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寒門子弟的悲哀
許曉雯抿了抿紅唇，白皙的玉顏上浮現出很是為難的神色，放在桌上的白嫩手指更是緊張的緩緩揉搓着，心裏面好像是在做着劇烈的思想鬥爭。
“不好意思，墨石同學，這個有點方便，你還是去找其他人吧。”
猶豫了半晌后，許曉雯做出了決定，她低聲說道，好像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一般。
在說話的時候，許曉雯更是眼神躲閃地低下了頭。
“呃，這樣啊，沒關係。”
墨石露出了一個很是不自然的笑容道，隨後他無奈的轉身離去。
走出教室之後，墨石感覺身體異常的疲憊，雙腿如同是灌滿了鉛一般沉重，整個人委屈的都想哭了。
同時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站在陽台之上，蕭瑟的秋風和墨石撞了一個滿懷，兩者隱隱間似是有了悲傷無奈的共情。
“怎麼回事？
一個個的，態度都那麼詭異？
是在後面搞我？”
墨石雙眼微微眯起，眼眸之中閃過冷冽的寒光，他很是不解的在心中低語道，心中的疲憊和委屈在此刻全部轉化成了怒火。
“墨石同學！”
在墨石心情暴躁的時候，突然，在他的身後響起一個溫柔的女聲，語氣小心翼翼的，似是生怕會打擾到他一樣。
墨石下意識的轉身向後看去，留着兩條長長的小辮子，面容清秀的許曉雯映入了他的眼帘。
只不過，此刻的許曉雯臉色非常難看，看向墨石眼神飄忽不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做了什麼對不起墨石的事情一樣。
“墨石同學，對不起，這次的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
許曉雯微微低着頭，銀牙輕咬着紅唇開口道。
說完這話之後，她塞到墨石手裏面一個小紙團，然後便是迅速地轉身離開。
墨石注視着許曉雯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隨後目光便是落在了許曉雯塞給他的那個小紙團上面。
“答案應該就在這裏面了！”
聯想到自己被人一次次從教室裏面攆出來的畫面，墨石不由得是在心中分析道。
懷揣着疑惑和希冀，墨石緩緩地打開了許曉雯塞給自己的那個小紙團。
“墨石同學，別試了，有人在封殺你，要求我們驅逐你，對方的勢力很強大，我真的不敢留你在教室裏面。”
看到許曉雯在小紙團上留下的字跡后，墨石不由得是攥緊了拳頭在心中低語道：“果然，我的猜測沒錯，有人在背後搞我。
只是，什麼人能有這麼大的實力？竟然是在外院隻手遮天？讓得沒有一個人敢將我留在教室裏面？
有這種能量的人和組織應該不多，稍微查一下應該就能知道正主。”
一念至此，墨石離開了教學樓，打算去問一下魏良和謝馨他們，畢竟他們是內院學子，在學府裏面居住的時間比他長，知道的東西遙遠比他多。
然而，令墨石感覺意外的是，他才剛剛走出教學大樓，迎面就是遇到了李辰的弟弟李勇。
李勇身邊簇擁着白尺等數十人，他們橫七豎八的站在那裏，嗑瓜子的嗑瓜子，玩手機的玩手機，盡顯紈絝子弟遊手好閒的樣子。
“呦呵！
這不是墨石同學嗎？
怎麼看起來抑鬱寡歡，垂頭喪氣的樣子？是在哪裏受到欺負了嗎？”
見墨石從教學樓裏面，李勇立刻是笑呵呵的上前打招呼道，白尺等人也是在旁邊附和。
“滾！”
墨石心中本來就很是不快，見到李勇他們這幅樣子，不由得是更加生氣了。
李勇臉色一變，他眼神冷冽地看向了墨石輕喝道：“墨石！
你剛剛說什麼？
我給你臉了是不是？”
伴隨着李勇話落，磅礴的靈氣從他的體內傾瀉而出，如滔滔江河一般向著墨石沖刷而去。
“給我破！”
墨石在心中輕喝一聲，當即是抬起拳頭向前一拳轟去。
土黃色的岩元素的力在墨石的拳頭表面聚集，讓得他出拳的那隻手臂恍若是一塊巨大的磐石。
轟！
爆鳴聲響起，李勇向墨石鎮壓而來的靈氣向著四周散落而去，如從山上奔騰而下的湍急水流碰到了堅硬石壁，一時間，霧氣瀰漫，水花激蕩。
墨石拳頭表面上的土黃色元素力被瞬間轟散，一層層厚重的土黃色岩元素力從墨石的拳頭和手臂上脫落下來，讓得他看起來粗壯有力的手臂瞬間乾癟，巨大的拳頭也是萎縮了下去。
蹬蹬蹬！
接下李勇這一擊之後，墨石體內氣血翻滾，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蹬蹬倒退了數十步。
“李勇的修為達到了千鈞境十層，擁有三十多萬斤的力量。
我的修為勉強接近千鈞境七層，自身僅有二十萬斤左右的力量。
十萬斤力量之間的差距，果然很是巨大呢。
他僅僅是隨手一擊，我近乎拼上了全力，方才是勉強抵擋了下來。”
墨石微微喘着粗氣，他眼神複雜地看着李勇，下意識的在心中低語道。
看到墨石狼狽的樣子后，李勇不由得是哈哈大笑道：“呵呵！就只有這點實力嗎？連我的隨手一擊都抵擋不住？
就這？就這？就這也想跟我哥爭奪選峰大典第一？
這可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墨石眼神微微一變，彷彿是抓到了一條重要的線索，他在心中分析道：“等等！不對勁！
剛剛的情況是李勇他們就站在我從教學樓離開的必經之路，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知道我被人從教室趕出來這件事情。
難不成今天這件事情跟李勇他們有關係？”
“李辰好歹也是被學府特別招生進來的，算是一個人物。
可，他的弟弟怎麼就是仗勢欺人的酒囊飯袋呢？”
在墨石與李勇等人對峙之時，忽地，有一道女聲傳來，是王薇走了過來。
面對王薇的冷嘲熱諷，李勇並沒有惱怒，他陪笑道：“我哥是空間之子，有武神之姿，
至於我嘛，我就一個紈絝子弟，自然是不能和我哥相提並論。
哈哈，嫂子教訓的是，我們這就找個地方修鍊去。”
話落之後，李勇目光陰翳地瞥了墨石一眼，忿忿不平地帶着白尺等人離開。
“剛剛的事情，多謝了！”
墨石臉色有些不自然地對王薇道謝。
雖然他和王薇之前有過衝突，但無論怎麼說，今天人家幫自己解了圍，說句謝謝不寒磣。
王薇淡淡地瞥了墨石一眼道：“說實話，我很看不起李辰他們家族的所作所為。”
墨石試探性的問道：“你是說，我今天這件事情和李辰他們家族有關？”
王薇隨口回應道：“你說呢？
外院僅有一個院長，以及兩位實權老師。
其中，院長李偉是李辰爺爺，兩位實權老師之中有一位名為李千倩，是李辰他姑姑，另一位老師蔡冠宇是她姑姑的追求者。
李辰的家族經過幾代人的努力，已經是有了一些底蘊。
現在，他們家族想要更進一步。
選峰大典第一，不僅是李辰志在必得，他身後的家族同樣是志在必得。”
墨石苦澀一笑，有些無力地長嘆道：“不曾想，在大秦學府，武神腳下，竟然也是藏污納垢。
呵呵，這就是身為寒門子弟的悲哀嗎？”
王薇微微點頭應道：“明白就好，個人的力量再強大，終究比不過形成勢力的利益集團。
所以，你還是就此放棄吧，選峰大典第一，那不是你應該覬覦的東西。”
墨石反駁道：“我不認可你的觀點！
個人的力量再強大，終究比不過形成勢力的利益集團。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神鍾禮一人殺穿異域和南域妖族聯軍當做何解釋？”
王薇底氣不足的解釋道：“武神是個例外，不能以常理度之。
而你，你不過是外院的一個普通學生而已，雖然有點實力，但如你這般的人物如過江鯉魚一般之多。”
墨石繼續反駁道：“水無常勢，兵無常形。
人無常態，事無常規。
既然武神能夠做到，那我為什麼不能？
你怎麼知道今日的無名小卒他日不能名揚天下？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上天有好生之德，讓得天賦可以提升，氣運可以掠奪，資源爭搶，還留下了天人合一狀態。
這表明天道給予了每人一絲機會。
對於絕大部分平凡且普通的人來說，從芸芸眾生之中脫穎而出的機會很渺茫，但總歸是有着一絲希望。
緊握住那一絲希望和機會，即使是平庸之人也能做出一番成就。
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既然像我這樣平凡且普通的人，無法超越那些擁有天賦，背景，氣運的人，那就讓我墨石開路，為凡人蹚出一條路！”
王薇心中微微一驚，俏臉之上浮現出一抹不自然之色，顯然是被墨石這一番話給鎮住了。
“啊對對對，你說得都對。
既然如此，我期待你擊敗李辰，奪下選峰大典那一天。”
王薇雙手抱胸，有些無可奈何的微微點頭應道，心中卻是對墨石多了一份重視。
墨石訕訕一笑道：“不好意思，我今天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言語有些過激了。
不管怎麼說，多謝你替我解圍並告訴我真相。”
王薇的眉毛微微向上一挑，她嘴角帶笑地對墨石說道：“我看你和那個姜玖關係挺不錯的。
要不，你幫我把她約出來？讓她不依靠那隻小鳥和我一戰。
這樣就當是還我人情了，怎麼樣？”
墨石尷尬一笑道：“這個，姜玖姐是個很有主見的人，我可無法輕易左右她的想法和決定。”
墨石心中很是無語，原來王薇還惦記着這件事情呢，一直想着再和姜玖比上一場。
王薇沒有接墨石的話，她輕哼了一聲，藍色的裙擺搖曳之間，邁着修長渾圓的白皙大腿離開了。
另一邊，姜玖這裏，午睡醒來之後，百無聊賴的她來到後院修理花卉。
明媚的陽光穿過茂密的樹林，形成大小不一的光斑落在地面。
姜玖背着小手，哼着小曲，輕輕地踩在林間小道的青石上，緩緩地向著她的後花園走去。
一小段路程很快走完，眼前豁然開朗了起來，各種各樣的鮮花爭奇鬥豔，芬芳撲鼻。
清新的空氣，醉人的景色，讓得剛剛午睡醒來的姜玖心情很是不錯，玉顏之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
但，下一刻，在看到後院陽台上掛着的衣服后，姜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整個人都是僵在了那裏。
微風徐徐而過，長裙在風中搖曳，帶有蕾絲花邊的黑白絲襪輕舞，那一抹粉絲更是在刺激着姜玖的神經，提醒着她自己好像是讓墨石洗了不該他來洗的衣服。
呱呱呱！
此刻，好像是有着一隻黑色的烏鴉從姜玖頭頂飛過，留下了六個巨大的黑點。
愛美是人的天性，姜玖也喜歡穿那些漂亮衣服，但因為觀念等原因，她在人前穿的衣服大部分都是一件黑色直筒長褲和白色襯衫。
像絲襪，裙子等那些東西，她一般只在家裏面穿。
“這！
墨石應該不會拿我的衣服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吧？
呃，這種事情好像不能問！
不管是否做過，他的答案肯定是沒有。”
姜玖抬起玉手撫了撫額頭，她很是無奈的在心中自語道。
思索了半晌后，姜玖低語道：“算了算了，就裝做沒有這件事情，不提它就是了。
可是，這！這怎麼可能裝做沒有發生過呀！”
想到這裏，姜玖不由得是攥緊了拳頭，殺人滅口的想法在她的美眸之中一閃而逝。
落日時分，一縷縷夕陽輕撒而下，姜玖家的小房子沐浴在金色的餘暉之下。
前院中的平整青石鍍上了一層金，汩汩冒水的噴泉閃閃發亮，堆積在牆角的假山和竹葉也被侵染了一角。
將院子分成前後兩部分的長廊地面熠熠生輝，纏繞在上面的青藤恍惚間變成了一條條金色的小蛇。
後院光滑如鏡的池水波光粼粼，林間小路上，無數細小的塵埃在陽光的照耀下紛飛。
院子大門前，剛剛買菜回來的墨石拎着袋子站在那裏，他深吸了一口氣，將今天的不快統統壓制了下去道：“封殺！
開什麼玩笑？這僅僅是能給我帶來一點困難而已，根本不足畏懼。
多看書，多研究，多練習，即使是沒人指導，我也能自己練成。
好了，就這樣吧，不要把負面情緒帶回到家裏面。”
一念至此，墨石向前幾步，完成了人臉識別，院門自動打開，他邁步走了進去。
晚上吃飯的時候，姜玖忽地開口問道：“怎麼了？今天發生了什麼事？看你臉色那麼不好。”
墨石搪塞道：“哪有？沒什麼事情啊！”
啪嗒，姜玖將手中的筷子放下，抬起眼眸看向了墨石，一臉鄭重地開口道：“說！”
墨石無奈一嘆道：“不會吧？我隱藏得這麼不好？竟然是被你一下子就給看出來了？”
隨後，墨石全盤托出，將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敘述了一遍。
聽完墨石的訴說后，姜玖目光有些冷冽地開口道：“沒想到，他們竟然是做得如此過分。
得虧大秦學府有武神坐鎮，不然他們今天很可能就派遣強者來暗殺你了。
四級武技嘛，應該沒有那麼難，你拿出來讓我看看。”
墨石心想姜玖又不是用來修鍊的，僅僅只是觀看一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不算違反規定，想明白這些之後，他立刻是將影分身第一段的抄錄本拿了出來。
姜玖大致翻閱了一下后，不由得是黛眉微蹙，有些不悅地說道：“在四級武技之中，這門武技算是不錯了。
入門非常簡單，也比較實用，很是適合現在的你修鍊。
不過，你給我好好解釋一下，本該有三段的武技只有一段是什麼意思？”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姜玖抬起手中拿着的那本影分身武技第一段的抄錄本，她很是疑惑的看着墨石質問道。
墨石訕訕一笑道：“這，這不能怪我呀！屬實是資金不夠。
第一段要花費十五塊靈石，第二段要三十塊，第三段要一百塊，我哪裏有那麼多靈石？”
姜玖白了墨石一眼，隨後將自己腰間掛着的乾坤囊放在了桌上道：“現在還不到七點，武技閣應該還沒有關門。
諾，先拿我的靈石用着，去把後面那兩段給我買回來。
我先研究一下，等你回來后我教你。”
墨石的眼皮向上一抬，一雙眼睛瞪得滾圓，裏面滿是震驚和欣喜之色，他很是難以置信地問道：“這？姜玖姐，你的意思是，你，你看一眼就懂，還能教我修鍊？”
姜玖一邊閱讀影分身的第一段練習方法一邊回應道：“一眼就懂有些誇張了，兩眼的話就差不多了。”
說話間，姜玖抬眼看向了墨石反問道：“不是！你那驚訝的小眼神是什麼意思？
本姑娘是沒有修武，但我又不是修武廢材，我可是天縱奇才，看兩眼就懂不是很正常嗎？”
墨石眨眨眼，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姜玖則是白了墨石一眼道：“那個，我說你還愣在那裏幹嗎呢？
趕緊去把第二段和第三段給我買回來，別等會兒人家武技閣關門了，你過去撲個空。”
墨石伸手拿起了姜玖放在桌上的乾坤囊點頭應道：“好勒！您老就在家等着吧，小的去去就回。”
看着墨石離去的背影，姜玖紅唇微微一彎，她抬起修長的玉指點了點站在桌上吃飯的小金子的腦袋道：“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你這小傢伙，既然吃了人家做的飯，那也該幫人家辦點事情吧。”
小金子會意，它點了點金色的小腦袋，當即是扇動着翅膀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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