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藍氏雙仙
第八十四章藍氏雙仙
藍逸塵深深一笑,乍看之下竟帶有一絲邪惡的味道,藍臻羽愕然,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藍逸情笑道:“過年期間,雲門要辦公祭,我們自然不會留下白乾活的!”
一眾少年心內齊齊訝然:“藍氏雙仙與雲門的交情原來僅限於和雲中君嗎!”
聶英急急道:“哎呀!二師兄你別顧左右而言他了!所以你們不回家、不待在雲門,難不成還得回逸仙閬苑啊?”
藍逸塵與藍逸情雙雙搖首,面帶笑意,就是遲遲不肯說。聶英與藍臻羽面面相覷,心內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一個輕笑,陸玄機面帶笑意與歉意,道:“抱歉,你們的互動實在太過有趣。藍公子、聶公子,其實我已邀請逸塵、逸情過年至燈火闌珊處作客,若不嫌棄,各位弟弟也一道來吧。”
陸苓神色淡然,像是早知道這件事一樣,默默喝着茶,半個眼神都沒有。
唐禹軒猛然一驚,雙眼發亮,立刻朝身側看去,道:“兄長!我們也去嗎?”
突然所有視線都落在了唐家二人身上,唐迭易雙唇凝重,緩緩搖頭,道:“阿軒,我們要回家。”
唐禹軒的神色頓時黯淡下來,悶悶道:“……哦,我知道了。”
失望的不只他一人,還有坐在隔壁的白雲飛。為何唐家二人要回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陸玄機淺淺笑道:“阿軒,不如這樣,你與阿易隨我們去一趟燈火闌珊處,暫住一宿再返家,雖說會多上一兩個時辰,不過也算是順路的。”
唐禹軒的神色登時又燃起希望,抬頭望向陸玄機,最後又看向自家兄長,道:“兄長!可以嗎?”
唐迭易看了看陸玄機才點頭道:“好。反正一天也趕不回唐門,便依玄機的意思吧。”
唐禹軒露出笑容,朝自家兄長撲了過去。聶英看危機解除,這才道:“太好了!藍臻羽,咱倆肯定要去的吧?那其他人呢?一道去不?”
白陌桑率先舉手道:“我、家裏讓我跟着雲飛哥哥!”
白雲飛想也沒想便點頭道:“去,反正我本來就也不回家的。金兄呢?能去嗎?”
金冠傑搖搖頭,道:“實在抱歉,雖然很想與諸位同往,但春節寒舍有事要辦,必須返家,不好意思了。”
聶英擺擺手道:“哎,不用道歉,就是可惜了些。”
藍臻羽思索片刻,道:“我記得……落雲台會舉辦大祭吧?”
金冠傑點頭道:“是啊,為家族、百姓祈福,並且開設粥宴,與民同慶,同時也為本家招募新血。來年家君即要我操辦,此番不可缺席,方才便是與我說這事。”
白陌桑驚呼道:“哇!賑粥濟民,好偉大啊!”
金冠傑笑道:“祖訓曰:『商者與人來往,上至貴胄,下至平民,皆為互助互惠之親,受人之養,自當回饋於民』,而且每年大祭,亦為募得能人,倒也沒有什麼偉大不偉大的。”
聶英笑道:“與民互惠,不錯!這便是金家生生不息、富可敵國的原因了!”
藍臻羽用手肘撞了聶英一下,意思自然是讓他少說兩句,道:“來年冠傑公子親辦,必然是穩操勝券,為人稱道,流名於天下!”
金冠傑都被逗笑了,連連謙虛地擺着手。
談話期間,唐禹軒早就一連吃了好幾粒步步糕球,好似方才沒吃飽一樣,白雲飛還怕他噎着,頻頻遞茶與他。結果被噎着的是另一邊的白陌桑。但中間隔了金冠傑與金宵,還是金宵和聶英給白陌桑拍背遞茶的。
那一瞬間,白雲飛終於覺得,自己這當堂兄的似乎、好像、大概、可能有點不合格。
聊着聊着,聶英吞下一粒糕球,道:“話說回來,這球形步步糕也是外邊帶來的嗎?”
眾人看着兩盒快見底的糕點,又把視線落在了提供糕點的陸玄機身上。陸玄機笑得和善,還未發話,隔壁陸苓竟神色略帶慌張地輕喊了聲“兄長”。
陸玄機向旁邊微微一瞥,溫柔笑道:“不是的。一般的步步糕確實是我從外邊帶回來的,可這球形,是靜虛親手所制。”
一眾少年齊齊驚呼,陸苓撇去了頭,誰也不看。聶英又驚又喜,道:“沒想到啊陸苓!你還有這種手藝!你除了不會笑,還有啥不會的啊?”
除金家二位少年,其餘少年噗嗤一聲,全忍着笑。陸苓猛然抬頭望向聶英,一臉死氣沉沉。藍逸塵笑道:“哈哈哈!靜虛,實在抱歉了,回頭我再給你教訓教訓阿芳這小子。”
陸苓微微一怔,氣勢登時減去不少,又撇去了頭,淡淡道:“……不,沒關係的,不勞煩前輩。”
藍逸塵仍是笑道:“不勞煩我,靜虛莫不是要自己動手了?”
陸苓猛然抬頭,急急道:“……絕無此事!”
藍氏雙仙笑了起來,藍逸情拍了拍藍逸塵的肩膀,道:“好了好了,別戲弄靜虛了,當心有了藍家總愛戲弄陸家的傳言!”
眾少年又噗嗤一聲,齊齊忖道:“敢情聶成華是跟藍氏雙仙學的?”
聶英像發現了什麼希有新奇的東西,雙眼發亮,揚唇道:“大師兄二師兄,我還以為你倆平時逗逗我與藍臻羽就算了,沒想到誰都能逗啊!”
其他家少年又齊齊忖道:“果然是跟藍氏雙仙學的!”
陸玄機笑道:“逸塵、逸情與我為友,與靜虛亦是熟稔,我早已見怪不怪,倒是靜虛……呵呵呵!”
那三聲笑是何意,不言明,眾人也知。陸苓壓下面門,如坐針氈,她並非不習慣藍氏雙仙的戲弄,只是不能明白,也正因有藍氏雙仙的前例在,她才對聶英的戲弄不怎麼在乎,這是其中一個原因。
聶英兩手搭在腦後,道:“可惜呀可惜!我還以為自己是逗陸苓的史上第一人,沒想到早被大師兄二師兄搶先去了!”
白雲飛失笑道:“成華兄,你莫不是以此為傲?”
聶英攤手道:“那當然!我祖輩與藍家祖輩都是遊俠出身,若非在太歲頭上動土,不打不相識,何來祖輩的姻親關係?”
藍臻羽白眼罵道:“聶成華!你自己頑劣不堪,別扯到藍家這來,自己愛在太歲頭上動土!不,你也別扯到老祖先頭上,當心遭天打雷劈!”
聶英大笑道:“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
一點也沒認錯的樣子,藍臻羽搖頭嘆氣,不想再理他。
其實外姓幾家都不大了解聶英的祖輩,百多年前聶氏為小眾仙家,其後漸漸沒落,變成一般氏族,有意修道者皆成其餘仙門百家之子弟。他們甚至不知道,聶英為何會被接到藍家撫養,還視同己出,與藍臻羽親如手足。雖然聶英喊藍逸塵二人為大師兄、二師兄,可實際是兄是父,他同時也是其門下大弟子,就因為年長藍臻羽一月。
一直聊至了戌時快末,眾人才紛紛散去,各自回房。白陌桑想都沒想過,白雲飛竟當著他的面,直接把唐禹軒拉進房內!
白陌桑站在隔壁房門前,舉着手想說些什麼,卻神情僵硬,腦子一片空白。幾天前於半睡半醒間,他就覺得隔壁好像有什麼聲音,貼牆一聽,覺得特別耳熟。因為意識矇矓,沒想到時間,只估計隔壁二人是在談事或閑聊,可隔天醒后仔細一想,自己回房的時間離宵禁不過剩一炷香左右,那麼真有可能拖到宵禁最後一刻,隔壁二人才分開嗎?
如今白陌桑看着唐禹軒被拖進隔壁房內,還頻頻回頭以眼神向他求救,他都不知當救不當救了,他又拿什麼去救?
他決定,今日不直接睡下了,定要等到夜鐘響,反正時間也還算早。
回到自己房裏,白陌桑百無聊賴地翻看着家裏帶來的書,在房內走來走去,時不時貼牆偷聽,卻什麼也聽不見,最多就是細微的聲響。
這雲門宿舍雖然簡陋,但隔音還是不錯的,一般講話音量隔壁是聽不大見的,除非都貼着牆說話。
白陌桑慌的書拿在手上,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心內就一個想法一個問題:隔壁到底在幹嘛?
最後他忍不住奪門而出,跑去敲了聶英的房門,怎料無人應門,只好又敲隔壁藍臻羽的房門,怎料還是毫無響應,想是二人一道不知跑哪去了。
極有可能是去了冷泉,可冷泉遙遠,他實在懶得過去,怕白跑一趟,也怕被拖住時間。還有誰能找?金冠傑?萬萬不可。
白陌桑想了片刻,絕望地發現根本無人可找了,只好默默回房,繼續七上八下的胡思亂想。等到他都躺在床上,書蓋在臉上,昏昏欲睡。他不知道自己是想先聽到夜鐘響,還是先聽到隔壁房門開了。
就差那麼一點便要睡去,突然傳出細微的房門開關聲,白陌桑嚇得從床上跳起來,立刻走至門邊貼耳偷聽,聽見了白雲飛和唐禹軒的聲音。
白雲飛道:“你好好歇息,仔細算下來,比武大會我是穩拿前五了,這可是過年的大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