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欺辱
斜陽西下,清風徐徐,天地間逐漸升起涼意。
「時間差不多了,今天就到這裏吧,回去後記得要認真感悟,不可懈怠。」講道老人和善的眉眼掃視了眾多少年一眼,緩緩起身。
「長老之言我等謹記!」諸多少年當即起身,神色恭敬地朝老者施了一禮,眼露期待。
「呵呵,知道你們都在等這東西。」講道老者輕笑,衣袖一揮,一個個琉璃玉瓶分別飛掠到了各個少年的身前。
玉瓶並不大,裏面裝滿晶瑩的液體,濃郁的葯香從瓶口隱隱滲露出來,讓人聞之神清氣爽,身心俱暢,恍若升仙。
「多謝長老!」一眾少年見狀登時喜笑顏開,小心翼翼地收起玉瓶。
這裏面裝的可是各種靈藥提煉出的藥液,對修行有很大的幫助,由不得他們不慎重對待。
「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希望你們能早日開闢出苦海。」講道老者微微點頭,看着一眾少年眼裏充滿了欣慰。
只是當他目光一轉看着最後方的陸雲一臉平靜地收起藥液時,不禁收斂起笑容,深深地嘆息了一聲,眼神充滿憐惜和感慨。
陸雲感應到了講道老者的目光,他拱手行了一禮,沒有多說什麼。
講道結束了,一眾少年歡歡喜喜地四散離開,沿着各條山道分別返回各自的住所。
曲徑通幽,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路,經過瀑布,蜿蜒進秀麗的仙山深處。
路上,古木參天,枝杈蒼勁如虯龍,可以看到不少殿宇,掩映在草木間,非常和諧與自然。
古路兩旁,有人工開闢出的葯田,裏面人蔘粗如兒臂,靈芝高掛九葉,更有許多不知名的藥草晶瑩閃閃,內蘊點點光華,葯香飄溢,沁人心脾。
陸雲未踏上修行之路,自然無法飛行,只能像常人般沿着山間小道緩緩而行。
半個時辰后,天色已經變得非常昏暗,陸雲終於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這是後山的一片竹林,中心處坐立着一個庭院,房屋大約有七八間,環繞在一汪清泉周圍。
雖無瓊樓與玉殿,一切看來普通而簡單,但卻勝在恬靜與自然,安寧如世外凈土,讓人心靈如受洗禮,遠離塵世間,滌盡煩擾。
陸雲沿着竹林中的小路往庭院門口走去,忽然之間,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從竹林左側走了出來,大刺刺地攔在了他的身前。
「李拓,你這是什麼意思?」陸雲看着眼前的少年,神情陰沉了下來。
「借瓶藥液唄。」喚作李拓的少年嘴角一撇,哂笑說道:「反正你也是個廢物,要這藥液也沒什麼用,還不如直接送給我。」
陸雲眸光一冷,盯着少年寒聲說道:「你膽子很大,忘記三個月前秦柔師姐給你的教訓了?」
李拓聞言身軀一頓,眼中明顯有懼色升起,但隨即又消失不見,冷笑說道:「少拿秦柔師姐來壓我,她能護住你這廢物一輩子?」
說著,他向前踏出一步,右手緩緩抬起,一道熾熱的紅光在其掌心閃耀,宛若火焰在洶湧,厲聲說道:「識相的話就把藥液交出來,不然的話,哼……」
陸雲神色陰晴不定,深吸口氣說道:「看來秦柔師姐閉關了,不然你怎敢如此囂張跋扈。」
「哼,廢物就是廢物,秦柔師姐往日是可憐你才稍加關照,你還真以為她有多重視你?」李拓掌心的紅光愈發熾烈,一副隨時要動手的樣子。
陸雲雙手緊握,盯着李拓,面色很是難看,他知道自己今天要有***煩了。
李拓雖然和他年紀相仿,但其早在三年前就開闢了苦海成功成為修行者,一身戰力與普通人已然有了巨大的差距,以他現在的狀況根本不會是其對手。
「想好了嗎,你的藥液到底給還是不給?」李拓冷喝道,眼中充滿得意之色。
陸雲面沉如水,心中升起濃濃的屈辱感。
他很想上前直接狠狠給對方一拳,可心裏明白根本不可能,雙方實力差距太大了,那完全是自找死路。
他手臂微微震動,似是下一刻就要抬手伸入懷中將那瓶藥液取給對方,可心中那抹驕傲自尊讓他始終無法做出這個動作。
「看來你這廢物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的李拓冷笑一聲,探手而出。
「轟!」
光華一閃,李拓如鬼魅一般撲上前來,快到極致,掌心紅光大盛,如同一個火焰巨石當空拍向陸雲的胸口。
他並沒有動用全力,但手掌劃過所攜帶的神力卻已遠遠超過尋常人所能擁有的,激起的氣浪如疾風般迫得陸雲忍不住往後退去。
陸雲腳下快速後退,同時架起雙臂做防禦狀,想要極力化解掉對方的這記攻擊。
可惜事與願違,李拓的攻擊實在太快了,手掌轉眼間就來到了跟前,直接拍在陸雲的肩膀上,震得倒飛而出,跌落地面。
「噗……咳、咳……」陸雲張口噴出殷紅的鮮血,感到自己的肩膀已經被生生震斷,五臟六腑也被巨力震得移位了。
「如果不是門派中有規定,不準對弟子下死手,你此時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李拓手中再次騰起紅光,陰聲冷笑道:「最後再問一句,你到底給還是不給?」
「咳、咳……」陸雲掙扎站了起來,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漬,眼中怒氣洶湧。
「哼,看來我這次得讓你好好長一下記性。」李拓縱身飛起,紅光閃耀,騰空再次襲來。
「刷!」
眼看攻擊就要再次降臨在陸雲的身上,一道紫光忽然從遠處飛躍而來。
紫光閃爍,猶如閃電一般劃過虛空,於千鈞一髮之際攔在了陸雲身前,與火焰紅光當空撞在一起。
砰的一聲巨響,洶湧的火焰紅光登時碎裂成光點,向四面濺射,逐漸消逝。
其後的李拓被震得飛速倒退,腳步踉蹌,連續後退十餘步方才穩住身形,模樣看上去很是狼狽。
而在陸雲身前,耀眼的紫光逐漸退去,慢慢的,一道身影顯露在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