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路上
傷心最是離別時,此刻,這一幕就發生在丁家身上。
「兒啊,以後要照顧好自己,好生聽你師父的話,別讓你師父生氣。」丁母雙手捂臉,低頭啜泣,不敢再看丁石,生怕多看一眼就捨不得讓孩子走。
「石頭,跟你師父好好學本事,別擔心我跟你娘」丁父眼含熱淚的看着丁石,從懷裏掏出用線串起來的十枚銅錢,顫抖的交給丁石。
「孩子,這錢你拿着,不多,或許有用得着的時候」
丁父又遞過來一件新衣服,「本想過年的時候給你,現在你拿着吧。」
「道長,石頭就委託給你了,他要是犯了什麼錯你儘管打,儘管罵,可千萬別把他趕走啊。」丁父又對紫陽道人囑託道。
「您二位就放心吧,我會把石頭當作自己孩子來對待的,等他學有小成,就讓他回來探親。」紫陽道人安慰道。
「爹,娘,孩兒走了,你們保重」,丁石對着父母重重的磕了幾個頭。
「我的兒啊」丁母看着走遠的丁石,終於撐不住,暈倒在了地上,丁父趕忙扶起丁母。
與父母惜別後,丁石跟紫陽道人踏上了回觀的道路。
「師父,咱們紫陽觀有多少人啊?」丁石好奇道。
「加上你一共五人,你上面還有一位師姐,兩位師兄。」紫陽道人尷尬道,畢竟這道觀人數實在太少了點,有點說不出口的感覺。
「不過咱們道觀人數雖然少了點,但是佔地極大,而且各種道法秘術不比別的名門大派少。」紫陽道人生怕丁石嫌棄,反悔跑回家,趕緊補充道。
「那,師父,您老的術法跟那些名門大派比能排第幾啊?」丁石一臉認真的看着紫陽道人。
「咳咳,臭小子。」紫陽道人打了下丁石腦袋瓜,「修習術法不是爭強鬥勝的,是修身養性,除魔衛道的。以後再有這種想法看我不打你。」
「那,師父,道是什麼呢?」
「咱們現在走的就是道」
……
師徒二人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邊走邊聊,兩人感情倒是親近了不少。
走了一陣子,丁石蹲在地上,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師父,還要走多久啊,我累的走不動了」。
紫陽道人從腰間取下葫蘆遞給丁石,丁石大口的喝了起來。
「慢點喝,別嗆着,沒人跟你搶」。
待丁石喝完水,紫陽道人接過葫蘆,抬頭看了看天色,對丁石說:「你在這歇會,別亂走,我去找下住宿的地方。」
言罷,紫陽道人嘴裏念訣,手裏的葫蘆竟然慢慢的變得大了幾倍,懸浮在空中。紫陽道人坐在葫蘆上,向前方騰空而去。
丁石看着離去的紫陽道人,不禁目瞪口呆起來,這御空飛行比那手心生火給他的震撼更猛烈,畢竟不會那生火術法也可以用打火石,而御空就是貨真價實的仙法了,更何況還能把物體變大。我一定要學會仙法,以後那些小夥伴們就再也不能欺負我了,丁石暗想道。就是不知道如果紫陽道人知道丁石心裏所想的話,會有什麼表情,應該不會欣慰吧。
盞茶時間,紫陽道人便返回了。
「師父,你會飛啊。」丁石崇拜道。
「那當然,剛才你不是看見了」紫陽道人得意道。
「那,師父,你為什麼不帶着我一起飛呢?」丁石疑問道。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你走路都不穩還飛?路要一步步地走,步子邁的太大容易扯着…咳咳」
「啊?師父,咱們不會要繼續步行吧」丁石失望道。
「廢什麼話,為師跟你一起走。」
無奈,丁石只能跟着紫陽道人繼續趕路,當然,是步行。
日落西山,紫陽道人在一處破廟前停住腳步。
「今晚咱們就住這了」,紫陽道人指着破廟說道。
「終於到了」,丁石慶幸道。
「你也別偷懶,到附近去找些乾柴來,再找些乾草。」紫陽道人吩咐道。
「那,師父,你呢?」
「我去去就來。」
等丁石收集完乾柴乾草回到廟裏時,紫陽道人已經在破廟裏等候了。
「師父,這是?」丁石指着紫陽道人手裏的野雞問道。
「咱們今晚的晚餐。」
剝皮,去掉內臟,用樹枝串起來架在搭建的支撐上,紫陽道人又展示了下仙法——手心生火。
均勻的轉動着火上的野雞,一會就撒發出一股誘人的香氣。紫陽道人從衣襟里掏出幾包用紙包着的東西撒在野雞上。
「拿着吃吧」紫陽道人撕下一根雞腿遞給丁石。
「真香啊,真好吃。」丁石接過來大口的吃着。奇怪的是,丁石彷彿沒感覺到剛烤好的還滋滋冒油的野雞燙手燙嘴,而紫陽道人也一副不足為奇的樣子。
這一頓飯讓丁石知道,原來一天可以有三頓飯,更知道還有一種叫「肉」的美味。
「師父果然沒騙我,跟着師父不光能學仙法,還能吃到從沒吃過的好吃的。」丁石不禁慶幸碰到個好師父。
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紫陽道人帶着丁石在廟外轉悠起來。
「腰挺直,腿抬高,呼吸要均勻」紫陽道人看到丁石的走相呵斥道。
「奧,原來走路還有這麼多講究啊。」
「那當然,坐要有坐相,站要有站相,就好比睡覺,是躺着睡舒服還是趴着睡舒服?」
「師父,我都是側着身睡的。」丁石偷笑道。
「你個兔崽子,竟然戲弄為師,看我不收拾你。」紫陽道人氣急敗壞的作勢要打丁石,丁石則笑着跑開了。
師徒倆閑扯打鬧半天終於累了,返回廟裏休息。
用土蓋在火堆上,又在土上面鋪些乾草,保暖又驅蟲,齊活,床有了。
躺在「床」上,丁石思念起父母來。也不知道父母有沒有吃飯,有沒有想自己。
「師父」
喊了一聲沒有回應,丁石轉頭看去,紫陽道人已經睡著了。
紫陽道人經常風餐露宿的,練就了沾着枕頭就能快速入睡的本事。丁石則瞪大雙眼看着屋頂,倒不是條件簡陋睡不着,他自幼睡在乾草上面習慣了,而是因為紫陽道人睡覺打鼾!只不過剛才太過思念父母沒聽見鼾聲,現在吵得實在睡不着,丁石只好捂住雙耳,緊閉雙眼強迫自己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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