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竟還有這樣的事情

「你好，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田小慧的耳邊響起了蕭冬的聲音，內容和蕭冬第一次過來問田小慧的問題的時候說的一模一樣。

田小慧抬起頭，只見蕭冬的眼裏一片真誠。

就連站的位置，門口恰好的微風，都和那天的時候一樣。

一切的一切彷彿就是剛剛開始，但田小慧沒有打算和蕭冬繼續重溫這一幕，田小慧開口：「對不起，我教不了你。」

蕭冬聽到田小慧這麼說，眼裏的光芒黯淡了下去，果然，田小慧她不會原諒自己了么？蕭冬想想也是，要是有一個人像他對田小慧這樣對他，他肯定也不會原諒對方的。

蕭冬想了想，莊嚴鄭重地對着田小慧鞠躬：「對不起。」

田小慧沒有說話，蕭冬足足地鞠躬了一分鐘，才慢慢地起身離開。

蕭冬走後，田小慧也回了寢室。

寢室里，施詩正拿着一本書在看。

田小慧走進來的一個瞬間，施詩放下書，出去了。

這段時間以來，田小慧和施詩之間的相處方式就是這樣的，田小慧回寢室，施詩出寢室，如非必要，倆人是絕對不會出現在一起的。

田小慧的其他舍友對這個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她們跟田小慧打了聲招呼，又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高一的第一個學期就這麼過去了，田小慧原以為拿不到獎學金的，但後來的事情證明，獎學金依舊是田小慧的。

蕭冬從那以後再也沒有考過第一，其他的人跟田小慧他們之間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差距的，所以田小慧有幸的保住了她的獎學金。

田小慧第一時間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田老大和蘇紅娟。

田老大和蘇紅娟看着田小慧欣慰的笑了，他們當初讓田小慧讀書的決定是對的。

蘇紅娟還對田小慧說，她的獎學金可以自由支配，不用拿給家裏面，但田小慧卻執意不肯，她非要拿給家面。

田小慧高中后的第一個冬天，田壩鎮下起了雪，屋外面都被鋪成了雪白的一片。

田小慧正靠在迴風爐旁邊烤着火，蘇紅娟突然叫她：「小慧，你去菜地里砍一棵白菜來，我們等到煮湯吃。」

「哦，好的。」

田小慧應着，圍起圍巾戴上帽子就出去了。

來到菜地里，田小慧看着堆滿雪的菜地，蹲下身找到一棵看起來比較大的白菜，提刀砍了下去。

她拿着大白菜正準備走，就看到下方菜地里站着一個小姑娘，抬着頭一雙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她，背上還背着一個簍子。

田小慧皺了皺眉頭，對着她開口：「小敏，這麼冷的天，你背着背簍幹什麼？」

被她喚作小敏的女孩彷彿受驚了一般，低下頭，眼神看着自己的腳尖。

田小慧走了下去，這才看見田敏的腳上沒有穿鞋，打着赤腳踩在雪上面。

田小慧罵了她一句：「怎麼光着腳出來，你不冷嗎？」

田敏的眼淚在眼眶裏打着轉，她沒有田小慧那麼好的命，沒有支持自己讀書的爸爸媽媽，她只有兩個弟弟，在那兩個弟弟犯錯的時候，被懲罰的卻是她。

田小慧看着快要落淚的田敏，問她：「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

田敏聽到田小慧這麼問，委屈再也藏不住了，眼淚順着眼眶流到嘴角。

田小慧覺得這裏不是個說話的地方，天寒地凍的，便讓田敏上自己家去再說。

田敏卻是一陣恐懼：「我要趕緊回，不然我媽會打我的。」

田小慧想了想：「不用怕，等會兒我和你一起回去，你就不會挨打了。」

田敏聽到田小慧這麼說，顯得有幾分開心：「小慧姐，你真的願意幫我嗎？」

田小慧點頭，算是給了田敏肯定的回復。

田敏這個時候顧不得哭了，臉上還掛着淚水的就笑了起來。

田敏拿着水杯暖了手，暖和了起來。

看着田野逐漸紅潤的面色，田小慧這才問她。

田敏道：「我那兩個弟弟做錯了事情，我媽就罰我來割豬草。」

饒是以田小慧的聰明，她都不能理解這件事情。

田敏的弟弟做錯了事，懲罰的卻是田敏？

「為什麼啊？」田小慧是真的想不明白，在他們家裏，誰做錯事懲罰的就是誰。

田敏低下頭：「因為我爸媽說我沒有管好弟弟，還有…」

田敏沉默了一下，接着開口：「我爸媽還重男輕女，小慧姐，我爸媽說下學期就不讓我讀書了，讓我找一個好人家嫁了。」

田小慧看着田敏，她才這麼小小的一個，才到了上初中的年紀，堂叔堂嬸就有着讓她嫁人的想法了？

這幾年世界發展變化得，大城市的有些地方都開始準備推行九年義務教育了，田小慧便以為應該沒有人像她以前讀書的時候那麼艱難了，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田小慧握了握田敏的手，只感覺到田敏的指尖冰涼，手指骨頭消瘦得嚇人。

就在這時…

「田敏！田敏！」婦女尖銳的嗓音響徹田壩村。

田敏被這聲音嚇得哆嗦，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說話都不利索了：「小……小……小慧姐，我…我先…回去了，不然我媽她會打我的。」

「你等着，我跟你一起回去。」

田小慧跟蘇紅娟說了一聲，便跟着田敏走了。

中年婦女裹着厚厚的棉衣，插着腰站在門前，看到田敏回來，立刻拿着竹條子撲了上來。

田小慧站上去，攔在田敏的面前：「嬸兒，你這是要幹嘛？」

被田小慧喚作嬸兒的人名叫李春花，也是田敏的媽媽。

李春花看着躲在田小慧後面的田敏，心裏了解了，她還以為田敏今天怎麼不答應她了呢，感情是覺得自己找到了田小慧，有了靠山了？

李春花心裏冷笑。

田小慧皺着眉頭：「嬸兒？」

李春花笑着道：「小慧，這事不用你管，這丫頭不聽話，我教訓教訓她。」

「她怎麼不聽話了？」田小慧反問。

田小慧對李春花的做法不滿意，李春花對田小慧的做法更不滿意，再怎麼說她也是田小慧的長輩，哪有晚輩對長輩這麼說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