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
白客目光一直望着草原深處,彷彿意識也被它牽引而去。
白客也不知道什麼東西在牽引着自己,那種感覺就像家一樣溫暖。
“孩子們跟我走”
聽到白衣男子的聲音,白客也回過了神。
白客一行人跟在白衣男子後面看着陌生的一切,但這陌生的一切真的使人很舒服。至少白客是這樣的。
箭塔上站崗的士兵時不時用餘光瞟一眼下方,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
轟!
一聲巨響,門又開了,又進來一隊孩子,他們衣着華貴,顯然不是貧民。
為何我們進來時沒有巨響,一個疑惑突然出現在白客心頭。
白衣男子何等明銳,一眼就看出白客心中所想,隨即開口道:“他們是貴族,有專門的傳送陣穿送過來,那聲巨響是傳送陣傳送時巨大的能量引發的。”
白客心中暗暗不平,他們費那麼大功夫才到這,貴族竟然一下子就到了。
白衣男子面色也不好看,顯然也看不慣貴族的私人傳送。
他到並未感到不平,畢竟人各有命,這不是自己決定的。
只是每次用一次傳送都會用很大的能量,而這些能量的來源就是荒澤大陸的異獸。
他是個善良的人,自然不願看到那麼多無辜的生命白白慘死,而且死因只是因為貴族不想走幾步路這種荒唐的理由。
另外一個白衣男子倒顯得很平靜,他並不是沒有想法,只是他不想為了一些無可改變的事徒增煩惱罷了。
他們不知走了有多遠,也不知走了有多久,只是覺得周圍一切都沒變過。
確實,這是一個大草原,大得無邊。
又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的一切終於發生了改變,他們的視野中出現了一些小黑點出現在與周圍格格不入的紅森林內,雖然看不清是什麼,但他們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直到走近才可以辨認出那些黑點是和他們一樣的孩子。
很多孩子,分成兩個隊伍,雖然並沒有人告訴白客分成兩隊的標準是什麼,但他一眼就看出只是按等級分的,一隊穿得都粗布織地衣服,另一隊則是光鮮亮麗的貴族了。
毫無疑問白客他們也排到了平民那一隊。
站在平民的隊伍,時不時會有貴族孩子投來輕蔑的目光,白客雖然不舒服,但依舊牢記父母的話,莫要惹是生非。
過了一刻鐘,又來了很多人。
這時一位鬍子花白的銀袍老者看差不多了,隨即開口道:“你們等會兒要去一個地方,那裏你們會融合自己的異獸,記住,一定不要慌張,否則可能會屍骨無存。”
老者的聲音不大,但卻富有威嚴。
老者向所有白衣男子比了一個手勢,便扭頭向紅森林裏走去。
所有白衣男子看到手勢便對邊上的孩子也比了個跟上自己的手勢。
白客一邊走一邊看沿途的風景,他發現這些風景都是有規律的,仔細看去,自己的意識都會深陷進去,白客這才收回目光。
過了不久,他們看到很多建築,而且每一個建築都極盡奢華,不僅是平民,連貴族也感嘆這些建築的華麗。
能住在這裏的都是三大帝國的皇親國戚,普通人一生只能看一眼,也就是五歲融合異獸時才有機會看一眼這金碧輝煌。
白客並沒有像其他孩子一樣表現出很羨慕,並不是他不喜歡,只是他心裏對這一切都很平淡。
這是他從小就有的心,他的心其實和其他孩子一樣,但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心可以隨時控制他的言談舉止,表現為一種強大的自控力,沒人可以看穿。
對於他平淡的表現,胖男孩屢見不鮮,並未很驚訝。
唰!唰!
兩隊孩子在老者的帶領下走在大街上,這本該熱鬧的場景倒顯得很冷清,沒幾個人轉頭看他們,看他們的人也顯得很平靜,只不過在看向平民隊時眼神中透出鄙夷。
白客細緻入微的觀察力自然可以捕捉到在他們眼中只出現過一瞬的鄙夷和不屑。
他們看不起我,我又何嘗看得起他們,不過是有更好的命罷了。
對於這一切白客都顯得很平靜,還時不時對着路邊的行人露出微笑,但行人都是皇親國戚,看他都欠奉。
他們走過三大帝國的轄區,終於到了一個大紅泉前方。
銀袍老者低沉但富有威嚴的聲音突然想起:“孩子們,等會你們要進去,直接進入水中,或許會很痛苦,也或許會屍骨無存,但只要堅持住就可以了。”
聽着老者的話所有孩子都倒吸一口冷氣,本來期待的融合異獸,到頭來生命都無法保障。
貴族孩子還好,平明那個憋屈啊,跋山涉水這麼久,卻是來送死的,而且還是興高采烈地送死。
對於這一切,白客倒顯得很平靜,有失必有得嘛!他想的很開。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孩子們,可以下去了。”銀袍老者聲音故意提了提,嚴肅道。
所有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人敢下去,這也難怪,沒人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哪怕是大人也會在生死間猶豫,更何況是一群牙都沒長齊的孩子。
銀袍老者淡淡的看着這一切,沒有催孩子們下去,他每年都會領孩子來着,這種情況每年都會有。
每次都是第一個膽大人站出來戰戰兢兢地下去,沒事之後才會有一個個孩子陸陸續續地跟下去。
白客早就做好了下去的準備,他只是不想太過顯眼,才不在第一時間下去。
但過了一會兒,依舊沒有人下去,白客終於忍不住了,這麼拖下去得到什麼時候,他大步向前,一手甩開了本想拉住他的胖男孩。
這一切老者都很淡定,好似都在他計劃里一樣。
白客站在泉水前,看着紅的很普通的泉水臉色毫無變化。
突然,白客突然跳了進去,這一幕倒使銀袍老者眼前一亮,超出了他的想像,往年並沒有這麼大膽的孩子,今年似乎有點不一樣。
孩子們看到這一幕,膽子隨着時間的推移逐漸大了起來,陸陸續續有不少孩子走了進去。
此時,泉水內。
白客感受到明顯的不適,他的毛孔變得比平時大了很多,紅泉順着皮膚的吸力進入毛孔。
白客越來越難受,皮膚似有開裂的現象。
又過了一會兒,白客慌了,他的皮膚出現一條條紅色的紋路,而且膨脹得很厲害,快要裂開了。
他很想喊出來,以此減輕皮膚裂開的痛苦,但在紅泉中,他很想卻喊不出。
隨着紅泉繼續進入,他的皮膚寸寸開裂在開裂,在開裂的地方透出霸道的力量,但卻並沒有使白客的痛苦減少,反而使他面容因痛苦更加扭曲。
他從剛開始的痛苦到了現在的享受,他笑了。
其實白客一直很痛苦,但皮膚開裂的感覺有點上癮了,如果別人知道他現在的感覺,絕對大喊一句“變態”,哪有愛上痛苦的。
白客感受到體內澎湃的力量正在翻湧,好似食人的洪水猛獸。
他的心臟隨着紅泉的湧入開始劇烈跳動,連帶着白客也開始劇烈抖動。
興奮!沒錯,是興奮!
他的心從沒如此歡呼雀躍過,彷彿獲得了新生。
隨着體內變得平靜下來,他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
嗡!
“這或許是命運,亦或是自作孽……”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體內傳出,白客慌了神!但或許是心臟的原因,他並沒有躁動。
“你是誰?”白客還是忍不住開口。
“這重要嗎?現在的你在融合異獸嗎?”蒼老的聲音又響起。
“是的。”
“讓我來幫幫你吧,別動,我來幫你吧!”
“你能先告訴我你是誰嗎?我害怕”雖然嘴上這麼說,但白客沒有絲毫懼色。
“毛犢……”
“沒聽過。”白客確實不知道。
“切,所以說這不重要嘛,我要害你你早死了,所以別怕。”毛犢說著說著開始打趣。
白客沉默了,雖然不知道毛犢到底有沒有害自己的能力,至少他在我體內。
想害死我應該不難吧?
白客選擇了相信初識的毛犢。
“來吧!”白客也不廢話,很果斷就把身體交給了毛犢。
……
過了一會兒什麼事也沒有,白客在這紅泉中並不好受,實在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說道“毛犢前輩,你……”
還沒等白客講完他那原本恢復正常的肌膚又裂開了,白客的臉色和皮膚一樣並不好看。
黑色的毛開始從白客開裂的溝壑中蔓延開來,最後全身被黑毛包裹。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黑毛漸漸變成了紅色,不知是被紅泉染紅,還是本就是如此。
轟!
一聲巨響,驚得銀袍老者雙目瞪得像兩個大燈籠般思思注視着泉面,在往年這種事從沒出現過。
銀袍老者立馬鎮靜下來,恢復的和先前一樣平淡,他捋了捋鬍子呢喃道“莫非是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到底是哪個幸運的孩子?”
“大家快看,有人出來了。”其中一位白衣男子驚呼道。
“居然是她!”眾人目光中透露出尊敬,但馬上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