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四爺來了
當晚,四爺徑直來到錢嘉美那偏僻的院子裏。
別的王府,一個小小的侍妾格格根本不可能住着獨立的院子。
可是雍王府規模不小,後院的女人又少,目前就六位,所以人人都能住得起。
她的院子最小,卻是風景最優美的。
院子內種滿了梅花樹,這季節如同香雪海,滿院子都是梅花香。
冬季正值萬物凋零,唯有梅花傲雪開放。
所以越是寒冷的天氣,她的院子越是顯得生機勃勃。
月光之下,點點梅花如同天上的星星散落在骨感十足的枝頭,甚是奇幻。
她每天收集剛剛掉落的梅花,將它們晾曬製成乾梅花,一部分做藥引,一部分用來泡腳和洗臉。
這會兒她正在屋子裏泡着腳看着書。
春妮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主子,四爺來了。」
她連忙把腳從水裏拎出來,光着腳等着,見着四爺便行禮。
四爺一眼瞅見她光着的腳,這還了得,立即過來抱起她,將她擺回炕上,把她的腳重新塞回木桶之中。
春妮可從沒見過這麼親昵的場面,羞得把頭埋得很低。
蘇德培撞撞她的胳膊,示意她跟着自己出去。
春妮這才傻乎乎地離開,一邊激動得合不攏嘴。
她有種強烈的預感,主子的霉運馬上就要改觀了。
儘管她的主子那麼長時間都***晾着,但她一直有個堅定的信念,那就是主子是天底下最漂亮的,是金子就會發光!
錢嘉美坐在炕沿,偷偷打量着突然闖進來的這頭猛獸,猜測着他的目的。
四爺則興趣盎然地觀察着她面前的水桶。
那個水桶經過了她的改造,上面加了一個蓋子。
圓蓋挖了個彎月一般的洞,正好嵌入一雙腿。
「是為了保溫嗎?」他問。
「嗯吶,要不爺試試?」
「好。」沒想到他真的願意。
她把腳提出來。
他主動用毛巾接住,幫她擦腳。
這讓她一下子凍住了一般,全身僵硬。
除了超小的時候,就沒人給自己擦過腳啊!
最令人尷尬的是,原主因為愛跳舞,打死不肯纏腳。
儘管自己覺得這樣好,不至於骨骼畸形,可是四爺會不會覺得難看?
自己觀察過後院其他女子的腳,都是三寸金蓮,這雙腳在四爺眼裏,一定是龐然大物吧?
「妾自己來。」她越想越覺得羞,搶過四爺手裏的毛巾,用它把腳給藏起來,轉過身去穿襪子。
「以後我可以帶你去爬香山,還可以帶你去大草原騎馬。所以,大腳沒什麼不好。」他似乎看得懂她的心思。
「爺,你與眾不同。」她心存感激。四爺有時候其實挺開明的。
回頭看他,他的眼睛像星星,閃爍着令人丟魂的月光。
在這樣的月光下,她的天性開始釋放,語氣熱情起來:「那妾讓爺洗一個與眾不同的腳吧。」
然後招呼春妮換水,在新的洗腳水裏加入生薑、蔥白和乾梅花。
那熱騰騰的水汽里散發著一種開胃的芬芳。
「你這是要煮腳子吃?」四爺說了句冷笑話。
「只怕你不捨得吃自己的腳子。」
「那就吃你的?」
錢嘉美臉一紅。
四爺挺會撩人的呢!
「骨碌碌~骨碌碌~」
水桶里傳出木輪的摩擦聲。
原來木桶里被她裝了一個自製的木滾輪。
四爺搓着腳心很舒服,佩服地說道:「你怎麼能想出這麼好的辦法?」
她差點就說,我腦子裏的點子還多着呢,要不爺讓我開個保健醫館如何?
但忍住了,這位四爺這會兒像個暖男,下一秒呢?
還是把他伺候得更舒服一點再說。
她爬上炕,用手去捏他的后脖頸。
四爺常年伏案看書,又那麼勤奮熬夜地工作,頸部難免有毛病吧?
他的頸部肌肉,吱嘎吱嘎的,裏面的經脈很明顯都鈍掉了。
「幹嘛?」四爺不喜別人未經他同意就隨便碰。
「你這裏是不是總是感覺很酸痛?」她問。
「是。」
「睡眠一定不好吧?」她又問。
「嗯。」
「妾想為你按摩。」她解釋。
有脖頸病的人,當然會影響睡眠。
四爺哪捨得有孕在身的她為自己按摩,說道:「不用,你要注意自己的身子,這個時候你難道不應該靜養嗎?」
「無礙,不費勁。」她說道。
「孩子......不會有事?」
「不會有事,相信我。」
他這才同意了。
今天真是對症下藥,下面泡腳活血,上面疏通頸部經脈,這是促進他睡眠最好的物理療法。
經錢嘉美這麼一整,四爺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保健理療。
本來他沒準備在此過夜的,只是想走個過場,讓外人以為他今夜「寵幸」過她,好為她肚中的孩子正名。
可是他再也不想走了,就想在這裏休息。
之前,他有意被耿格格拖着在她那裏過了一夜,就是為了今晚這一步做準備。
他一直想跟錢嘉美在一起,但是又有所顧慮。
假如讓她進自己的院子,只怕有些秘密會被她窺探到。
所以不如他本人親自來她的院子。
當夜他摟着她一覺睡到天亮,睡得很深,一個夢也沒做,醒過來時覺得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
他越發地難捨她,說道:「我要夜夜來你這裏睡。」
「耍小孩子脾氣呢。」錢嘉美嗔笑着摸摸他的俊臉蛋。
後院那麼多女子,能允許自己獨霸他嗎?
如果真那樣了,自己豈不是會被她們撕成碎片?
在自己還沒長成大樹的時候,最好不要這麼拉風!
「就要!」四爺耍賴。
「你若真心對妾好,就讓妾安心養胎,不可此時讓妾太招惹眼球哦。」
他明白這個道理,深情地凝視着她:「嗯。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內心真正所想。下個月,我會讓太醫來給你診脈,他會公佈你有喜的消息。」
錢嘉美忽然明白他來此的目的了——
他是想讓她自己肚中的孩子能夠名正言順,不再頂着是他病中所得的名聲。
這讓她對他的好感又多了一分,不由得抱住他的腰,喃喃地說道:「爺,你真好。」
「傻,爺對你好嗎?」他有些心疼。
其實自己之前對她一點也不好。
現在對她也有所防備。
但是不管怎麼樣,今後,自己一定會好好地守護她、疼愛她。
錢嘉美沐浴在他溫暖的目光中,陶醉地說道:「爺當然好。妾還沒長大的時候,爺讓妾安心地讀書,學了很多知識。妾長大了,爺沒有計較妾年少不懂事,對妾很寬容,把最好的都給了妾。」
他忍不住緊緊地摟住她,自己被她說得很慚愧呢,問:「侍寢了,都有賞賜,你想要什麼?」
「這孩子就是爺給妾最大的賞賜。」錢嘉美拿着他的手摸摸自己的肚子,又掏出玉墜,「這塊玉,是爺給出的最真誠的心意,妾已經心滿意足。」
四爺哈哈笑起來,世界上有這麼甜的嘴啊。
他深深地在她額頭上吻一口:「你隨便說一樣嘛。」
「如果爺一定要給,那能不能讓妾開個小醫館?」她趁機撒嬌地問。
四爺立即不說話了,眼神開始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