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要不打個炮樓?
“哎呦!你個夯娃真沒死啊!要不是鬼子姜他們攔着,老子差點把你活埋了!”
迎面走來一個穿着破爛的老漢,腰間還別著一隻葫蘆,這人叫老木匠,算是我的副大隊長。
老木匠今年五十八了,飄零一生,最早參加過義和團,後來還在辮子軍里當過兵,那些年,好多軍閥的部隊裏都有他的身影。
那句話是怎麼說來着,“今天當上了張大帥的兵,明天又拿起了王大帥的槍。”
再後來鬼子入關,他又當上了“土八路”,早先是我的小隊長,隨着時間推移就演變成了今天這個局面。
老木匠有一手做棺材板的手藝,還會給死人木碑上刻字,所以打仗的時候人們都會有意無意護着他些。
原因無他,大家都想自己死的時候能有個木碑。
但是木碑也不能瞎刻,只能刻死者的姓名祖籍,不然被鬼子發現了,這群王八蛋是真刨你墳啊。
我看着老木匠手裏拎着的死人牌位,上面赫然還刻着我的名字:“我說你個老貨!打鬼子不行,干這個倒是挺勤快。”
說真的,看見我自己的木碑時,我並不生氣,這代表老木匠還惦記着我,不願意讓我的墳頭連個牌位也沒有。
但是我活着,這木碑可就不能在了,這不是咒我死呢嗎?
我伸手想去奪,誰知道這老貨把手往後一靠,不願意給我。
老木匠看我伸手來拿,一把將我的手扒拉開,“起…起開,留着以後用不行啊?”
我笑了笑沒有再奪,老木匠這人似乎是看死人看多了,對這些事情已經沒那麼敏感,他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就算我在這場戰爭中沒死,留着老了以後用也行啊。
搶不來牌位,我一把搶過了老木匠腰上繫着的葫蘆,晃了晃裏面還有些酒,沒經過他同意,一仰脖子全灌進了嘴裏。
把這老貨給急的啊……,可是他個子小,夠不着。
“你他娘的!”
“山洞裏太潮了,我喝口酒熱乎熱乎身子,祛祛寒氣……”
將空了的酒葫蘆扔給老木匠,我隨口解釋道。
“還生氣了?改天我去趟縣城,給你搶個日本娘們回來……”
我攬過老木匠的肩膀調笑道。
“去你娘的,老子早就有媳婦了!民國一十二年……”
老木匠的聲音到此截然而至,每一次都是這樣,一提起自己的媳婦,老木匠的嘴就會立馬止住。
“咱們現在還有多少子彈,手榴彈還有沒有?”
老木匠嘆了口氣,“唉!子彈平攤到戰士手裏,差不多每人三發吧,手榴彈沒了,擲彈筒還留着,炮彈還有三發。”
掩護主力部隊撤退的時候,人家給了我們一支擲彈筒,和十多發炮彈,這門擲彈筒是從鬼子手裏搶來的,十分的好用,阻擊的時候派上了大用場。
咱們自己的的部隊沒條件,仿造出來的擲彈筒沒有膛線,只能加長拋彈筒的長度,那長度都快趕上迫擊炮了,殺傷力和射擊範圍到沒有增加。
擲彈筒可是好東西,體積小重量輕,打游擊的時候要是能給鬼子來上一發……,好吧,可能是我上輩子意yin慣了。
到了晚上,大家都回到了山洞,老木匠弄了一個火堆,這時候繳獲的鋼盔就派上了用場,當成鐵鍋煮起了飯來。
說是飯,實則就是雜糧面里加上草根,吃的我牙都快掉了。
我上輩子雖然不是少爺,但是在吃這一方面可從沒委屈過自己,以後打鬼子,我根本沒想活命,但是在臨死前我最起碼得吃上幾頓熱乎菜啊!
貓在山洞裏好些天了,一想到天天就吃這個,我突然生氣了一股子邪火。
“你們!都給我想點辦法,看看怎麼樣才能搶點吃的來!”
我大聲的朝着戰士們吼道,實在憋不住了,這麼個活法還不如讓我去死。
“隊長,山下全是老百姓……”
我走過去賞了說話這小子一個腦瓜崩,“嗎的!老子說讓你去搶老百姓了?搶鬼子!運輸隊也行!炮樓也行!想想辦法,搞一波!”
“鬼子的炮樓要是那麼好打,咱們還用的着藏在山裏吃樹根?”
“要腦子是幹什麼吃的?想!都給我想辦法!只要是能打死小鬼子!什麼陰招損招都行!”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腦子飛快的轉動起來。
其實在我看來,這些炮樓就是垃圾,只是咱們的游擊隊缺少攻堅重火力,炮樓們才能如此的橫行無忌。
要是把這些炮樓放在歐洲戰場,一發直射炮就能給它推平。
一個小炮樓,最多十多號鬼子,一般是一個軍曹帶着兩三個鬼子,再加上七八個偽軍,火力配置的話大多都是步槍,小炮樓能有挺輕機槍就算不錯了。
這些炮樓裏面可是夠肥的,鬼子窩在炮樓里不長出來,所以裏面的補給一般很足,食物就不說了,子彈、手榴彈、乾糧,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有幾門擲彈筒。
主要問題是,鬼子的炮樓多建在交通要道上,而且還是一個大型炮樓,四周包圍着一群小炮樓,只要一個炮樓開打,其它地方的鬼子就會過來支援。
強攻的話正中鬼子下懷,平白消耗我方實力,咱不能幹這虧本買賣。
拔掉炮樓的辦法有二,一是趁着鬼子大規模的行動,炮樓里的人員缺乏,猛攻猛打也能拿下來。
二就是要有重火力,手榴彈不行,炸不看,再說鬼子炮樓視野好,一般人們也進不了扔手榴彈的距離,要是有門步兵炮就好了……。
如果打的話,就要在短時間內拿下炮樓,趁着其它鬼子支援還沒到,我們就得扯呼。
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我突然想到一個好辦法,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老木匠!你帶幾個人去林子裏翻翻,看看有沒有黃鼬!”
“你幹嘛?那玩意一放屁能把人熏死……。”
“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你記住!找到黃鼬以後就把它殺了,黃鼬的屁股上面有倆臭腺,很容易就找到,每個有青黃豆子大,割下來就行。”
“你要那個幹嘛?”
“給鬼子加餐,你快點去!趁着晚上黃鼬好抓!”
老木匠看我神色着急,帶着幾個戰士就走出了山洞,現在是初春,黃鼬的交pei季節,一般在石頭底下、山洞裏面很好找到。
我不是還有一門擲彈筒嘛,這東西角度找好了可以湊合著直射炮樓。
當然,擲彈筒的炮彈可打不穿炮樓,這些炮彈可以拆開,我如果在裏面加上黃鼬的臭腺,這一炮下去,想想就覺得酸爽。
沒過一會,老木匠帶着幾個人就走了進來,身上一股子臭味經久不散,熏的人們都捂着鼻子背過了身去。
老木匠來到我身前,也許是故意讓我嘗嘗滋味,將黃鼬的那兩顆臭腺放在我的眼前。
“你要的好東西,給你!”
這臭味差點把我熏死,我趕忙擰着鼻子對老木匠說道,“把它們裝進炮彈里,快!快點!”
老木匠一聽我這話頓時臉上露出了壞笑,他好似明白了我什麼意思,拿出兩發炮彈,廢了半天勁才將炮彈打開,一枚炮彈里裝進了一枚臭腺。
“你要給鬼子使毒氣彈啊?”老木匠一臉壞笑的看着我。
“嘿嘿,讓鬼子們樂呵樂呵。”
我一臉壞笑的盯着老木匠,黃鼬的臭腺可不是一般人能抵禦的。
如果說黃鼬放屁可以把人熏暈的話,這臭腺一爆炸足可以把人熏死,這發炮彈要是打出去,熏暈鬼子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