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三 向命運低頭
蘇弘生笑了,他用一種非常平緩的語氣說道:
“小兄弟,你可能沒有搞清楚狀況。他受傷不能為你們脫責,你們需要為自己的襲擊付出代價,付出令我滿意的價碼。而賠償的原因不是因為我損失了什麼,是因為你們敗了,你們的性命握在我的手裏,如果你們的價碼不讓我滿意,我不介意在這裏砍下你們的頭顱。”
“你……”艾薩克站了起來,用手指着蘇弘生,氣的說不出話來。
蘇弘生安穩地坐在凳子上,臉上露出笑容,儘管那笑容略顯猙獰。
艾薩克沒有讓蘇弘生等太久,在不到十個喘息之後,他頹然地坐了下來,把隨身的袋子打開,把所有的東西都倒在了桌子上,說道:
“我們只有這些,你挑吧!”
蘇弘生看着對方倒出來的東西,笑容已經維持不住了。
桌子上一小堆東西,依稀能分辨出有兩件衣物,兩小袋餅乾,兩個牛皮壺,三個捕獸夾,五支袖箭,兩小包黑色粉末,1枚金幣,十二枚銀幣,銅幣若干。
蘇弘生是知道知足的人,他沒有出言譏諷,默默地把兩帶餅乾、一枚金幣和所有的銀幣拿到自己面前。
想了想,他嘆息一聲,又把六枚銀幣推了回去,將一件衣服拿了過來,說道:
“剩下的東西你可以收回去,帶上你的同伴離開吧!如果你們想在這裏住一晚,等傷口好點在走也可以,村子裏沒人住的房子很多。”
艾薩克看了蘇弘生一眼,將剩下的東西一件件裝到袋子裏,轉身扶起還躺在席子上的費林,小聲交談了幾句。
費林和艾薩克溝通完,同樣深深地看了一眼蘇弘生,一句話也沒說,就和同伴一起離開了院子。
等到兩人已經走遠,連腳步聲都聽不見后,蘇弘生打開了裝餅乾的袋子,拿出一塊放到嘴裏,閉上眼睛,細細地咀嚼着,等吞咽的自然反應已經遏止不住,他才把餅乾咽了下去,感嘆道:
“真香啊!”
吃掉一塊餅乾后,蘇弘生依然閉着眼睛,像是在思考着什麼,回味着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他終於起身,返回自己睡覺的房間,將傳承石、黑曜石等物品帶好,也走出了院子。
他決定離開白蛇村。
……
一日後。
雲城。
灰色的石塊磊成足有三丈高的城牆,城牆上紅色的旗幟被風吹的獵獵作響,城門口來往的人群川流不息。
蘇弘生站在城門外大概三十米的位置,仰頭看着城門上鐫刻的文字。
“雲城。也就說,通過‘語言轉換’模塊,不光是聽,我同樣是能看懂通用語的。”
最大的擔心去掉,蘇弘生抬腿向城門走去。
他是跟着艾薩克和費林二人來到雲城的。
不過因為怕被發現,他沒有跟的太近,而是遠遠地,在一百米開外的位置跟着。
為什麼沒有離更遠,是因為他發現,在白蛇村常住的時候,他的地圖範圍高達方圓一公里。
但是如果他處於運動狀態,地圖的偵測範圍也就一百五十米左右。
進入城門的時候,見兩旁的守衛並沒有收什麼進城稅之類的東西。
蘇弘生隨之提高了對異世界商業繁榮程度的預測,收斂了之前冒出來的一些小心思。
而進入雲城之後,見到漂亮的街道,閃爍的魔法燈光,蘇弘生徹底絕了成為商業巨子的想法。
在來雲城的路上,
蘇弘生是路過一些還有人生活的村莊的。
不過那些村莊看起來並不繁榮,跟白蛇村差不多,同樣是低矮的房間,不過是路上多了些路燈,空氣中的霧氣淡很多而已。
後續他也見到了寬闊的碎石路,路上行駛的車輛,心中對異世界的評價已經高了幾個等級。
但萬萬沒想到,這裏的城市竟然如此繁華。
不停閃爍的魔法燈光,各種風格的建築,尖頂的、圓頂的、方頂的,黑色的、白色的,甚至浮在空中的。
衣飾華美的人群,無論是正常的人族,還是奇形怪狀的異族,配色搭配都充滿了美感。
不僅街道寬闊,而且交通工具也多種多樣,有開車的,有騎乘動物,還有坐飛毯的,並且交通秩序井然,沒有發生交通事故。
“這就是真實的異世界嗎?”
“那我還有活路嗎?”
“算了,不想那些,先搞點吃的。”
蘇弘生帶上兜帽,在街道上四處走動着,左手拿着雪糕,右手拿着燒烤,邊走邊吃着。
“這才是生活啊!”
蘇弘生開心得幾乎忘掉了自己是誰,直到太陽西垂,他發現街上的行人肉眼可見的減少。
“不對勁!”
“很不對勁!”
蘇弘生的嗅覺是靈敏的。
他趕緊找了個旅店,住了進去。
他沒敢和路人打聽,也沒敢向店長問,他怕暴露自己的異常。
他將房間的窗帘拉好,自己坐在靠窗的位置,透過窗帘的縫隙,死死盯着外面。
隨着太陽徹底落下,街道上的燈光變得更加明亮,而白天熱鬧的人群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但等了有一會兒,蘇弘生都沒看到什麼異常。
“難道是宵禁?”
“不應該啊!”
儘管理性告訴蘇弘生,城市的變化應該來自於某種管理要求,但直覺拒絕承認這種判斷。
他百思不得其解,想破頭皮也沒有想出為什麼。
雖然沒有想出為什麼,但云城的怪異警醒了蘇弘生。
他想起了自己是誰,想起了自己的處境。
他想起來四肢肥大流淌着黑血的小垃圾,想起了白蛇村上方籠罩的黑霧,想起了市政廳對異界人的懸賞。
“我還不能休息!”
“我需要變強!”
“我需要修鍊!”
“那麼問題來了,靈蛇冥想法怎麼處理?”
“現在不是在白蛇村,沒有空地給我練身法和刀法,我只能練呼吸法和冥想法。”
“今晚要練嗎?”
蘇弘生在房間裏來回踱着步,不時拉開一點窗帘,向外看一眼。
在徘徊了足足一個多小時后,蘇弘生上了床,擺出五心朝天的姿勢,閉上了眼睛。
他決定了,他要向命運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