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開導
這中間一定出了什麼事情,陶棉想。
陶棉本想去找田小慧問問,她來到田小慧的門前,輕輕叩了一下門,就想像往日一樣走進去。
只是這一次,陶棉沒有得償所願。
田小慧將房門鎖起來了。
陶棉接着敲了敲門:「小慧,是我,你可以開一下嗎?我想跟你說說話。」
陶棉在外面聽不到房子裏面的聲音,她只感覺到裏面靜悄悄的,就好像沒有人一樣,她有些擔心田小慧。
田小慧雙手抱着膝蓋,目光獃滯地看着前方,她聽到了陶棉說的話,眼皮動了一下,隨後又獃獃地看着前方。
她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為什麼她分明那麼努力了,卻考的這麼糟糕?
難道是這一次的題目變難了嗎?
不,其他人也沒有下滑,下滑的只有她自己。
陶棉見這麼半天了田小慧都沒有反應,更加的擔心了,她出言安慰:「小慧,這次考試沒考好不過是一次失誤罷了,你不要那麼在意,下次好好考就是了。」
失誤?
對,就是失誤。
田小慧的眼神亮了起來,這次考試肯定是失誤了,這不是她的真實水平。
田小慧把門打開,衝著陶棉笑了一下。
陶棉看了看田小慧的表情,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陶棉疑惑。
田小慧假裝沒有看見陶棉臉上疑惑的表情,對着她說:「我先回家了,我爸媽還在家裏等着我回去跟他們說我的成績呢。」
「哦哦」陶棉應着:「那你回去和叔叔阿姨好好說一下,就說一次的成績不代表什麼,讓他們放心。」
陶棉雖沒有生在農村,但對農村還是有很多了解的,農村的人大多不重視教育,尤其是不重視對女孩的教育,她害怕田小慧的爸媽因為這次的成績就不讓田小慧繼續讀書了。
田小慧知道陶棉是擔心她,笑了笑:「我爸媽不是那樣的人。」
和陶棉告別後,田小慧便走上了回家的路。
以往每次回家都是田小慧最開心的時候,腳底彷彿生了風,嗖嗖幾下還沒什麼感覺就到家裏了,但這一次,田小慧的腳底彷彿灌了鉛,沉重地抬不起來。
身邊形形***的人趕超了田小慧。
直到天擦黑,田小慧才到家裏。
呼,家裏現在沒人。
田小慧瞬間覺得輕鬆了許多。
她可以暫時不用告訴田老大和蘇紅娟她的成績,她以晚一些再看田老大和蘇紅娟失望了。
田小慧按部就班的把家裏的家務活做完。
該來的,遲早是要來的。
鎢絲燈下,一家人坐着吃飯,碗筷碰撞着發出來聲音,一下一下的敲打在田小慧的心上,她思索着該怎麼把成績的事情告訴田老大和蘇紅娟。
又或者,只要他們不問,就不說了?
田小慧心裏打定了主意,便如鵪鶉般一樣低頭吃着飯。
蘇紅娟看出來田小慧的異樣,但她不知道田小慧是因為學習的事情而變成這樣的,蘇紅娟試圖找點話和田小慧說,於是開口便問:「小慧,這次你們的考試成績出來了吧,你考的如何?」
果然逃不過啊。
田小慧懦懦地道:「還…還行吧。」
語氣里的猶豫,別說是向來細心的蘇紅娟,就算是粗枝大葉的田老大,也能聽的出來田小慧的不對勁。
田老大和蘇紅娟對視一眼,蘇紅娟搖搖頭,不打算再繼續問下去。
田老大和蘇紅娟不問,不代表田野不問。
「田小慧,你不會是沒有考好吧?」田野向來是直呼田小慧的名字,他笑的極其猖狂:「考的太低都不好意思把分數說出來了。」
田老大拽起腳上的拖孩一下給了田野一下:「喊姐。」
田野再一次覺得田老大偏心,他考試考不好就有一頓「竹筍炒肉」,田小慧考沒考好他們卻在維護田小慧。
田野對着田老大道:「爸,田小…」
在接受到田老大的目光后,田野不情不願地改口:「姐她考試沒考好,你們不說說她嗎?」
田小慧低垂下頭,害怕看到田老大和蘇紅娟眼裏失望的神色,那樣她會更難過的。
「那你考好了嗎?」田老大問。
田野不說話了,明明此時說的是田小慧的事情,為什麼又要扯到他的身上來。
田野走了。
田老大也不知道該和田小慧說些什麼,他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沒關係的。」
說完這句話,田老大也走了。
鎢絲燈下的影子只有兩個了,一個是田小慧的一個是蘇紅娟的。
兩個影子逐漸靠近,蘇紅娟坐到了田小慧的身邊,把田小慧的手拿來放在她的手裏面。
田小慧不用仔細看,都能感覺到蘇紅娟的手無比的粗糙,手上的老繭咯得她有些疼。
田小慧抬起頭仔細看了一眼,只見蘇紅娟比她上次看到的時候又要老上了一截。
田小慧的心突地一下。
「媽,對不起,對不起,我辜負你們對我的期望了。」田小慧終於是打敗了心裏的那道防線,啜泣着說道。
蘇紅娟捂住田小慧的手,搖搖頭。
田小慧已經然讓他們很驕傲了,只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們忘記了田小慧還是一個孩子。
蘇紅娟道:「小慧,每個人都會有遇到挫折的時候,每個人的人生都會遇到很多的坎,你只不過是一次考試失敗而已,這很正常的。」
田小慧低垂着頭。
她知道考試不好是正常的現象,也知道人生的失誤在所難免,只是她還是覺得對不住田老大和蘇紅娟的辛苦。
蘇紅娟握緊了田小慧的手:「人生是你自己的,你不用覺得對不起任何人,你也不用太在意別人的看法,我和你爸現在努力的供養你們,是我們現在的責任,但你們的以後如何,我和你爸管不了,別人也管不了,所以在意那麼多幹嘛?」
蘇紅娟不是想說什麼大道理,她自覺也說不出來什麼大道理,她不過是一個村婦,只是她還是想把自己想說的告訴田小慧,希望能藉此開導一下田小慧。
田小慧倒是真的被蘇紅娟開導了,尤其是那一句「你不用太在意別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