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篤定人生
趟了一趟鬼市,向北寒成功地提升了趙勇對古董文玩行業的興趣。他也借這個契機,把自己打算走向家的老路,再入古玩行的計劃對兄弟和盤托出。
向北寒當然希望趙勇能和自己一起推進這個計劃。
有了當年父親被騙的慘痛教訓,還有這幾年自己偷偷遊走古玩市場或多或少遇到的黑吃黑、強買強賣、挖坑埋雷,向北寒深知這個行當里的危險。有趙勇這樣一個當過特種兵,又是過命的兄弟幫自己,不光是安全上有保證,更能在遇到問題、難事兒的時候有個可以信任的人商量。
最關鍵的是,向北寒非常擔心他那個眼發熱、頭髮暈的老毛病。最近,他發現自己的眼睛一旦遇到珍品,尤其是越古老越珍貴而自己從沒有見過的物件,這個現象就越明顯。將來保不齊能夠遇到嬴政用的金鑲玉璽、劉邦配的寶劍、李世民收的蘭亭序……如果那個關鍵的要命時刻自己暈厥昏倒了,每個托底的人在跟前豈不是要人財兩空了。
要說向北寒這麼打算是有點自私,可眼下趙勇受挫離開部隊,正是人生低谷的時候,能夠找到一個他熱衷的事情做,對別無長處的他也算是一個好的規劃,如果將來趙勇有更好的發展,到時候再說也可以。
“好!小北!算我一個。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我知道你一直有奪回‘向寶堂’的心愿。兄弟!我一定幫你完成這個心愿。”
趙勇想都沒想就答應幫向北寒。
計劃有了,可入古董文玩行是需要本錢的。以前,向北寒雖然也靠着倒買倒賣賺了不少錢,可那畢竟就是小打小鬧,都隨着生活消費花掉了。兩個人算計了一下,最近向北寒收的幾樣東西,包括那把“廣州十三行”的摺扇、這隻“九江塗茂興”的銀碗,滿打滿算手上也就十萬出點頭。
而趙勇複員轉業得了一筆安置費大概有十五萬,他的意思是干就干大的,這筆錢全交給向北寒來掌管,作為兩個人古玩事業的啟動資金。
向北寒堅決反對。他清楚,這筆錢是趙勇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換來的,無論如何是不能動的。古董文玩行業的水多深他最清楚,一旦哪次走了眼說不好就是血本無歸,所以趙勇的這筆錢一定要交給家人保管,如果以後兩個人出個萬一,這筆錢雖然不多也算是有個保障。
“眼吧前兒,我們還得把古董文玩這事兒放到後面,鄭爺爺診所那邊我還要一板一眼地做好。小勇!你也得找個合適的工作,暫時能有一個正常的收入。”
向北寒的性格非常穩重,做什麼事都會考慮周全,趙勇性格衝動,喜歡想什麼幹什麼。不過父母的話他可能不聽,但對向北寒的話卻會認真考慮。
“回來的路上我也想先找個工作幹着,部隊安置的工作不是鄉政府武保幹事,就是派出所片警。我可不想和我爸一樣,整天家長里短地磨嘴皮子。可我除了一身的力氣啥也不會呀!”
向北寒想了一下,問道:“在部隊除了射擊打仗,你還學別的了嗎?”
“我們那是特種部隊,除了滿負荷訓練,時刻保持戰備狀態,也不學別的呀!你聽說過那支特種部隊讓士兵養豬的。不過,我的訓練成績可是全團數一數二的。”
說著話,趙勇一伸手就脫去了身上那件包裹緊緊的t恤衫,露出了一塊一塊的腱子肉。
“怎麼樣?這可都是練出來的,在部隊,我每天至少五公里越野,各種器械也要練上兩個小時。我這兩天還琢磨要找個健身館辦張卡,接着練呢。你不知道,常年訓練的人一旦閑下來渾身都不得勁。”
趙勇的話觸動了向北寒的神經,讓他想到了昨天來診所就診的管彤、李悅倩、曲紹文三個人。李悅倩是羽毛球教練,靠教別人打羽毛球賺錢。教羽毛球可以賺錢,那叫別人健身一樣可以賺錢。
“小勇!你想不想一邊自己鍛煉身體,一邊賺錢呢?”
“我倒是想,可哪有那麼好的事呀!”
“有想法才有目標。就把你自己當初在部隊健身的方法,適當減小負荷教授給那些來健身的人就可以了。不過,你可能要在理論方面加強一下,嗯……還可能要考一個教練證。”
向北寒說的很婉轉,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兄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學校不放假,讓他端着書本學點什麼,比殺了他還難受。
可出乎向北寒意料的是,趙勇大咧咧地一笑,回答道:“哥們還需要學健身理論嗎?那幾本專業書我都快背下來了。”
“哎呦!你也能把屁股放凳子上認真看書了?莫不是我小看你了!”
趙勇嘿嘿一樂,說道:“特種部隊裏的競爭非常殘酷,稍微被落下就可能被淘汰。光靠身體素質好那哪兒成啊!都講究科學訓練。逼得哥們沒辦法,硬着頭皮學習各種理論知識。這健身也在其中,做個健身指導沒問題。不過,考教練證我心裏還是沒底。”
這倒是實話,向北寒早就有了打算,李悅倩還欠自己一個人情,請她來幫趙勇問題不大,沒準還能幫着介紹個教練的工作呢。
喝了半宿的酒,又起了個大早趟鬼市,算起來兩個人只睡了不到三個小時。可一方面鬼市撿了個大漏,另一方面又一次豪情萬丈地明確了人生的方向,讓兩個人不但沒有一絲的困意,還特別的興奮。兩個人都沒睡,圍繞着古玩事業侃侃而談地直到天亮。
兄弟兩個找了早餐鋪吃了點豆汁兒焦圈,趙勇抱着那隻銀碗和四隻冰盞兒回家睡覺,向北寒直接去了診所。
不出意外,向北寒又是第一個到的,打掃了衛生,又把昨天預約的號整理好。這時候,謝威和王東升才先後推門進來。
“哎呦!小北!這麼早啊!是不是等着昨天那位漂亮姑娘今天回診啊?昨天你的手法不錯,她那腰上估計也一定找你看。”
王東升還是不着調地調侃着。
雖然是玩笑話,可向北寒的臉上還是一熱,靦腆地笑着說道:“我那成啊!昨天她是筋出槽的小傷,我敢上手,可她那陳舊性的腰傷,我可不敢上手。如果真來了還得看你和謝哥的。”
兩個人開着玩笑,謝威沒說什麼,默不作聲地燒水準備給師傅鄭挺申沏茶。
聽到門一響,以為是鄭挺申來了,向北寒一抬頭,卻看到管彤正站在門口笑盈盈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