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贖身
許是沈玉嬌的眼神太過明亮,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信任感,管叔順手把藥丸接過來放入了嘴裏。
藥丸入口即化,苦澀中夾帶着淡淡的葯香,片刻之後,便覺得胸悶氣短的癥狀好了許多。
管叔眼神亮了幾分,忙追問道:「小姑娘,能否再給我兩粒?我家中還有人生此病,我拿銀錢買。」
他家公子常年病痛纏身,久病不治,要能得此藥丸,也能少受些磋磨,夜裏也能睡的安穩些。
沈玉嬌搖了搖頭,這藥丸是她試驗空間自製藥丸時煉製好的解毒丸,由於藥材珍貴,她只練成了兩顆,最後一顆就是老爺爺剛吃下的這顆。
空間是24世紀醫學科研產物,裏面有許多高科技醫療器械,還有各種實驗試劑藥丸,不過使用得兌換醫療值,只有最頂尖的醫師才能使用全部功能。在現代她自己就是最頂尖的醫師,但是穿過來之後,醫療值為0,只能取出事先存放於空間中的物品。
「這藥丸是解毒丸,給你吃是因為你中毒了,每個人的身體狀況不一樣,這葯你合適,並不能保證其他人合適。」頓了頓,只聽沈玉嬌又道:「原本我倒是可以給你家中人看診,不過現在我被賣給這位媽媽了,怕是行不通了。」.
管叔急了,他身上的毒藏得如此隱秘,旁的大夫都未曾察覺,只有這個小女娃覺察到了,再者小女娃的解毒丸藥效他自己也收益了,料想醫術定然不差。
無論如何,他都要讓小女娃去給公子看病!
管叔倒覺得這不是什麼問題,被人賣了再買回來就是了。
「這女娃我買下來了,多少銀子你只管開口?我給你銀子。」
老鴇勾唇輕笑:「十兩銀子,這人我就不要了,至於你要讓她看病還是辦其他的事情,都不歸我們管!」
沈玉嬌瞪大了眼:「你這是獅子大張口,我奶奶分明是二兩銀錢賣了我,你張口就要十兩?」
老鴇雙手環繞在胸前:「價格我開出來了,至於你們能不能接受是你們的事情,這就不是我該考慮的了!」
老鴇見老人不吭聲,朝着壯漢使了個眼色,壯漢扯着沈玉嬌往前走。
管叔見狀,急匆匆喊道:「別,我,我贖!」
老鴇在旁聽得真切:「老人家,你當真要拿十兩銀子替她贖身?」
管叔咬咬牙,狠狠心:「贖,只要能替我家公子解毒,哪怕砸鍋賣鐵我也贖。」
「這是十兩銀子,你數數。」
老鴇眉眼湧上幾分笑意,出來一趟十兩銀子到手,這買賣划算,把銀錢裝好,老鴇扭着細腰上了牛車。
成功逃脫老鴇挾制的沈玉嬌跟着管叔往前走,繞過兩個衚衕,走到最後一戶人家就是管叔的家。
倆人剛進家門,便聽見屋裏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管叔臉色一變,拔腿往屋子裏跑。
沈玉嬌見狀,收起打量的心思,緊跟着進了屋子。
屋子裏的擺放極為簡單,除卻一張炕之外,就只餘一張桌子和一個矮凳。
藉著昏暗的光線,沈玉嬌看向跌坐在地上的男人,男人一襲月白色長袍,越發顯得膚色白皙如玉,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頭烏黑如墨的頭髮被一根玉簪高高挽起,目若朗星,面如冠玉,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人似的。
雖然門窗緊閉,可屋子裏的味道並不難聞,比管叔身上更為濃郁千百倍的葯香味瀰漫在空氣中。
葯香味中夾雜着幾分甜膩味,這股味道無一例外都是從男人身上傳來的。
「公子,磕着了沒有?」
男人自嘲一笑:「管叔,我連倒杯茶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還把茶壺摔了!」
管叔費力的把男人從地上撈起來,男人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管叔身上,走起路來,腿下意識的打彎。
從桌子到炕上不過是五步遠而已,男人卻足足走了一盞茶。
「公子,我找到一個神醫,她定然能治好你,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男人循着視線看過去,見站在面前的不過是個十一二的女娃,女娃身量嬌小,皮膚蠟黃,身上的衣裳還縫着補丁。
男人自嘲的笑了笑:「管叔,鎮上是沒有大夫了嗎?你怎麼把人家的女娃娃給帶回來了?」
「我的病我心裏清楚,不用白費力氣了,都是徒勞。」
不等管叔搭話,沈玉嬌上前兩步把手搭在男人的手腕上。
脈象時而緩,時而急,且若有若無,若不是這個人活生生的躺在自己面前,她怕是要和葯堂里的大夫一樣,都以為這男人沒救了。
「果然如我猜想的那般,你得的根本不是病,是一種毒!一種無色無味之毒,起初發毒時就像是風寒一般,渾身虛弱無力,所以一般的大夫都會當做風寒來醫治,剛開始喝過葯後會緩解幾分,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喝下去的葯更像是催命葯似的,不僅不起作用,反而延誤病情。」
「至於你身上散發出來的葯香味,更像是生命到了盡頭的一種預示。病入膏肓之時,你身上的葯香味會越重,而你們根本不會察覺,只會覺得是常年喝葯的葯香味。」
男人本以為眼前的女娃和那些庸醫一樣,倒是沒有想到她竟然能說出些不同的話來,忍不住側目打量。
一雙似葡萄般大的眼睛晶瑩透亮,談起他身中的劇毒,小姑娘眼睛裏迸發的光彩像琉璃珠似的五彩斑斕,那種驕傲中帶着些許自信格外地引人注目。
雖自知管叔從不喜玩笑,可這樣年幼的小姑娘就算粗識些醫理,也不像是精通懂醫術的。
男人半開玩笑:「你的意思是我身上的葯香這麼濃郁,已經病入膏肓沒救了!」
沈玉嬌確如其事的點點頭:「一開始確實是這樣,不過現在你遇到了我,我便不會讓你有事!」
男人挑了挑眉,默不作聲。
沈玉嬌知道男人不信,不過她會用行動告訴他結果。
「管叔,拿點白酒過來。」
管叔把白酒放在桌上,隨後立在一旁靜等吩咐。
「管叔,你先出去,我醫治的時候,不習慣有外人在場。」
管叔下意識的抬頭看向男人,只見男人朝着管叔使了個眼色,管叔默不作聲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