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他是周疏朗
“或者,你有什麼要求,也可以直接跟我提。”
紀明月這句話一說出來,周疏朗便說:“我要跟你一起去y市。”
紀明月直接拒絕:“:不行!”
“為什麼不行?”周疏朗少見的有些咄咄逼人,但是他的神情卻沒有任何變化,只有那雙眼睛灼灼的盯着紀明月,固執的等她的回答。
紀明月平靜的看着他,那眼神充滿了壓迫感,一句話沒說,但意思已經足夠明顯。
若是平時,周疏朗肯定會順着她,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抽什麼風,他和紀明月對視着,毫不相讓。
紀明月拿他沒辦法,只好語重心長的說:“你年紀輕輕,前途無限,跟着我去那樣的小地方只會被埋沒,這裏才是你的戰場,趁着年輕好好奮鬥,以你的能力,一定能闖出一番事業。”
周疏朗說:“如果你覺得我能力不錯,那麼無論我在哪裏,都不會差。”
如果是蘇蘇,她可以把人強硬的留下。如果是周明朗,她直接給他一巴掌把他打醒。
可他是周疏朗。
一直很聽話,事事為她着想,凡事把她放在第一位的人。
紀明月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她知道周疏朗的心思,也記着周疏朗的好,然而周疏朗在她心裏,只是一個優秀的弟弟。
她問:“你就非要跟我一起去嗎?”
周疏朗點頭:“是。”
紀明月無奈的笑了笑:“疏朗,我把你當弟弟。”
周疏朗說:“嗯,那我就把你當姐姐。”
紀明月:“……”
她發現了,周疏朗真的很難纏。
她眸子幽幽的盯着他,“你這樣我很為難,回頭周明朗要怪我拐走他弟弟了。”
周疏朗默不作聲的收拾着東西,過會兒,說:“抱歉,讓你這麼為難。我聽你的,不去了。”
紀明月微不可察的鬆了口氣。
她的反應落在周疏朗眼裏,他眸光不由得暗下去,明亮的眸子瞬間失去了光彩。
那背影看着竟有幾分可憐,彷彿被拋棄的小寵物。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紀明月自己就嚇了一跳。
她心想,自己可真不要臉啊,楚大總裁的首席秘書給她當牛做馬,她居然拿小寵物跟他比?
周疏朗賢惠的像個田螺姑娘,把房子收拾的井井有條幹凈整潔,做完這些,他還給紀明月做好了飯。
紀明月這人就是吃軟不吃硬,別人要是給她來硬的,那絕對是兩敗俱傷;但如果要是給她來軟的,就像周疏朗這樣的,她就會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
用杜二爺的話說就是,窮苦人過不得好日子。
看着周疏朗解開圍裙,紀明月道:“吃了飯再走吧。”
周疏朗愣了下,輕輕笑開:“嗯。”
他很少留下來吃飯,每次都來了做飯之後就走,不是保姆勝似保姆。
一頓飯吃的很安靜,期間兩人聊了幾句去y市的事情,又說了些紀家的後續,飯就吃完了。
吃完飯,紀明月起身要去洗碗,被周疏朗拉住:“你去歇着,我來洗。”
紀明月笑:“你這樣勤快,顯得我像個飯來張口的廢物。”
不知道為什麼,周疏朗看起來心情很好,眼角皆是笑意:“醫生說你要多休息,不能太過操勞。”
紀明月道:“洗個碗而已,談不上操勞。”
但是周疏朗堅持讓她遠離廚房,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彷彿將她當成了易碎的娃娃。
周疏朗說:“而且,我喜歡做這些事。”
尤其是為了她做這些,他心甘情願且甘之如飴。
紀明月拗不過他,便往沙發上一躺,深深覺得自己像個廢物。
她看着開放式廚房裏忙碌的周疏朗,笑問:“喜歡做飯的人我見過不少,喜歡收拾做家務的男人不多噢。你哥周明朗就不愛干這些,每次我還有蘇蘇跟他一塊兒要是在家裏自己做飯,我們三都你退我讓的,誰也不願意干這些活兒。”
提起這一路和蘇蘇他們一起走過來的日子,紀明月感慨不已。
她這一路走得辛苦,不過很慶幸,這麼辛苦的路上,蘇蘇和周明朗一直陪着她。
三人都是二十來歲的年紀,從年少的時候走來,風裏雨里摸爬滾打,也有過安寧溫馨的時候。
周疏朗說:“小時候家裏大人要出去工作,我哥寧願餓死也不做飯,只能我做。做着做着就習慣了,很喜歡做飯的時間裏思緒放空,讓人很放鬆。”
紀明月看着他忙碌的背影,聽着他說起以前的事,心裏其實是有些羨慕的。
周疏朗的語氣平緩,不疾不徐,音色也好聽,在徐徐的夜風裏,帶着催眠的力量。
她聽着聽着,吃飽喝足的疲倦感襲來,她很快便睡了過去。
等周疏朗聽不見身後的動靜扭頭一看,她嘴角帶着淺淺的弧度,已經熟睡。
周疏朗放輕了動作,沒多久便把廚房收拾的乾乾淨淨。
他洗乾淨手走過去,緩緩在紀明月面前單膝蹲下。
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她。
腦海里想起的,是那天她被霍涔抱在懷裏,渾身是血的模樣。
那是周疏朗第一次從她臉上看到那種近乎絕望的恐懼。
她死死地抓着他的手,彷彿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他身上,瞪着一雙被血染紅的雙眸,聲音顫抖的讓她救霍涔。
那一刻她的無助,周疏朗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不由得伸出手,卻在手指距離她的臉還有一寸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
就這麼僵持片刻,最終他剋制的收回手,就這麼靜靜地凝視着她半晌。
而後起身,動作輕柔的把她打橫抱起來。
期間紀明月毫無預兆地睜開了雙眼,周疏朗低聲說:“沙發上睡覺容易感冒,我送你去卧室。”
紀明月明顯不太清醒,但見是他,就徹底放鬆下來。
頭一歪,臉貼在了周疏朗胸口。
那淺淺的溫熱的呼吸,若有似無地倒在周疏朗脖子上,他喉結無聲地滾動了幾下,渾身都變得僵硬。
他深甚至不敢低頭去看她此時的臉,怕看見了她毫無防備的樣子,自己會剋制不住心裏的邪念。
經年妄想的人近在咫尺,他卻不敢親近半分。
好似只要跨過了那條線,有些事情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他把紀明月抱回卧室,便悄然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