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雲舟
豎日一早。
“都起來！都起來！跟我走！快點快點！”
這次來接他們的黑袍人似乎充滿了不耐煩，尖銳的嗓音就像被掐着脖子的公雞，想打鳴又打不出來。
沒有想像中的擁擠，每個人之間都下意識的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一步一步的朝外走去。
離開潮濕的洞穴，進入一片茂密的樹林，黑袍人行走的速度非常快，眾人必須小跑才能跟上。
終於，在走出茂密的樹林那一刻，所有的人都震驚了。
一片巨大的空地，留下樹墩的橫截面無比平滑甚至還有些反光，耀眼而明亮的陽光直直照射在中心數十米高的浮空巨船上，如同給巨船鍍上一層金膜。
這？飛着的？我*！？......
“別磨磨唧唧的！快點跟我上去！讓巫師大人等急了，個個都見不着明天的太陽！”尖聲黑袍人很滿意眼前驚呆的人群，但態度上依舊惡劣。
從邊緣走近就有三四百米，通過下方寬大的板橋，內部有三層構造，密密麻麻的房間，不斷有人來回穿梭，卻都少有交流，都是年輕的男男女女，看外貌也就十幾歲左右。
“別瞎看！快點跟我上去！磨磨蹭蹭！”尖銳的聲音催促道。
眾人前腳趕後腳一直來到甲板上，寬敞明亮的甲板就是一個巨大的廣場，溫暖的光芒讓人稍微安心。
“烏馬魯巫師大人，新一批的試煉者已經帶到了。”之前帶路的黑袍人此時說出的每個單詞都非常正式，語氣中充滿尊敬。
巫師！？......
呼！
天空中突然出現一陣波瀾，被稱烏馬魯的巫師出現在半空，他穿的黑色長袍上附有暗紅色的紋路，冷漠的臉上唯有嘴角的兩撇小鬍子生出莫名的喜感。
烏馬魯巫師輕輕掃過下方不知所措的試煉者一眼，黑袍一翻，同樣是一個水晶球出現緩緩下降，漂浮到離甲板1米高停止下來。
“每個人依次上前觸摸水晶球。”烏馬魯巫師清冷的聲音傳來，然後消失在半空中。
引領的黑袍人見烏馬魯巫師消失，重新挺直腰板，轉身對着後面的人群。
“一個個過來摸水晶球，誰要是不聽話？就等着接受比死亡更可怕的懲罰吧！快點！一個個上來！”
就這樣，通過洗禮的試煉者們排起長隊挨個上去觸摸水晶球。
負責的黑袍人見觸摸者兩三秒水晶球不見動靜便會喊下一個，進行的速度非常快，不多時就輪到自己。
“下一個。”黑袍人的聲音似乎是因為不停的開口，有些微微的疲憊透出。
將手掌輕輕放在面前的水晶球上，外界僅僅過去三秒，而且表面並沒有任何變化，然而事實上內部快速的閃過了數十個畫面。
孩子出生...取名：尹默·迪亞斯...子爵莊園...10歲時子爵遇害...逃亡的生活中又遭遇國家間的戰爭...12歲意外開始收集奇異之物...13歲來到之前的村莊收集人與生物的心臟...14歲意外發現黑袍人的到來...不久，剛準備逃跑便出現了開始的一幕。
水晶球里的畫面一幅幅閃過，但腦中卻顯現出更多不為人知的畫面。
12歲之前都並無太大差異，無疑就是作為一名子爵子嗣的一些經歷，轉變就在於逃亡到一處廢墟中，血紅色的靈魂侵入了他的身體，合併了第一代尹默原本的魂魄。
所以才讓他發生重大的改變，
開始收集靈魂怨念之物和生食各種心臟血肉，而在逃跑之時又不知什麼原因靈魂變的極不穩定，虛弱之間再次被新的外來靈魂侵入，可惜這次沒有合併，只有赤裸裸的凈化和吞噬，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給“他”。
所以我是第三代尹默？嗚呼！沒想到我前身還是個貴族子弟，可惜子爵遇害，就不知道死了沒有......
“下一個。”
還未等我們的主角尹默多想，黑袍身的嗓音再度響起。
收回手掌自覺的走向測試完畢的隊伍，低着頭看似低落，實際上正不斷回憶着剛剛冒出的那些記憶與細節。
我今年應該是14歲半左右，名叫尹默·迪亞斯，原子爵階級的貴族子弟，落魄后逃難，先後兩次靈魂變更，遭遇莫名原因被帶到這裏。
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運......心裏吐槽着現在的處境，經歷過昨日鮮血毫無人性的所謂洗禮，讓他感覺自己更加成熟和穩重了許多，這比上一世多活幾十年還要管用。
經歷過生死的人果然有所不同，只有親身體驗過才能理解......內心的吐槽一旦開始便停不下來，彷彿是因為短暫的放鬆，又或者是溫暖的陽光，上輩子的習慣慢慢體現出來。
下午時分，陽光也變的柔和。
所有人經過測試，從頭到尾水晶球都沒有任何外顯的變化。
“烏馬魯巫師大人，試煉者全部測試完畢。”黑袍人再度欠身面對空無一物的半空尊敬道。
“嗯。”清冷的聲音緩緩飄來，這次烏馬魯巫師並沒有顯現身形。
水晶球緩緩漂浮而起，逐漸消失。
“好啦！都跟我來！”黑袍人再次大聲喊着穿過人群。
大家聽聞紛紛跟上去，剎一看有點像大型旅遊團的樣子。
“先跟你們說，既然通過了試煉，以後就是我們血影地宮的學徒了，在這裏沒有天才天賦一說，活下來就是最強的。”
黑袍人邊走邊大聲而自豪的說著，更多的渲染了一層旅遊團的靈魂。
“你們現在站的地方正是血影地宮的雲舟，總共分七層，上四層下三層，你們這裏要記住只能待在自己的區域，如果亂走到其他區域變成屍體也怪不得別人。”
“上面第一層是巫師學徒居住，第二到第四層是巫師大人們的區域，你們住在下面第一層，放心飯菜都會有人送過去，下面第二層是勞工的區域，而第三是奴隸的區域。”
“我..我們接下來會怎麼樣？”一名鼓起勇氣的男生弱弱的問道。
“最晚後天我們就會出發，到達血影地宮前你們不能離開下面第一層的活動區域。”黑袍人無視提問的男生冷漠的說道。
走下寬大的階梯，兩旁早有身穿紅紋麻衣的勞工等候在一旁。
“都下去吧，他們會帶你們去的，記住別亂惹事。”
看到勞工，黑袍人立馬興緻缺缺的說一句然後轉身走向自己所住的上一層。
等候多時的勞工們也輕車熟路，分別找上一些看上去較好親近的學徒，邊引領邊講解着雲舟上的注意事項，尹默幸運的成為其中一員。
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森爾成為了他的領路人，一路的講解足足用去了快半個小時。
四個人一間房自由組合，差不多和火車的軟卧相似，只是床鋪要硬上許多，到目前為止他們是第六批來到這裏的試煉者，雲舟內的房間已經被佔去大半。
“關於巫師和血影地宮你知道多少？還有你我的身份能不能也解釋一下？”尹默平聲的問道。
“巫師大人背後不可多言，其他的倒是知道一些。”森爾感受到這種平視的語氣有些詫然，更是對其說起巫師時沒有敬意的語氣連聲慌忙制止。
“嗯，說說。”
“血影地宮是雙重領有名的巫師組織，但因為是激進派所以並不受其他勢力的喜歡，您到達血影地宮后自然會有人介紹。”
“您是通過試煉的學徒，是有幾率成為巫師學徒的人，而我自然是因為失敗才成為勞工的。”說到着森爾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和唏噓。
“在這方面......”
森爾又聊到其他方面，比如每一層都有每一層的規則，之所以他們這些勞工來引導就出於討好的理念，萬一自己選擇的學徒成為巫師學徒，說不定可以噌些冰縫子一樣的好處。
接着又聊到的下一層前幾批來到后打出名聲的人，雖然年齡都不大，但各個下手又重又狠，雲舟上禁止殺人，換句話說就是只要不打死就不會有多大事。
其中森爾還提到如果有合適價值的東西，他們這些勞工可以代做一些事，像找人、說服看上的女伴、珍貴而好吃的食物，甚至搭橋巫師學徒和殺人也不是不行。
說服女伴？搭橋？殺人！？......此時尹默才大致明白下一層的主要規則，原始、力量和利益。
真是野蠻......這次尹默的吐槽帶着些許來自現代的鄙夷，並非他認為現代沒有這三項，而是因為現代在此基礎上更多元化，存在更多的文明、善良和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