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天魂者?
陳休居高臨下的注視着彷彿癱軟在地上的李楠峰。
鼻血從鼻子下邊流出,眼淚也因為疼痛從眼眶裏不自覺的淌下,
然而李楠峰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愣是倒吸着涼氣一句話也沒有說。
“你再有一個小動作,這兩雙手就都別要了。”
陳休的語氣有些冷漠。
李楠峰臉色一僵,掌心朝下的雙手緩緩翻過來,向上舉高,意圖證明自己的清白。
“行了,你剛才想要做什麼,包括現在在想什麼,自己心裏不清楚嗎?”
李楠峰的嘴角抽了抽,“陳老弟,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就是怕你傷的嚴重挺不過去,來看看你。”
李楠峰的語氣極為真誠,彷彿今晚來此的目的就是自己所講的一樣。
陳休也沒理李楠峰,只是歪頭看了看跟他有一臂之隔的吳赤凡。
倒地的屍體上,睜大的雙眼中還能看出幾分不甘心和絕望。
行,死在這種人手裏,你也算不冤。
李楠峰還要再說些什麼,才剛要張嘴,便被陳休一腳踩在手上,“好了!你不要再跟我說有的沒的。”
李楠峰的臉色隨着陳休腳掌的用力而變得猙獰,不停的快速點頭,示意自己聽清楚了。
看到這傢伙這麼上道,陳休緩緩挪開踩在手上的腳掌,問道,
“你為什麼殺吳赤凡?”
李楠峰滿臉淚水和鼻血的混合物,神色真誠的回道,“當然是我看出吳赤凡想對您不利……天魂者!別踩別踩別踩!!是因為您是天魂者!”
陳休挪開踩上去的右腳,眼睛余光中掃到吳赤凡屍體上析出一根細長的黑色鐵針。
彎腰低頭拿了起來,同時以左腳為著力點,一腳踢在了想要起身偷襲的李楠峰臉上。
李楠峰被這猝不及防的一腳踢的直哼唧,嘴裏的牙都感覺鬆動了幾顆。
陳休也沒開口說話,手裏把玩着這根黑色鐵針,半晌等李楠峰緩過勁才問道,
“你說,我把這根針釘在你手上,你是不是就不會跟我耍花招了?”
李楠峰臉色發白,嘴裏低聲求饒,“我錯了我錯了,陳哥……不不不!陳爺!您放我一條生路,我肯定不跟您耍花招了。”
陳休臉色平靜,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再次低聲問道,“為什麼我是天魂者,你就要殺了他?”
李楠峰看着陳休手中把玩的黑色鐵針不自覺的咽了口吐沫。
有些緊張的說道,“天魂者被送到鄉長府上,會得到一大魂靈幣,不管送去的人是誰,只要送去的人確定是天魂者,就能得到這份獎賞。”
接下來李楠峰又怕陳休惱怒一般,連忙接著說道,
“正常人都是在十八歲生日那天才會覺醒魂靈,而提前覺醒,或者延後覺醒都能夠被稱為天魂者。”
“今天來的時候我在劉寡婦那邊打聽過您魂靈覺醒的日子,應該是在一個月後。”
“所以今天看到您這就覺醒,就以為是天魂者,難免動了心。”
“誰想到是劉寡婦記錯了日子太多,您就是應該今天魂靈覺醒的。”
李楠峰說完這段話,有些緊張的看着陳休。
陳休盯着李楠峰,眼神玩味,想了想,不急不緩的問道,“被送去鄉長府的人很多嗎?”
李楠峰彷彿鬆了一口氣般的回道,
“不多不多,這地方近五十年,也就六年前出過一個女孩,提前覺醒被自己那個賭鬼老爹送進鄉長府。”
“後來那個女孩再也沒人見過,他那個賭鬼老爹死性不改,被人下套做局,不僅輸成了窮光蛋,還欠了一屁股債。”
“一個冬天沒挺過去,直接凍死在屋裏,屍體連個草席都沒有直接在鄉外挖個坑就埋了。”
陳休瞭然的點了點頭。
原身當年也就十二歲,這件事也略有耳聞,聽到過一鱗半爪的。
隨後陳休又揚了一下手中的黑色鐵針,問道,“這又是什麼東西?”
李楠峰看着這根黑色鐵針不由有些發怵,
“這是魂靈器,這根黑針本是吳赤凡的魂靈,死亡後有極小几率從身體上析出,什麼原理我也不是清楚。”
陳休看着李楠峰有些蒼白的人臉,突然俯身把手中的黑色鐵針扎在李楠峰的右手掌上。
“嘶~啊~”
李楠峰只覺得巨大的疼痛感從右手處傳來,當下強忍着快速說道,
“是喜怒哀樂!死者死之前經歷過喜怒哀樂析出魂靈器的概率會更大一些!真的!!!陳爺!!”
陳休聽到令自己滿意的回答,這才把鐵針拔出。
有些淡漠的問道,“魂靈應該怎麼修鍊?”
李楠峰隨着鐵針的拔出,痛感驟然消失,只是流了一身的冷汗,像是從水裏剛撈出來的一樣。
嘴唇蒼白顫抖的說道,“集中精神力沉浸到腦海中,能進入到自己的靈魂空間,只要能一次性把魂靈觀想成,就能修鍊。”
陳休冷笑一聲,“吳赤凡的魂靈?我記得可沒有這麼長,這麼黑。”
李楠峰忙不迭地說道,“只要做出符合自己魂靈意志的行為,魂靈就能得到增強!
這幾年吳赤凡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從不到三寸的白色細針,變成如今足有八寸的黑色鐵針。”
陳休這才滿意,雖然也不知李楠峰說的幾分真幾分假,但是好歹有一個嘗試變強修鍊的方向。
李楠峰此時一張俊俏的臉滿是乾澀的血污,見陳休不再問話,也閉嘴不言,只是滿眼哀求的看着他。
希望能夠放自己一條生路。
陳休回想了一下原主的記憶,吳赤凡是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主。
倒是這個李楠峰,老子沒的早,家裏田也被別人侵佔。
他母親為了拉扯他長大做起了半掩門的生意。
“你母親的魂靈是什麼?”
“啊?陳爺您有什麼……別別別!!
土貓土貓!就是一隻花點的土貓。”
陳休放下要紮上去的鐵針,一雙烏黑的眼眸平靜的盯着李楠峰,也不多說什麼。
小屋中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沉寂,過了片刻,李楠峰才又一臉故作堅毅地緩緩開口,
“陳爺,我母親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婦道人家,魂靈也對您沒有半點威脅,您要是殺就光殺我一人好了,千萬別連累我母親……”
一番話說得是潸然淚下,眼角的淚痕還沒幹,兩行清淚又從眼眶中流淌而出。
“好。”
“啊?您說……”
陳休直接俯身一把掐住李楠峰的喉嚨,強健有力的手掌如同鋼鐵一般。
李楠峰本有些蒼白的臉變得紅潤起來,眼睛凸起,兩隻手臂彷彿下意識一般要握住陳休掐着自己脖子的手。
然而還未等李楠峰的手臂靠近,陳休手掌發力,一聲咔嚓。
還沒有完全召喚出來的李楠峰魂靈又從手心中消失。
陳休看着李楠峰無力垂下的手臂,因為缺氧而凸起的眼珠。
“心性不錯,倒是個人物,可惜。”
陳休搖了搖頭,保持着魂靈附體的狀態把二人上下搜了個乾淨。
搜出一把黑色短匕,三十七枚銅品質魂靈幣,李楠峰的鞋底夾層里又找出一枚銀品質的魂靈幣。
陳休透過窗戶看了眼外面的夜色,思考了一下附近的房屋佈局。
毫不費力的把兩個屍體抗在左肩上,打開虛掩着的屋門。
趁着夜色已深,陳休輕手輕腳的把兩個屍體都扔進茅廁里,為了防止第二天起早上廁所的人看到屍體,扔的時候特意斜着用力丟了進去。
還好是夏天,兩個屍體都毫不費力的扎進糞坑裏,就是扔第二個的時候,周圍濺上來屎給自己噁心的夠嗆。
陳休環視了一圈彷彿被炸過的茅廁,嘴角也是輕微抽了抽。
轉身離去回家的路上,特意路過趙老頭和他老伴開的炊餅店鋪。
輕手輕腳的掏出吳赤凡析出的那根黑色鐵針,想到他以前吹噓過的話語。
“這世界上就沒有我吳平凡撬不開的鎖,打不開的門。”
握着黑色鐵針對着緊關着的房門試了試,沒成想,鐵針觸碰到門鎖的那一刻。
輕輕發出“啪”的一聲,門開了。
陳休順勢閃進門內,老趙頭和他老伴,加上他兒子一家三口都在熟睡之中。
說是炊餅店鋪,實際上不過是個稍好一些的小木屋,后廚比尋常人家大一些。
每天清晨就擺着炊餅開賣,有些家裏沒婆娘又要干農活的漢子,買兩張炊餅就去田裏了。
陳休留下三十枚銅靈幣,拿走了店內所有備好,只缺加熱這一道工序,第二天準備售賣的炊餅。
還有幾張今天沒賣出去,已經涼透的炊餅。
可別小瞧這三十枚銅靈幣的購買力,他家這些炊餅也不過三十多張,撐死也就值個十多枚銅靈幣。
在這種一鄉之地,魂靈幣可是個稀罕物,大多數窮苦人家都是以物換物。
倒是抵得上趙老頭下午發的善心,別管他兒子是不是真心實意給自己送回家。
哪怕把自己家擺在明面上的值錢東西和吃食都給順手拿走了。
但是沒讓剛穿越過來的自己躺在街頭等死,這就是一份恩情。
就這副脆弱的身體,原主還被打的吐血身亡,自己才穿越過來。
只怕還未等魂靈覺醒,不是被這天頭暴晒而死,就是被吳赤凡李楠峰之流狠心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