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賦獎學金
一陣兵荒馬亂,了解完全部情況后，比迪滿臉空白地坐在珠寶系辦里，眼中全是麻木。
她真傻,真的。
單知道這小傢伙聰明,可從沒想過,居然聰明到這種程度了。這還是人嗎？
不，不對,她怎麼又忘了，這是條人魚啊……難道,人魚都這麼聰明？
就在比迪懷疑人生的時候,整理好衣領的校長面色嚴肅地坐在了比迪對面。
“這位同學。”他皺起眉，顯然還在為剛剛的事情生氣,“霸凌到校長頭上，你可是第一人。”
比迪嘴角抽了抽，但立即,她想起自己現在的人物設定。
粉發的少女眼圈一紅,眼淚啪嗒就落了下來：“校長叔叔，我知道錯了。”
校長卡在嘴裏的訓誡一時間發不出來：“呃,其實也不是那麼嚴重，還好你遇到的是我……”
再怎麼樣，根據剛剛得到的消息,這孩子也是在堪比變態的考試中考了接近滿分的天才。作為教育者,他對這種天才最有好感,也不想把關係搞得這麼僵。
天才嘛,脾氣差點怎麼了，難道還能因為孩子性格差就不管了嗎？那他們作為教育者的本職是什麼？
“對不起，校長,我只是太想進入珠寶系了。”比迪趁着擦眼淚朝棠棠使了個眼色，“我弟弟和我一樣，一直把珠寶系作為畢生學習的目標。”
棠棠見到了校長后就乖得不行，也許是骨子裏對老師的敬畏，小崽崽規矩地坐在椅子上，就連銀色的髮絲也是柔順的，和他本人一樣乖巧。
他密切注意着比迪姐姐的情況，收到眼色后，立即表情一變，可憐巴巴道：“對，姐姐一開始就想來珠寶系，我也好喜歡珠寶系的漂亮老師，校長叔叔，怎麼辦呀？”
“這……”
把問題拋給校長后，棠棠收到比迪讚揚鼓勵的眼神，瞬間，小崽崽的胸膛挺得更直了。
伊莎道：“校長，沒有別的事，就請離開吧。”
“伊莎教授，您看看能不能收兩……”
“不行。”伊莎拒人千里之外，冷漠道，“一切按照約定。”
校長看着這對“姐弟”，感覺心都碎了。
歷史上可從來沒有九十多分高材生從帝國大學跑路的，如果今年這個第二名真的因為教授不收放棄入學，那也太可惜了。
作為大學校長，他認為，因為這種原因造成人才流失，實在是不應該。
“比迪同學，要不考慮一下我們的機甲指揮系？你之前學過機甲駕駛嗎？面試題目也不難的。”校長咬咬牙，接着道，“如果你去了，我讓你和你弟弟免學費入學，你看行嗎？”
比迪眨了眨眼，故作遲疑：“嗯……”
“再附贈校級獎學金，一般情況一學期十萬星際幣，你和你弟弟都有。”
一般情況，筆試高分的面試表現不一定好，但是，現在坐在校長面前的，是雙倍的筆試高分，這樣的姐弟，校長特別心動，便也願意允諾高昂的獎學金。
哪怕後面校董會不通過，他自己貼私庫也得留下這兩個人才。
棠棠看着校長叔叔額角流下的汗，不知怎麼的，覺得有些不舒服。
小人魚不懂為什麼才十萬星幣，校長叔叔就一副非常勉強的樣子。
因為科恩曾跟他科普過爸爸給自己的首飾的價值，隨便一個掛在尾巴上的寶石黃金小扇貝就和這所謂的獎學金價格相當。
但是，看到對方這樣，棠棠用漂亮的大眼睛看向比迪姐姐。
比迪本想再爭取多一些獎金，雖然這有風險，但是廢廢口舌就多一筆零花錢，豈不快樂？但是，棠棠的眼神讓她收斂了下來。
流亡軍團大小姐認真打量了一眼校長——中年禿頂男人眼神清明，額角冒汗，雙手交叉放在身前。這是一種觸底防備的姿態，若是再貪心，可能本來即將到手的星際幣就沒了。
回過神，比迪才冷靜做出了判斷——過猶不及，貪多容易偷雞不成蝕把米。
“校長叔叔，那……”迎着校長殷切的眼神，比迪裝模做樣咬咬下嘴唇，又吊著人。
“其實我和弟弟來自偏遠的星系，爸爸媽媽省吃儉用希望我和弟弟來到這裏考試，所以，獎學金能不能開學就發？”
校長驚訝地看着穿金戴銀的棠棠，又打量了一番渾身都是名牌的大小姐，發出疑惑的聲音：“嗯？”
“就是……”比迪不好意思道，“其實我們來自不太富裕的家庭，我和弟弟也不懂事，拿了錢一路揮霍，要是考試沒考好，說不定連回家的穿梭艇票都要變賣首飾拿到，現在還是滿缺錢的……”
校長很驚訝，但是想到對方剛剛頑劣的性格，又覺得是在情理之中：“好吧，那這位同學，現在我帶你去別的地方面試？”
比迪開心地點點頭。
她是來帝國搞事的，肯定讀不完這一個學期。錢這東西嘛，還是在自己手裏最好。
至於人魚女王……比迪看了眼波瀾不驚的優雅女士，在心裏暗自嘀咕。
反正棠棠和她是一夥的，選了棠棠，和選了她，沒有什麼差別吧？那條小人魚好哄，等之後哄一哄，她的任務也能完成得七七八八。
其實進機甲指揮系，更能接觸到現在聯邦和帝國休戰期期間正在大學任教的巴比上校，也方便她讒言，挑撥離間上校和麥斯喬這個國之重臣的關係。
這也是比迪將機甲指揮系作為第二志願的原因，因為這是B計劃——她也怕自己考砸，進不了那前1%。
比迪勉為其難地答應后，跟着校長走了。
棠棠看着姐姐看也不看他的走了，頓時有些茫然。
門被“砰”地關上，小人魚反而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
從小就和冷酷人魚生活在一起的崽崽有一項特殊技能，他能直接忽略對方的冷臉，於是，小崽崽跳下椅子，邁着小腳丫子來到伊莎面前，伸出小手手，甜滋滋喊道：“奶奶~”
奶奶？
伊莎從來沒有想過，為了人魚族的未來放棄了身份的自己還能被這樣喊。只是一瞬間，她就知道，也許是哪裏出了問題。
有可能是她可以留在資料庫里的鱗片被誰獲取了，讀取了其中的記憶數據看到了她的臉，也有可能是當初為了逃生，不慎落下了身體的一些基因信息，以至於產生了克隆人被棠棠這孩子看到。
但現在，她是絕對不能承認自己的身份的。
伊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乖乖，眉頭蹙起：“誰是你奶奶？”
棠棠眨了眨眼，繼續喊了一聲“奶奶”。
唉，這孩子。
俗話說，隔代親。
別的奶奶如何，伊莎不知道。但是，人魚壽命悠久，棠棠這樣的，在人魚族裏，也是非常非常小的孩子，值得全族悉心疼愛。
尤其是，純血的人魚崽崽剛出生就可以手撕鯊魚，但是眼前的孩子混了一半的人類基因，因此顯得孱弱無比，更令魚憐惜。
女王伊莎的心忽然軟了，她受不了孩子這樣看着自己。
她抱起棠棠，遵循自己的慾望，摸了摸珍貴幼崽的臉頰：“我不是你奶奶。”
“這樣呀。”棠棠在伊莎面前不想偽裝自己，“那我能叫你姐姐嗎？”
人魚女王的手僵住，頓了一會兒，她道：“還是叫我老師吧。”
“嘿~”
棠棠笑了，露出一口小白牙，“奶奶不承認，奶奶壞壞。”
但下一秒，他又開始有點難過：“奶奶你知道嗎？爸爸很想你。”
“雖然爸爸沒有說，但是作為爸爸的崽崽，棠棠從來沒見過爸爸那種表情。”
棠棠抱住伊莎的脖子，“奶奶你知道嗎，其實，棠棠之前和爸爸一樣，也沒有媽媽，但是有了媽媽后，忽然就知道了，每個崽崽都應該有媽媽。”
“爸爸會很兇，督促崽崽快點長大，但是媽媽就很好，會擔心崽崽吃不好，會給崽崽喝好多好喝的牛牛，而且，媽媽的懷抱特別溫暖。”
棠棠把臉貼在伊莎的脖頸，臉上的笑容忽然下去了，“棠棠其實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大海真的好冷清，像爸爸這樣的，唯一能說上話的就是漢娜奶奶，但是，爸爸又不經常見到漢娜奶奶，那，在棠棠沒出生的日子裏，爸爸的日子是怎麼過的呢？”
“其實海水很冰，爸爸是小崽崽的時候，餓了沒有家人投喂，生病了也沒有家人關心，只能靠自己。要不是爸爸很努力，他也會像其他失去父母的崽崽那樣死掉的。”
小人魚想了想那樣的場景，開始難受起來，“棠棠好喜歡爸爸，爸爸也很愛棠棠，所以，奶奶你為什麼要離開爸爸，如果棠棠是爸爸，真的會好傷心。”
“海底特別特別大，危險的魚魚和地方也特別多。”棠棠抱緊了伊莎，“我聽爸爸說，奶奶在爸爸很小的時候就消失了，那這麼多個日日夜夜，在沒有棠棠的日子裏，爸爸又是怎麼過的呢？棠棠好心疼。”
“要不是今天見到奶奶，我還以為奶奶已經死掉了。既然還活着，當初又為什麼要離開自己的崽崽呢？奶奶，你難道不會想到爸爸就特別特別思念嗎？”
小人魚說著話，笑容已經消失，甚至帶了點微弱的哭腔着姐姐看也不看他的走了，頓時有些茫然。
門被“砰”地關上，小人魚反而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
從小就和冷酷人魚生活在一起的崽崽有一項特殊技能，他能直接忽略對方的冷臉，於是，小崽崽跳下椅子，邁着小腳丫子來到伊莎面前，伸出小手手，甜滋滋喊道：“奶奶~”
奶奶？
伊莎從來沒有想過，為了人魚族的未來放棄了身份的自己還能被這樣喊。只是一瞬間，她就知道，也許是哪裏出了問題。
有可能是她可以留在資料庫里的鱗片被誰獲取了，讀取了其中的記憶數據看到了她的臉，也有可能是當初為了逃生，不慎落下了身體的一些基因信息，以至於產生了克隆人被棠棠這孩子看到。
但現在，她是絕對不能承認自己的身份的。
伊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