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最強護衛
第四十五章最強護衛
唐禹軒怔了怔,神情有些僵硬,緊緊攥着扇子,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的,好一會兒才點點頭,道:“……知道了,你輕點兒。”
隨後唐禹軒坐下,將扇子置在腿上,自己挽起了袖子,露出令人膽戰心驚的手臂,繃帶又白又紅又綠又黑,滲出的血和傷葯混在了一起,白雲飛看得怵目驚心,不知為何,心中竟燃起一股莫名的怒意。
他低低壓下面門,唐禹軒看不見他的表情,只看到那雙唇緊緊抿着,又瞥見沒拿着藥盒的右手攥着緊緊的拳頭。
唐禹軒有些害怕,一個字都不敢說,越過白雲飛的身子後頭,聶英、藍臻羽和白陌桑還吵吵鬧鬧的,可到了這裏,似乎安靜得像另一個世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聶英和藍臻羽已經長劍出鞘打了起來,清脆的鏗鏘聲也沒能喚回白雲飛的神志。唐禹軒終於忍不下去,微微縮起肩膀,輕聲道:“白、白雲飛?”
白雲飛就像被那聲叫喚給吸引了抬起頭,唐禹軒肩頭一顫,恐懼油然而生,他沒見過這樣的白雲飛,冷凝的雙目露出凶光,好似肚子餓到極限的惡獸,隨時能將人咬死。
但那樣危險的白雲飛,僅僅須臾,他的目光恢復光采,神情有些愣愣的,道:“啊,抱歉,我馬上幫你換藥。”
唐禹軒低下頭,緊緊抿着唇,心中的恐懼並未消散,臂上的繃帶順順滑落,手臂上深深的窟窿讓他有些寒涼。
白雲飛的神色有些凝重,他將骯髒的繃帶卸下放到石桌上,用陸苓準備好在旁邊的乾淨的濕布替傷口做清潔,動作十分輕柔謹慎,生怕弄疼了傷者。
唐禹軒緊閉雙唇,他雖然很疼,但他不敢叫出來,只能繃著身子,繃著心緒,綳得眼淚都快奪眶而出。並不是真的那麼疼,只是在恐懼的催化下,他忍不住。
涼涼的藥膏敷在了傷口上,白雲飛一句話都沒說,十分專註地上藥,其實他有很多話想說,但他知道那些話是衝動的,而衝動的話,不能說。
仔細將藥膏敷滿傷口,再將繃帶輕輕纏上固定,白雲飛這才挺直了腰桿,這才往唐禹軒臉上看去,也這才發現唐禹軒臉上有兩道淚痕。
白雲飛有些錯愕,有些慌張,他着急地蹲下了身,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抬起頭,道:“唐小三,對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對不起,我……”
是第一次幫人上藥,這種話,此刻他卻說不出口。
唐禹軒的視線對了過去,那雙淡淡的瞳孔流淌出難以言說的郁色,他動了動抿住的嘴唇,道:“沒有,沒關係……我都這樣。”
他迅速將袖子放下,抹了抹臉,給出一個笑容,又道:“都說沒事了,我比較不耐痛而已!”
白雲飛更加倉皇無措,但看着那張笑靨,他知道,那是假的,是為了讓他安心的假笑,可是為什麼笑得那麼自然,是因為平時笑習慣了嗎?
背後的鏗鏘聲戛然停止,幾道腳步聲堪堪而來,聶英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雲飛,你蹲在地上幹嘛呢?”
白雲飛撐腿起身,回頭笑道:“沒事,看看唐小三而已,明明很疼又憋着不說,像個傻子一樣!”
唐禹軒眉頭一緊,道:“你才是傻子!”
聶英眨了眨眼,道:“哦,沒事就好。雲飛你處理好了趕緊過來,陌桑太不爭氣了!”
白雲飛擦了擦手,衝著唐禹軒笑了笑,提上劍跑了過去。唐禹軒愣愣地看着那打在一起的四個人,又看了看站在旁邊樹下笑臉盈盈的金冠傑,還有那不苟言笑的金宵。
他忽然覺得心裏暖暖的,他心想,這或許就是所謂的朋友吧。
坐在一邊的陸苓將一切都看盡了眼裏,她似乎有些明白,聶英說的那些事了。
金冠傑朝着與其說在切磋倒不如說在玩耍的四人喊道:“讓金宵一起加入吧!”
金宵看了一眼金冠傑,並沒有說什麼,又將視線放回前方,那四個人早就停下手,朝他們揮手了。
金宵提着長劍,步風穩健地走了過去。
聶英笑道:“金宵兄,我早就想跟你比試比試了!”
金宵舉劍作揖,道:“得罪。”
和金冠傑的侍從金宵做對手的聶英贏了嗎?
沒有,聶英輸了,輸得一蹋糊塗,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金宵根本沒使出全力。
聶英跪在地上,卻仰頭長笑,道:“聶某人心服口服哈哈哈哈!金宵兄太厲害了!步風穩健,出招果決,每每攻擊我防衛最薄弱的地方,就算我自認滴水不漏,但在金宵兄面前,我有如稚子啊!”
他誇張的言詞讓其他人更是驚訝不已,金宵穩穩作揖,道:“承讓。”
金冠傑走上前,神情帶着些微歉意,道:“聶公子,不好意思,金宵比較不懂分寸。”
聶英刷的一下跳了起來,擺了擺手一臉瀟洒,道:“冠傑兄,此言差矣!我開心極了!好久沒打得這麼痛快了!”
慢慢回過神的藍臻羽愣愣道:“金兄,你身邊可跟了個不得了的侍從啊……雖然很不想承認,但聶成華也算是武功了得了,竟然能這般將他壓着打,我看得……實在大快人心!”
金冠傑失笑,聶英垮下臉,道:“藍臻羽,你真的太過分了,你自己和金宵兄打打看,你不哭爹喊娘的算你贏!”
藍臻羽抱着佩劍,揚起笑容,道:“來啊,誰怕誰!”
白雲飛和白陌桑站得老遠,嘖嘖稱奇。
金冠傑和聶英退到旁邊,換藍臻羽跟金宵打了,金宵還是面無表情,卻又不像唐小三那般冷冽,更像是有意識的發獃。
藍臻羽東劈西砍,腳步移動快速,身姿流暢,氣勢滿滿,卻每每被金宵輕鬆化解,金宵並未還擊,只是一退再退、一擋再擋,藍臻羽自然不會中了他的圈套被逼急,不過這確實夠打擊人信心的。
藍臻羽幾乎把所學技巧全用上了,聶英嘖嘖稱道:“旁觀者清啊,用看的更能看出金宵兄的厲害,我還是第一次見藍臻羽這麼認真的。冠傑兄,你這侍衛是什麼來頭?”
金冠傑微微笑道:“金宵自小是孤兒,與我一般大,被我父親帶回金家,從小與我朝夕相處,我念書的時候他就在外面練劍,連父親都誇他天賦過人。只是他不善言辭,亦不喜與人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