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約定，一萬年後的約會
梅洛天庭，花園後山。
夕陽中，地上的陰影緩緩重合，溪流邊，直到嘴唇接觸的那一剎，方筵才回過神。
母胎單身24年，此刻感受着溫潤柔軟的觸感，看着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心臟以一種無法言說地速度狂跳。
同一時刻，鶴熙也彷彿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猛地瞪圓眼眸，唰地一下后挪一大步，俏臉瞬間通紅。
沉默…蟬鳴鳥語，小河嘩啦作響，多是喧囂悅耳……
片刻后，
“那個……”
“咳咳……”
兩人對視一眼。
“你先說。”
“你先說。”
看着這樣手足無措的天基王，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撥動了心弦，方筵平復好心情，微微一笑，枕着手躺到草地上。
“女士優先。”
依舊羞紅着臉頰的鶴熙聞言微微一愣，側頭看向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那就，我先說吧。”
她看着方筵，表情糾結兩下，最後恢復鎮定：“之前月汐帶回你的消息時就說過，你想在新天使秩序下出去走走，來一場星際旅遊。如果，那是你所追求的願望，那就去吧。”
“嗯？”方筵扭過頭，看着她，面露疑惑。
“變那麼快，不想我留下了？”他問。
鶴熙平靜地搖了搖頭：“不想了，現在的情況，其實我突然更想陪你出去走一走，但我是王，天城還需要我。”
說完她又笑道：“小孩兒，我們當然會建立新的秩序，不過這會花費很長時間，幾千年，甚至一萬年都有可能，你會等我吧？”
作為擁有漫長生命的種族，天使從不掩飾自身感情。
方筵表情一怔，隨後淡然一笑，很從心地講出了心中的想法：“當然，畢竟整個宇宙，可就只有一個鶴熙。”
隨後目光中流露出片刻思索。
以他現在的力量，如果選擇留下參與接下來戰爭，應該能獲得很高的戰績，到時候三王變四王，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但從長遠來看，這並不好，對天城對他，都不好。
獲得天基王的青睞，是一件讓人不敢置信的境遇，正因如此，他才不由地想得更多。
他依舊選擇離開，此刻卻多了一個理由——女性天使王權的絕對純潔性。
簡而言之，一個剛剛推翻了男性天使統治的女性王權，短時間內還是不要出現男性王權比較好，原因，自然很簡單，這會讓原本立場堅定的梅洛天庭出現瑕疵。
既然有一個方筵，那會不會有第二個、第三個？而一旦這麼想，女天使手中的劍，或許就不再那麼鋒利，天渣們也就有了可乘之機，嗯，各方面的可乘之機。天渣雖然傲慢墮落，但也不乏心黑的陰謀家。
或許鶴熙乃至三王都不會想這些，但他不行，也不能否認這種可能的存在。
更何況，一旦如此，他這雙蝴蝶翅膀可就誇張了，能煽動多大風暴，誰也料不到，到時候徹底失去先知先覺，損失更大。
於公於私，他都不能以天城天使的身份參戰。
“好啦，你剛剛想說什麼？可以說了。”鶴熙學着方筵躺下，語氣輕快道。
聽到聲音，方筵回過神，沉吟道：“額，咱們都這樣了，好像說不說都無所謂了。”
“那就不說了？”
看着扭頭注視自己的美麗天使，方筵心中一熱，忽然坐起身：“不對，還是有要說的。”
說完伸手一拉，在鶴熙慌亂的目光中，快速俯身。
啵！偷襲成功！
看着懷中再次通紅的俏臉，他心情大好：“你說你們的秩序可能要一萬年後才能建立好，那一萬年後我回來，你，可以再陪我出去走走嗎？宇宙非常浩瀚，只有一個人，肯定會很無聊的。”
一萬年，可是能做很多事的。他心中暗自打算。
鶴熙聽到他的話，表情恢復，同時翻了翻白眼：“一萬年？切，看我心情吧！”
說著，她不理方筵，起身朝着宮殿走去，出來太久了，不知道又堆積了多少案牘呢。
“額，這就生氣了？那要不五千年？五百年也行！”
聽着身後有些慌張的聲音，她不動聲色地勾起一抹壞笑。
……
片刻后，天刃王宮殿。
長長的石階頂部，天刃王凱莎端坐於王座之上，沒有翹起她萬年不變的二郎腿，只是嘴角含笑地注視着正前方。
在她左手邊，站着一名棕黃色捲髮的女天使，半卷的頭髮遮住半隻眼，帶着似有若無的微笑。
右手邊，鶴熙小臉微綳，盯着面前的少年，感受着左側時有時無的視線，身體僵硬。
誰能想到凱莎傍晚又去她那喝茶呢？這個大茶壺！
石階下方，無數女天使齊聚此地，或站在大廳，或扇動翅膀高懸空中。
“很高興見到你，方筵。”聲音飄渺，在大殿中迴響。
“我的榮幸，天刃王。”方筵撫胸躬身，語氣淡然。
此刻他站在台階上方，與三王的距離只有三米。
“我想過我們的會面，應該像鶴熙那樣，在花園裏散散步，輕鬆地聊點什麼。”
凱莎微微輕笑：“可這群小傢伙很想見見伱，嗯，絕大多數是被你拯救的天使戰士，還有一些被堵在外邊呢。”
大殿中頓時響起一陣悅耳的竊笑，鶴熙眉頭一挑，心中窩火。
這男人婆！
“天刃王說笑了，這些都無礙的。”
“嗯，你不介意就好。”
凱莎收斂起笑容，面露鄭重地站起身，踏出一步與二王並排而立，對着這個全場年齡最小的男天使伸出右手。
“無論如何，感謝你所做的一切，從今往後，梅洛天庭會是你永遠的朋友，這裏，隨時歡迎你。”
方筵微微一愣，看了眼旁邊的鶴熙，對上她不停轉動的眼球，微微一笑：“那就先提前謝過凱莎女王了。”
雙手淺淺一握便再次鬆開。
但這一幕，卻永遠印在了所有年輕天使的心中，她們望着那道不算高大的削瘦背影，無聲祝福着……
初次見面會很快就結束了。
殘陽消逝，梅洛天庭雲巔之上。
“現在就要走嗎？不再住幾天？”凱莎沒再擺出嚴肅表情，對着眼前的少年柔聲笑道。
“不了，梅洛星百廢待興，正是忙碌的時候，我就不打擾了。”說著，方筵看想鶴熙：“況且，我怕自己待的久了，就真的不想走了。”
見此情景，涼冰噗嗤一笑：“小孩兒，這話都跟誰學的，天基王都給你泡到了。”
“涼冰！”鶴熙眉頭一挑，一隻手偷偷捏住旁邊的纖腰，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擰。
“啊嘶！”涼冰倒吸一口涼氣，嬌俏的臉上堆起訕笑：“嘴瓢嘴瓢，天基王，您老下手輕點。”
方筵心中一樂，不愧是未來的惡魔之王，這小嘴叭叭叭的，倒是真的接地氣。
見此情景，他也不端着了，毫不顧忌地對着鶴熙眨了眨眼睛：“我這可是肺腑之言，學不來的。”
“嘖嘖嘖，嗷！你輕點！”
鶴熙也不管她，看向方筵：“記得約定。”
自然是那場一萬年後的約會。
“當然，不過提前打個預防針，我可能會偶爾違下約，畢竟仔細想想，一萬年確實有點長了，你沒問題吧？”方筵嘿嘿一笑。
“看我心情。”皮皮熙嘴角微翹，又是這句話。
“哎，飽了飽了。嗷！”
“你少說兩句吧。”凱莎笑容溫和地看着兩人，然後對着自己妹妹無奈一笑。
“那就，走吧。”鶴熙看着他臉，輕笑道。
“還不行，走之前，有個禮物要送給你，哦，也算送給梅洛天庭的。”
“嗯？”三人俱是一愣。
方筵看着鶴熙：“你研究的課題中，暗夙銀我幫不了多少，但基因優化，或許能再給你點啟發。”
說著，他拉起她的手，“接下來，我會升級二代神體，先別問，我還無法解釋清楚這件事，不過如果是你，應該能從我的變化中得到些啟發。”
“好，我不問。”鶴熙輕輕點頭，沒有任何懷疑。
二代神體？凱莎和涼冰聽到方筵的話，也紛紛露出驚訝神色，不過卻沒有出聲打擾。
深呼一口氣，將光芒盡數收斂，他要將氣息降至普通天使水平，這樣升級二代神體的時候才能表現出正常反應。
“準備好了嗎？”他問。
鶴熙目光鄭重，重重點頭。
方筵不在言語，只是在心中默念：“確認升級神體。”
下一秒，一股神秘的能量從基因層升起，片刻間席捲全身，細胞核中，主基因鏈開始散發出朦朧的白光，而在外界看來，就是方筵渾身盪起水波一樣的光暈。
“這是！”
涼冰瞪大雙眼，震驚地看着少年的變化，下一秒便被凱莎抓住手臂，輕輕搖頭打斷言語。
變化還在繼續，隨着光暈盪起，四周的光粒子如同飛蛾撲火一般，朝着方筵飛速聚來。
恆星已經落山，但梅洛天庭的天空，卻恍若白晝。
這一刻，天城無數天使齊齊仰天，望向白光中心處，那幾道身影。
磅礴的光能量擁入身體，大刀闊斧地對着方筵的身體進行改造，從筋骨到肌肉，再到血管皮膚，每一個細胞都發生着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雙銀白色羽翼，此刻也變得更加耀眼，扇動間，光粒子如塵埃一樣四散紛飛。
終於，等到最後一絲光暈消失，方筵緩緩睜開雙眼。
他沒有第一時間感受身體的變化，而是看向鶴熙。
“我的能力是光，怎麼樣，感受到一些變化了嗎？”
鶴熙眉頭微皺：“光？我能感覺到你手上的觸感在變，力量也在變。”
她疑問道：“基因層面的優化，不僅是帶動身體強化，還能衍生出特殊能力嗎？”
“這個要靠你自己得出結論，我也沒辦法給你太多解釋。不過你說的也不錯，宏觀面上看，是這樣。”
說著，方筵又從口袋掏出6管綠色藥劑，以及早已準備好的兩支自動抽血器，均是20ml規格，其中一個已經抽好血樣。
“這是？”
在鶴熙疑惑的目光中，他拿起另一支未使用的，對着血管微微用力。
啪滋！又20ml。
“這6支是生命藥劑，可以在重傷時救你一命，還是那句話，不要問它們從哪來的，有些事，我暫時還無法解釋清楚。”
“除此之外，這一支是之前準備的血液，加上進化后的血液，可以試着研究對比一下細胞和DNA的變化，應該能稍微加速你的研究進程。”
鶴熙接過生命藥劑和兩支血液試管，怔怔地看着貼好的一代二代標籤，突然低頭，沉默無言。
“額，怎麼了？”
事實上，除了生命藥劑是臨時起意給的，提供血液樣本是方筵一開始就要做的事，畢竟凱莎正義秩序下的超神宇宙還是很和諧的，他確實想稍稍加快一下進程。
但看着突然沉默不語的皮皮熙，一時間也有些亂了神。
“笨蛋！”
一聲略帶沙啞的聲音，鶴熙突然抬頭，一把抱住方筵。
啵！
這一下，輪到方筵愣在原地，當然，同時愣在原地的還有兩個吃瓜天使王。
“好了，我知道了。”抱着方筵，鶴熙略帶羞惱地悶哼一聲。
“一個小孩兒，非要搞得跟老媽子一樣。”
她抬起頭，明媚的眼睛綻放愉快笑容。
“快走啦，路上注意安全。”
方筵回過神，看着在自己面前盡顯小女人姿態的鶴熙王，嘿嘿一笑：“放心，這個時間，可沒幾個人能真正傷害到我。”
說著，對着凱莎二人點頭示意，身上再次泛起光芒。
“對了。”鶴熙再次開口，這次聲音細若蚊蠅。
“其實，我也覺得，一萬年太長了。”
同一時刻，系統提示：鶴熙好感度+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