輕的臉龐上帶着微笑。
“這也是精神檢查的環節嗎？”陳往上下打量着他。
“我來這裏是為了向你解釋一些事情。”蘇醫生說道，“你現在應該有很多疑問吧？”
陳往沒有發問，而是試探着說：“如果你真的能解釋，那你應該知道我想問什麼。”
“好吧。”蘇醫生推了推眼鏡，
“你所遭遇的，是一起「詭門大開」事件。”
“詭門大開？”
“詭門出現的時候，往往會伴隨一些違背常理的現象，這個時候的詭門還沒有打開，還並不致命。而那些詭異的現象，俗稱鬧鬼。”
“鬧鬼…”陳往想起之前入住出租屋前，那棟樓就有過鬧鬼的傳聞。
他問道：“詭門打開之後會怎樣？”
“伴隨詭門的詭異現象，都有一定的影響範圍。等到詭門大開發生時，這個範圍內，所有人會死。”
蘇醫生語氣平靜，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陳往若有所思，他記得他在那棟樓里從樓上探查到摟下，沒有發現一個活人，只有屍體。
“這麼說來，四樓那扇看不到裏面的門就是詭門。”
但又有一個問題，按理說陳往那時候也在範圍內，但他卻並沒有死於詭門大開。
“陳往，你應該發現自己身上的變化了。如果我沒猜錯，你在推開了某一扇門后，出現頭痛、昏厥、眼睛流血的癥狀。”
“我來告訴你把，有另一扇詭門，開在了你身上。”
陳往眯了眯眼：“什麼意思？”
“有一張紙，紙上有字，詭門大開就像用一塊橡皮，把上面的字擦去。而你，則通過自己的詭門，躲到了紙的背面。這個過程叫「激發」”
蘇醫生取下眼鏡，用衣角擦着鏡片。
“激發自己詭門之後，你將不會被詭門大開殺死，同時可以使用一些靈異的能力。但使用能力是有代價的。”
“如果恢復「靜息」狀態，也就是從自己的詭門裏出來，那就相當於你從紙的背面回到了正面，依然會被詭門大開殺死。”
蘇醫生重新戴上眼鏡，然後在記錄本上隨意地填着一些數據。
陳往沉默了一會兒。蘇醫生的話語中透露了很多信息，顯然這個蘇醫生比他更早接觸這類事件，這說明陳往遇到的不是第一起，也可能不是最後一起。
這類事以後可能還會遇到，如果能問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或許能增加生存幾率。
“使用能力的代價是什麼？”
蘇醫生回答道：“擁有詭門的人，思維會被逐漸侵蝕，最後，變得不人不鬼，最後完全成為真正的鬼。”
“還有一個問題，詭門到底是什麼？”陳往問道。
蘇醫生沒有說話，站起來收拾東西，這是準備離開了，似乎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我不是什麼無所不有的信息交易商，也不是什麼全知的魔法師，我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蘇醫生盯着陳往的眼睛，說完這一句后，拿着東西走出了病房。
“看來他把要說的都說完了。”陳往看着蘇醫生離開的方向，“就算我再問，他也不會再說更多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