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殘夜東升

當在東海漂流了一夜，吳念終於來到當初待過的孤島，這裏似乎有些改變，又似乎依舊孤獨。

遠處，朝陽升於海面，赤金色的光芒，灑在大海之上，微波粼粼，泛着金光。

此時，天地相合。

吳念停下靈舟，一道目光引着他前行。

他知道那是老龍在注視他，老龍似乎知道吳念的到來，正在孤島上等着。

海風吹過，咸濕的空氣，讓吳念覺得自己不應該做下這個決定，不過他依舊選擇了前行。

很快，在那處石室之中，見到了老龍。

他此刻已化為人形，盤坐於石床之上。

值得注意的是，石室之中，被挖掘出一潭池水，水色清而雅，又似乎帶着些微光，像是海面上的朝陽照進了池水中。

等了許久，老龍方才睜眼。看過去的吳念感覺自己似乎掉入了輪迴，這裏是老龍的一生經歷。

有幼龍時期的自由，有成年時期的張揚，有壯年時期的躊躇，有暮年時期的蕭瑟……

吳念在其中感受到了無盡的懊悔與滄桑，似乎這一切都曾親身經歷過，一種不言的苦澀，似青梅在心中化開，酸澀而真實。

一聲龍吟傳入吳念心頭，悠然醒來的吳念，一時難以跳出幻境，真實與虛妄，堪不破的人世情懷。

當吳念穩下心神，老龍方才開口：“吾已知你的決斷，此行我會幫你，不過有一事相托，需慎行”！

沒等吳念回答，老龍繼而說道：“吾已時日無多，本以為可以等到他的降生，如今看來，已是不再可能。當日，我尋你身上所有之青凰之精，便下定心思，以謀後路，恰逢此地乃族中所載，渙王之地，更甚此心，與你說這些，你倒不必理會，只言答不答應？”

吳念一時不敢言語，怕一時魯莽，引來禍患，老龍見此，無奈一笑，道：“無需如此，老夫不會殺你，不過你應該知道，從你踏上島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有了選擇。”

“晚輩不解，請前輩賜教。”

“吾以全身造化，將青凰之精與吾身之精融合，誕有一龍，名曰殘日，因其天生不足，虛耗吾不少精血，又以龍泉養之，當得以存留，如今之際，其將生於微末，長於暗黑，伴清風而入，入無念之覺。”老龍看着吳念，眼神透着深意。

緩言片刻，繼而說道：“如今，你尋上此島，所觀之景，皆為影兆，吾所託之事，便是讓你承養吾兒，此於你百益生達，只需你在此等吾兒降生，伴其左右，護其周身即可。”

吳念聽老龍之言，似有所感，卻又朦朧難以琢磨，不過無妨，左右之言，不過等幼龍誕生，護住其周身，再承養此幼龍而已，至於其他，並無不妥。

老龍見吳念答應后，臉上露出微笑，言：“生之所慮已然消解，望先生之言行一致，老龍拜謝，原身已銷隕，其魂歸入祖地，留此殘念，敬等先生，如今去也”。

吳念幡然醒來，原一切都是幻覺，隻眼前孤島依舊。

提步上前，來到石室，果然一清光池影，中間托一龍紋巨蛋，蛋殼青黑，吳念感覺的到其中存在的強大生命之息。

石床之上，存一金鱗，乃老龍所留，其中便有吳念所需的那對龍角，當拿起金鱗之刻起，吳念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份牽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