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記得給我上一注香
「一二一,一二一...」
李烏拉大喊:「都操練起來,還想不想吃魚了。」
迫於李烏拉的Yin威,也可能是被誘惑着,所有人認認真真的操練起來,至少有點樣子了。
阿譯認認真真的帶隊,這一刻,他感覺他是真正的軍官,他即將把他們訓練成一支真正的精銳,就從緬甸開始,一直打,打到他夢回千里的夜上海,他要為父報仇,他要為家鄉報仇,他要為同胞報仇...
「滴滴,滴滴...」
門口響起了吉普車的聲音,還是如同老樣子,一袋糧食被隨意的丟下,就像他們是炮灰一樣。
張立憲在副駕駛看見了,看着有模有樣的隊伍,在繞着大廟跑步,點點頭:「要的。」
「李烏拉!」
「有!」
李烏拉匆匆忙忙的跑出來,他的回答是下意識的,兩個記憶融合,彷彿過了兩個人生。
「給你,我們要去坐飛機了。對了坐飛機是不能帶任何東西的。團座已經先行一步,你們也很快的,自己保重。」
汽車就匆匆忙忙的離去了,他們要去追趕虞嘯卿,張立憲等人將會先行一步。同樣,後面也會先回來一步,剩餘的潰兵則是在某人的帶領下,大殺四方,最終越打越少,越打越少...
孟煩了邁着他的瘸腿,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給了你啥好東西,我瞅瞅?」
李烏拉看了看,又思考了一下:「兩個罐頭,給你,看看能不能治好你的瘸腿。腿瘸了,不要緊,心爛沒了,就沒救了。拿着,不懂價的,找迷龍幫忙。」
孟煩了哆哆嗦嗦的,手不停的發抖,不知道說什麼,聲音完全聽不見。李烏拉不搭理他,他要去河邊,撈幾條魚,給兄弟們加加餐。
迷龍一瞅罐頭,兩眼發光,問道:「哪裏來的?」
孟煩了回答:「張立憲給李烏拉的,他又給我了。」
迷龍小眼一斜:「真的假的。」
老爺子郝獸醫在一旁幫腔:「是真的,老漢看見了,煩啦說的沒錯。」
迷龍點點頭:「磺胺是吧,行,等着。」
滿漢和泥蛋算是被收買了,老老實實地站崗,對着潰兵的幾個主要人物進進出出,充耳不聞。
李烏拉提着魚回來以後,瞬間眉開眼笑,連忙上前幫忙。一旁訓練的士兵看見了,更加有勁了。
其實他們之所以不願意動彈,就是為了減少能量消耗,當人天天都是餓着的狀態,沒有人願意動彈,哪怕你拿着刺刀,他們最多蹦躂幾下。
晚上,滿漢和泥蛋找到了李烏拉。
「長官,我們兩個也想跟你一起去,跟着你,能吃飽飯。」
孟小太爺頓時來勁了:「喲呵,兩位爺,主力團的還不夠你們吃的。」
泥蛋:「沒肉,吃不飽,這裏長官有手段,能弄到吃的。」
李烏拉則是更加關心另外一個問題:「你們兩個跑了,真的沒事嗎?」
孟小太爺替他們倆說出了答案:「屁大點人,他們估計都不知道咱們有多少人。」
次日,一早,見不到張立憲也看不見何書光的蹤跡,來的還是一輛新吉普車,帶斗篷的。
「能說上話的,出來一下。」
幾個軍官出來了,上峰直接宣讀了命令:林譯為川軍團少校營長,孟煩了為中尉連長,康丫準尉排長,李烏拉少尉排長。
也真是趕巧了,73人,加上兩位哼哈二將,一共75人,湊不足兩個排,對外號稱一個營。這就是他們的特色,不用好奇,為啥日軍一個小隊,都能追着這一個營跑,事實上,很多營都是這樣,加起來還不到10支槍。
孟煩了腦子轉得快,立即明白了什麼:「咱這算是整編完成了?」
要麻開心的說道:「那咱們是不是要啥子有啥子,吃穿不愁嘍。」
孟煩了一陣心煩意亂:「那是要拿命博出來的。」
不辣叉腰:「有吃的,有穿的,打小東洋,我們富南人沒怕過誰?」
阿譯長官一陣慌亂,連忙求助李烏拉:「烏拉,我不會打仗,要怎麼做?到了地方,我該做什麼?」
李烏拉拍了拍孟煩了:「煩啦,到時候看着點阿譯長官。」
孟煩了咬着樹枝說道:「小太爺自個都顧不上,哪裏還顧得上他們。」
李烏拉安慰道:「煩啦他們這夥人,打過仗,多聽聽,不懂看他們怎麼做,你學着學着就回來。死的人多了,自然就回了。」
迷龍在一旁,彷彿又看見了李連勝:「對對,跟着你個死人,全部成死人,對吧。」
李烏拉沒有搭理迷龍,他知道,這裏的很多人惶恐,畢竟生命只有一次。
「你們倆真的要跟我走?會死人的,迷龍說的對,跟過我的人,整排人全沒了。」
滿漢一咬牙:「也總好過餓死。」jj.br>
泥蛋:「對對。」
李烏拉:「行,吃完晚飯後,大家把手頭的東西,都記得藏起來。張立憲,就是那個計名冊的軍官,告訴我,上飛機前,會被扒拉的一乾二淨。」
不辣哈哈大笑:「難不成,他們連這身臭烘烘的衣服也要?」
「哈哈哈哈...」
李烏拉一臉嚴肅:「我不是開玩笑,到時候,只留下褲衩子,自個的東西藏好,埋一起或者分開都行。能活着回來,至少還有點家底。」
「不辣,你的槍是半截手指換回來的,總捨不得白白丟給他們吧。」
所有人都不笑了,看着李烏拉的神情,不像是開玩笑的。
「愣着幹啥子?刨坑啊,記住了,這地方。」
一群潰兵們連忙忙碌起來,連大鍋都埋好了,藏得嚴嚴實實的。
不辣說道:「老子的槍,是拿手指換回來的,要是老子死在緬甸了,兄弟們,一定記得給我上一炷香。」
李烏拉說道:「哪裏用得着那麼麻煩,煩啦,你不是喜歡寫寫字嗎,阿譯長官,來幫忙刻字,把兄弟們的名字都刻上去,至少告訴他們,咱們去打仗了,去緬甸打仗了。」
禪達七十五人墓,就坐落在大廟裏,一根爛柱子上,歪歪扭扭的刻印着來自五湖四海的兄弟,他們甚至沒有明確的番號。後來有不知名人士捐錢,重修了這個大廟,特別囑咐要保留着這個爛柱子。
也有不少好事者,不停的深挖着裏面錯綜複雜的人物關係。將它和南天門上的死人的名字對了一下,結果一部分人的名字對上了,更多的則是掩埋在歷史中。
一百歲的虞嘯卿,在眾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隨即表示,要重修墓碑。橫幅掛着:我一生最敬重的兄弟。
某個糟老頭子伸頭看了看,隨後又笑了笑說道:「他還是那樣,一百歲了還是那麼有身份。走嘍,該回家吃飯咯。」
年邁的虞嘯卿彷彿聽見了某個熟悉的聲音,抬頭望去,有的只是燈光閃爍,那是手機拍照的閃光燈。一閃一閃中,彷彿又看見了昔日的兄弟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