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彼岸的出現

「咚咚——」

「您好，異控局的。」

「咔嚓。」

屋門從里打開，探出一雙陰森眼睛，上下打量兩人制服后，側身讓開路：「我叫呂靈。」

張玉微微一愣，和孫檸發來的信息對不上，是找錯了嗎？

收回踏上玄關的腳，仰頭看了眼門牌：「對啊，是302，您好，請問田小姐是住這裏嗎？」

呂靈點點頭：「那是我女兒。」

楚青張了張嘴，你看上去最多20吧？這就有閨女了？報案的不是成年人嗎？后媽？

似乎是察覺出兩人驚訝，她擺手招呼他們進來邊說道：「兩位警官進來說。」

張玉和楚青對視一眼，一前一後走進昏暗客廳。

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這家人怎麼回事，大白天把窗帘全部拉上，燈也沒開，再搞什麼？

「張隊，這。」

抬手攔住他，張玉側身向呂靈問：「請問田小姐在哪？」

「我閨女在卧室。」

「麻煩可以叫她出來下嗎？」

呂靈點點頭，小步跑到側卧門前敲了敲：「異控局的人來了。」

卧室里傳來一陣響動，片刻后從內打開，走出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

張玉一臉愕然，收到孫檸信息后，他還特意打電話問了下，確定是個成年人，這眼前小丫頭怎麼回事？

小田向兩人彎腰問了聲好：「這幾天，我和我媽一直不敢出門。」

「大概十天前開始，我們兩個人的身體就一直在變年輕，現在的樣子兩位也看見了，我變成七八歲，我媽變成20歲了。」

「返老還童？這不是好事嗎？」這兩人是在跟我開玩笑？楚青心裏嘀咕着走到陽台身後拉窗帘，卻被身後兩聲尖叫嚇的渾身一哆嗦。

「不要！」

張玉倒是沒被嚇到，站在客廳中間，眼神古怪地打量母女兩：「你們確定說的是真話？」

小田見楚青停下動作，輕輕吐出口氣：「呼......」

「兩位......請先坐，我從頭跟你說。」

擺擺手示意楚青過來，兩人落座餐桌前，呂靈也就是田母端來兩杯茶，接過道謝后，張玉散發虛妄安撫兩人焦慮情緒：「放心，我在這不會有事，詳細說說。」

聲音彷彿帶有某種魔力，母女兩人不安的表情緩緩紓解，這位......是有真本事的人，她們眼前一亮連忙開始講述：「大概十天前，國家發佈新聞公佈詭異，我和閨女一開始也沒在意。」

「這棟雖然說的挺嚇人，但畢竟沒見過，所以聽聽我們也就過去了。」

「結果當天晚上就出了怪事嗎，閨女她爸回家后，嘴裏神神叨叨說什麼彼岸彼岸的。」

「開始我沒多想，直到他大喊大叫地跑出門我才發現不對，等我追出去，人已經不見了。」

楚青放下茶杯：「為什麼沒報警。」

這句話彷彿按下某個開關，母女兩人瞳孔驟縮，牙齒控不住地顫抖，發出咯咯響聲：「怪......怪事就出在這。」

「我拉着閨女去官府報警，結果告訴我沒有這人。」

「我......我報了身份證號，又回家拿了結婚證，他們就是不信，說沒這人，檔案庫里根本查不到。」

田母雙手死死攪在一起，嘴裏重重喘着粗氣，雙眼失神地盯着桌面：「我打電話給公婆，結果他們說......不認識我。」

「我......」

田母激動的說不出話，喉嚨彷彿被人捏住，呼吸斷斷續續。

張玉猛然起身，按住田母肩膀：「靜！」

「哈......哈......」

大口喘着粗氣，片刻后她抬起頭：「謝.....謝，我沒事，沒事了。」

重新坐下，張玉神色凝重地看向小田：「田小姐，現在只有你們兩個人記得是嗎？」

「對。」

小田冷靜很多：「就算我們拿着爸的照片去找熟人，他們都說不認識，好像我爸從來沒有出現過在這個世界一樣。」

皺眉思索會，張玉拍了拍楚青肩膀：「去把陽台窗帘拉開。」

「不要！」

「放心，沒事。」

安撫完，張玉朝陽台偏了偏頭：「愣着幹嘛，去啊。」

「啊？哦。」

楚青連忙跑到陽台邊唰地拉開窗帘，陽光照射進來的瞬間，張玉口中低喝：「破！」

沒......沒事？下意識抬手擋在眼前的母女兩人緩緩放下胳膊：「真的沒事！媽！」

事情有些棘手，得儘快找出問題，否則那人凶多吉少，張玉雙手互相拍了拍：「兩位，救人要緊。」

「對，對！」

小田抹了把眼角：「我父親失蹤以後，我和我媽的身體就開始逐漸變年輕，而且只要被陽光照射，皮膚就會立刻潰爛，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就躲在家裏不敢出去。」

「然後我想起來居委會發的手冊上有異控局電話，就試着打了。」

聽完，張玉捏着下巴沉默思索，這兩個人身上居然有虛妄，她們身體其實還是原樣，並沒有變年輕，只是在別人和自己眼中出現變化。

進屋后，小田說出兩人身上的異常情況后，張玉開啟虛妄紫瞳便發現了緣由，但有個問題卻沒找到根源。

小田父親去哪了？

一個大活人好好的突然失蹤，官府檔案庫里的檔案消失不說，連父母都忘記他的存在，太玄乎了。

還有，彼岸。

張玉可沒有聽漏這個詞。

彼岸的傳說有很多，人類，尤其是夏國，存在各種各樣有關彼岸，和衍生出的故事，比如彼岸花之類。

而張玉之所以注意到這個詞......他掏出兜裏手機，打開遊戲隨便挑了一個圖鑑查看：「來自遙遠的彼岸。」

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小田父親口中的彼岸，和遊戲裏的彼岸是否有關係，但張玉認為八九不離十。

一個異常失蹤的人，消失前嘴裏嘀咕着彼岸，要說沒關係，打死我都不信，微微眯起眼，他收回手機，向眼含期待地兩人問：「可以給我一件您愛人的貼身物件嗎？」

「恩......越貼身越好。」

田母連忙起身鑽進卧室一陣翻箱倒櫃，返回客廳時手機拿着件男士內褲：「這個可以嗎？」

猶豫了會，張玉尷尬笑了笑：「倒也不必這麼貼身。」

「手機，或者項鏈戒指之類的裝飾品就行。」

「那稍等。」

又是一陣響動，田母攥着一對包漿核桃回來：「我愛人沒別的愛好，天天就盤這兩核桃，你看行不行。」

伸手接過掂了掂，露出滿意笑容：「可以，你們坐着等會。」

彼岸是什麼？

張玉其實也不清楚，畢竟沒見過的東西，鬼知道是什麼，但並不妨礙他依據情報猜測，最簡單的方式，自然是顧名思義。

加上見過潘多拉魔盒和類似的存在崑崙鏡，張玉拖着一對核桃，虛妄之力蘊含著規則湧出，彼岸，名氣叫的花里胡哨，最多也就是個異空間。

問題的根源找到，解決起來自然就簡單很多，小田父親消失的具體原因確實不清楚，張玉另有他法。

錨點。

為避免迷失方向的用具，不指代具體事務，它可以是任何東西，大到樓房小到一顆扣子，都能作為錨點使用。

人類長期貼身的物品，多少會沾染些自身氣息，張玉就是將此作為錨點來尋找小田父親。

緩緩閉上雙眼，張玉意識順着詭能的方向，遊離在一片汪洋之中，深邃而黑暗，好在有氣息作為錨點，無需在意周邊繁雜的信息，只需要向著某個地方一直前進就行。

找到了。

張玉猛地睜開雙眼，起身衝出客廳，順着走廊往右邊走出幾米后，伸手向身前的空氣一拉。

「老田！」

「爸！」

跟着衝出來的田母大叫着抱住突兀出現的男人：「你怎麼樣老田？」

見愛人怎麼叫都沒反應，她驚慌地抬頭：「警官，我......」

「沒事。」

搖搖頭示意，張玉招手叫來楚青：「抱到床上去。」

說完，他破除了母女身上的虛妄：「回屋再說。」

來不及驚訝變回原來年紀，兩人跟着張玉回屋關好們：「我愛人怎麼了？」

端起茶杯一口飲盡，略微舒了口氣，張玉放下杯子笑道：「脫離這邊規則太久了，適應會就醒了。」

這話小田聽不大懂，什麼規則，適應，不過她知道自己父親沒事，這就夠了。

「謝謝您警官。」

就在此時，卧室里傳來出楚青的喊聲：「張隊，他醒了。」

「喲，體質可以啊，這麼會功夫就醒了。」

「我爸他經常鍛煉身體。」

和張玉並肩走向卧室，恢復成年模樣的小田卡開口解釋。

「我這是......」

老田約摸五十齣頭，因為經常健身緣故，身材略顯魁梧，見閨女和愛人擔心地看着自己，茫然掃視周圍又見到兩個陌生人，於是下意識詢問。

田母做到床沿扶着老田起身：「這兩位是異控局的警官，是他們救的你。」

異控局？那是什麼？

官府發佈新聞的時候，他的意識已經被扯進彼岸，連回家的路都差點走出，別談關注新聞了。

解釋異控局一兩句很難說清，張玉上前幾步低喝：「靜！」

彷彿當頭棒喝，意識還有點模糊的老田瞬間清醒，之前的記憶緩緩浮現，他驚訝地說道：「我去了一個怪地方！」

張玉眼前一亮，彼岸那邊的規則和這邊不同，還擔心他的精神力無法承載，居然能記住：「麻煩把您看到的東西詳細說說。」

老田望向說話的張玉，愣了愣后才反應過來這就是愛人嘴裏的異控局警官：「我......嘶，說不清。」

其他三人有點沒懂他的意思，張玉卻聽明白了，思索片刻，開口引導他：「想到什麼說什麼。」

「恩.....」

「差不多，對！」

「和現在的感覺差不多，但又有些不一樣，扭曲？相反？」

說著說著，老田五官突然抽搐，眼球瘋狂轉動，手指雞爪般顫抖。

小田和田母嚇了一跳，剛準備說話，張玉再次低喝：「靜！」

看着重新恢復正常的老田，張玉嘆了口氣，可惜，這麼好的了解彼岸的機會，畢竟是普通人，能有些記憶算不錯了。

抬頭看向抱在一起的一家三口，他囑咐道：「這段時間，不要去想彼岸的事了，你的精神力會崩潰。」

「另外，如果有事，記得聯繫我們。」

小田起身跟上轉身離開的兩人一直到玄關：「對了，請問，走廊那......」

楞了楞，張玉恍然大悟，是看見父親突然出現，已經走廊有問題？

「和走廊沒關係，你父親應該是無意中遇見了詭異，身體和思維被扯進了異空間。」

「那我父親以後還會消失嗎？」

站到走廊，按下電梯按鈕，張玉轉身安慰：「只要別去想有關彼岸的事就行。」

「好的，謝謝。」

「兩位慢走。」

「恩，有事記得聯繫我們。」

「叮——」

電梯門緩緩打開，張玉和楚青走進電梯離開了這裏。

......

蕪陵市分局總部。

離開小田家后，張玉沒心情繼續科普詭異，帶着楚青一路回到總部，叫他自己去忙后，坐電梯來到孫檸辦公室。

「咚咚——」

「進。」

「咔嚓。」

「回來了？」

孫檸坐在辦公桌后打招呼，張玉快走幾步坐到對面：「小田的事已經解決了，有點意外發現。」

「什麼發現？」

端起她的茶杯，頂着她嗔怪眼神一口灌盡：「彼岸。」

「那是什麼東西？」

往後一攤陷進椅背，組織了會語言后，張玉將自己的猜測和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孫檸捏着鋼筆若有所思，他咚咚敲了敲桌面：「不要輕視，彼岸的存在，絕對是個大麻煩。」

「甚至我懷疑，大部分的詭異都是出自彼岸。」

這其實不是懷疑，張玉手機遊戲收集的詭異圖鑑，絕大多數詭異都是來自彼岸，只是遊戲不好和孫檸解釋，才故意說成自己的猜測。

見張玉如此鄭重，孫檸放下鋼筆：「要報告總部嗎？」

「那我直接打電話給秦偉？」

她攔住張玉準備掏手機的動作：「我寫個詳細點的報告交上去就行。」

「這和潘多拉魔盒又不一樣，手機沒有任何實物證據，總部就算想做點什麼，也沒方向。」

「倒也是。」

皺眉思索會，張玉拍了拍手：「報告我來寫。」

不能讓別人知道遊戲的存在，只能潤色一下了，接過孫檸遞來的報告專用表，張玉埋頭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