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4月10日 遇見
一夜無夢,昨晚雖然雷聲震天,但是盛蚺居然睡得格外香甜,早上六點,她準時醒了,大雨過後,車外碧空如洗萬里無雲。
她心情好的準備早飯,肉燕250克一包,煮三包,燒賣500克一袋有16個,蒸兩包,五個溏心雞蛋,三根水果玉米,肉燕有湯,所以沒準備其他喝的東西。直到現在她也摸不清白滕到底飯量多少,他的胃好像一個鬆緊帶,可大可小,但是她在網上查過,成年人一頓飯正常一斤左右,白滕每頓兩到三斤差不多了,電視裏的那些大胃王都有職業病,她不能讓白滕也那樣。
“哇,早飯好了嗎?我是不是起晚了……”白滕看着已經擺好的早飯,樂顛顛地問。
“不晚,洗漱完正好吃。”今天起床挺開心的?昨晚上看啥了……盛蚺心裏好奇,一大早就看見小帥哥樂呵呵的樣子,她心情更好了。
兩人吃完早飯,七點半出發,本來可以更早點,但是景區這個點才開門,他們已經是來得最早的遊客了。
“關於倉眼山的由來,還有一個故事,你要聽嗎?”前往景區的路上,盛蚺打算給白滕講個故事
“好呀~”白滕喜歡聽人類故事
“嗯,說是在很久以前,這座山長得就和附近的山不太一樣,給人一種很特別的感覺,人們都說它是一座寶山,但是究竟寶在哪兒,誰也說不上來。
山根不遠的地方有個山莊,山莊裏住着一個放羊小兒。這個放羊小兒曾經是個富裕人家的孩子,祖上留了大筆遺產,享過半生清福,那會家裏有僕人伺候吃飯穿衣,出門還可以騎馬坐轎。但是後來,因為他在外邊不學好,跟人賭錢,一夜之間,老婆輸給了人家,他爹留給他的萬貫家財也改名換姓了,落得身無片瓦沿街乞討的境地。不過好在祖上積德,他爹的一個相好收留了他,給他找了這個放羊的差事可以維持生計。
一天,放羊娃把羊群趕上這座山,就尋了個向陽的山坡,躺在青青草地上,打盹睡覺,山上有吃不完的青草,羊也聽話不會亂跑。放羊娃躺在那裏正做美夢呢,忽然感覺一條涼乎乎的東西鑽進他脖子裏,像是一條蛇。他被驚嚇的站起來,可是這蛇非但沒跑,還一下子纏住了他的腰,這下他慌神了,被嚇得汗如雨下。他胡亂地解開自己的破衣裳,只聽着那條蛇”噼噼啪啪“的掉在地上,他定睛一看,原來是一粒粒金燦燦的穀子。這些穀子匯成一條條金黃的小河順着山坡往下流個不停,所有的羊都在那“咩咩咩”地叫着,吃的別提多歡快了。他捧起穀子,心裏不由地樂開了花,他暗自得意,心想誰家的糧食能有我多,都能流成河了,他又能蓋起大瓦房,過上原來的好日子了。
他抬頭仰望山頂,想去探查流出糧食的源頭,他逆流而上,終於發現糧食都是從山中一個小泉眼裏流出來的。他顧不得想其他的,從地上揪了一把草,堵住它,還在眼外又加上石塞封住。
他一口氣跑回村,告訴村裡人他家的糧倉破了,讓大家幫忙往家拉,並許諾誰幫他,他就白送給誰一擔穀子,大夥聽說有這種好事,就三三兩兩的跟着他出村上山。來到山上,大家看着被羊禍禍得滿山都是的糧食,覺得暴殄天物,不由得曲身揀起來。可是放羊娃催促他們到倉眼裏接糧食,讓他們別跟這費勁,之後他帶着眾人來到做記號的地方,但是看看這兒,瞧瞧那兒,處處都像他堵倉眼的記號。他拚命地去揪石塞,可是每塊都像生了根一樣,根本拔不動。於是他歇斯底里的哭喊倉眼,我的倉眼。”
從那以後,附近的村民就把這座山起名叫“倉眼山”。”
“……所以不能賭博,會把老婆輸掉!”白滕認真聽完,點頭總結道
“……沒了?”
“還有什麼呀?”
“走吧……”盛蚺覺得聽一個故事,能總結出一個教訓並記住已經很不容易了,白滕畢竟還小。
說話間兩人已經進入景區,不同於之前的景點,倉眼山岩石峭壁比較多,有很多古代遺迹,到這裏玩的大多是為了看古式建築的。他們走進山門,西側有個小院,牌匾上寫着“倉眼書院”,這個書院佔地不大,但是古色古香的,莊重典雅。走過書院,沿途上山,經過一個婢房,一個祠堂,在狹長的澗谷中,生長着密密麻麻的白檀樹,姿態萬千,引人駐足觀看。繼續前行,到達登山廟,這個廟是當年在朝皇帝的女兒進山修行時修建的,其中還有一段神話故事,被刻在廟中的一塊石碑上,大概是說當年上山道路非常險阻,偶遇幾隻仙猴幫忙才得以順利登頂,於是建了這座廟作為紀念等等。
盛蚺和白滕參觀完書院並沒有爬山上去,而是轉頭拐道去坐了纜車,直達山頂寺廟,雖然纜車依然顫顫悠悠的,但是比起陡峭的山路,這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山頂寺廟是倉眼山的主要寺院,據說距今有一千六百餘年了。
下了纜車,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樓台殿閣,這是寺廟的主體建築之一,也是倉眼山風景最佳的地方。站在樓閣之上,可以看到左右兩側的雙峰對峙,峭壁巍然,兩峰之間是百丈深澗,下面崖壁上凌空架着三座單孔石橋,這座樓台殿閣就建在上面。殿閣有兩層,九脊樓閣式建築,四周圍着出廊,檐角高高翹着,琉璃做的瓦頂,黃色綠色相間,正脊兩吻之間還有仙人跨龍、獅子馱塔等飾件,結構很是精巧,殿內塑有佛教始祖和十八羅漢神像,神態莊重肅穆。
白滕沒有跟着盛蚺進殿,其實他一下纜車就喊不舒服了,要求在原地等着,盛蚺有些擔心他,在這裏粗粗的遊覽一圈,拍了幾張風景照,就回去找他了。
“怎麼樣,好點了嗎?怎麼會突然不舒服?咱們直接坐纜車下去嗎?”盛蚺看着倚靠在欄杆旁有氣無力的青年,擔心地詢問,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飯後也沒跑跳,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到山頂就不舒服了……
“不用……那不是白來了,咱們可以慢慢走下去,走走沒準就好了,還能看看風景……”白滕心虛的說
“真沒事?從這下去可就坐不上纜車了。”走山路下去怎麼也要兩個來小時,中途是上不了纜車的,盛蚺有點猶豫。
“嗯,可能是早飯吃多了,走走就好……”白滕借口還是太少,他想不到別的,電視裏沒演。
“……?”早飯的量比平時少多了啊……不過盛蚺沒再堅持。
下山的路遊客非常少,一般都是腿兒着爬上山,再坐纜車下山,所以道路雖然窄,他們走得慢,對別人也沒什麼影響。山路很陡峭,走了半個小時盛蚺就後悔了,但是再爬上去更累,回頭不可能。白滕一直走在盛蚺的斜前方,不時轉頭看她,這樣就算盛蚺摔跤,他也能第一時間擋住,盛蚺知道這麼走的原因,心裏更覺熨帖。
走了一個多小時,盛蚺的腿腳已經好像踩在電門上了,一走一抖的不受控制,看着白滕憋笑的樣子,她覺得很丟人!她真是該鍛煉了,在家待了四年都待成弱雞了,之前不是這樣的!
“啊!哎呦……”她好像踩到滾木了,單腳向前搓,一屁股墩坐在凹凸不平的石磚上,摔得結結實實,瞬間腰部以下就麻了。
“咔嚓!”一聲脆響,聲音還挺大
“哼……”一聲有氣無力地悶哼隨着斷裂聲響起
“?蚺蚺!”白滕猛地回頭,他不過是錯了下眼珠,怎麼就摔了?!他看見盛蚺歪坐在地上,胳膊向後撐着身子,齜牙咧嘴的不敢動,面部表情管理什麼的,根本顧不上
盛蚺覺得自己屁股應該是摔成八瓣了,她踩在一個滾動的東西上向前出溜,都摔劈叉了,髀骨膈在”木頭“上,生疼!
”我大腿是不是骨折了……“盛蚺聲音都帶上哭腔,單手虛扶着大腿不敢碰,這不是骨折就是骨裂了,實在太疼了……
“喂……我腿斷了,你還要坐多久……”低沉沙啞的男聲斷斷續續的,說他下一刻斷氣都不讓人意外。
“啊?哦……對不起,我這就起來……”但是盛蚺真的很疼,根本動不了,她也想起但是起不來啊……
”你沒事躺這裏幹什麼?剛才怎麼沒看到你?碰瓷是吧!“白滕語氣很沖,瞪了地上的物體一眼沒細看,慌裏慌張的蹲到盛蚺邊上左右察看,手悄悄貼在她腿上,不露聲色地給她治療。
”哎,小滕!“盛蚺一邊嘶嘶的抽着冷氣,一邊阻止白滕嗆聲,是她沒看路,腦子裏天馬行空的,踩了人家還先發制人罵人家這不厚道,”咦?我腿……好多了?“盛蚺覺得莫名其妙,她小心的伸了伸腳,遲疑的輕輕按了下大腿,真的不疼了?她扶着白滕居然能慢慢站起來了?剛才真的好疼啊,不是裝的……咋回事?
”咳,啊,應該沒什麼事,磕,磕麻筋上了!對,麻筋!“白滕回手扶着盛蚺,讓她站直,剛才他偷偷治療過,會疼才奇怪。
”……大腿還有麻筋呢?“盛蚺疑惑,但是既然不疼了,她就沒多糾結,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
“那個,你沒事吧?”盛蚺轉身看着仰躺在地上不動的男人,他身上很臟,一身黑色衣服破破爛爛的狼狽不堪,有的地方像被燒焦了,有的地方又好像浸了水,透出深淺不一的顏色。但即便如此,他躺在那,給人的感覺更多的是倦懶,而不是落魄。盛蚺湊近些觀察,他雖然躺着,但是身型一定很高,身材傾長,而且哪怕跌落在土裏,也絲毫埋沒不了臉部的驚艷,對,是驚艷。躺着的姿勢,臉部線條依舊清晰,稜角分明,五官深刻,鼻樑高挺,眉骨有些突出,眼窩凹陷,唇色很淡,男人一直平靜的望着天,直到眼前出現一張清麗的臉。
”活着呢“男人低啞的嗓音沒頭沒尾的說了這麼一句。
”……“盛蚺在男人狹長的墨色深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傻臉,啊,她現在就這個表情啊?有點丟人的……然後眼見着它從古井無波變得似笑非笑起來
“蚺蚺……!”白滕看着盛蚺不錯眼珠的盯着男人看,心裏不好受還“恨鐵不成鋼”!
“啊……哦,小滕,扶他起來吧。”盛蚺尷尬的扣扣臉,她花痴又犯了,剋制克制!救命要緊!
“先生,我們帶你下山吧,你這麼躺着也不是個事兒啊……除了腿骨折還有別的大病嗎?能不能移動啊……”盛蚺詢問這個美的過分的男人,希望他清楚自己身體的狀況,聲音卻不自覺的夾子起來。
“下山?然後呢?”男人薄唇輕啟,依舊沒動,彷彿躺在這自生自滅也沒什麼大不了。
“帶你去醫院啊,你身上的傷要去醫院的,然後聯繫你的家人來照顧你。”這人好看是好看,但是腦子好像有點奇怪,盛蚺心裏犯嘀咕。
“我沒家,更沒家人。”男人好像很厭惡家這個字,閉眼皺了下眉頭。
“蚺蚺,就讓他這麼躺着吧,他都把你摔疼了!”白滕看男人不識好歹,更懶得管他,他覺得這個男人就算一直躺在這也死不了
“……不能這樣,白滕,怎麼能任他在這?現在是中午,太陽正大,好人躺地上這麼曬也會曬壞的。”
“哼!”白滕噘嘴,這是他第一次表現出不滿。
“……乖,你把他背起來,咱們帶他下山,來,背包給我,我背着。”盛蚺看白滕生氣的表情怪可愛的,軟下語氣哄到,主動拿過白滕的背包,好傢夥,真的沉……以後不能帶這麼多東西了!
“……”白滕是不會拒絕盛蚺的要求的,何況他是個剛出山的小蛇精,本性純良,也沒真的打算讓這個男人死。
“……”躺在地上的男人聽着邊上這倆人的對話覺得有點意思,不問自己意見,不好奇自己為什麼出現在這,自己傷的這麼古怪也不害怕?隨隨便便就決定帶他走了……走就走吧,這天,他也看膩了。
白滕把男人從地上拽起來背在身上,動作不算粗魯,但絕不溫柔,還挺重的!白藤從沒背過這麼重的東西,山一樣,這是吃了多少!哼,又是一個飯桶!嗯?為什麼是又!
下山的路還有一半多,三人走的很慢,盛蚺的腿雖然不疼了,但還是有點酸,用不上勁,兩個多小時后他們才回到房車上,盛蚺先上車,將餐桌放下,與沙發合併成一個大床,鋪上新的墊子單子,她手腳麻利,沒讓白滕和男人等太久。
“哼!”男人被放上床的時候忍不住悶哼,他躺在地上沒覺得周身這麼疼。
“小滕去開車吧,咱們現在去醫院……”盛蚺看着男人,她觀察了一路,不與他的臉相對,讓她冷靜下來思考了很多,她覺得他的傷不同尋常。
“不用,去醫院也治不了,我自己就是醫生……有酒精紗布嗎?還有,小朋友,迴避一下吧,我怕太血腥嚇得你做惡夢……”男人對盛蚺說完,又笑着對白滕說,可這笑容很欠扁。
“我才不是小朋友!”白滕嗆聲怒視,我實際年齡說出來怕不是能當你爺爺!
“小滕,這樣吧,你去開車,咱們往市區走,在臨近市區的地方停,你找個人少一點的,離藥店近的,然後騎摩托去藥店,多買點紗布、酒精、雲南白藥消炎藥什麼的。‘盛蚺看着暗自忍耐的男人,冷靜下來安排。
“哦……“白滕聽話,怏怏的去開車了,他是不會跟盛蚺吵架的,他才不中計,電視劇里的冷戰分手都是從吵架開始的!
“怕血嗎?“男人的嗓音暗啞的像砂紙,夾雜着幾不可聞的抽氣聲,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的身體從沒反抗被背走的那一刻開始,就像終於找回了知覺一般,所有的傷口齊齊發作叫囂着疼,他強忍住不叫出聲已經很不易了。
“……不怕“其實是怕的,盛蚺有點暈血,但是現在的情況不允許她說害怕啊……
“哼……嘶……那你先幫我把衣服脫了吧,這東西貼在傷口來回磨……“
盛蚺聽他這麼說,腦子裏已經有畫面了,手開始哆嗦,但還是堅定的伸手,打算去脫男人的衣服。
“剪開不行嗎,這麼脫會牽扯傷口吧,你到底傷在哪啊……?“盛蚺的手指攥了幾下,哆嗦幅度逐漸增加,她控制不了。
“剪不開,脫吧,沒事……“衣服是由他的殼幻化的,為了保護他,但是被劈焦就長一起了,他自己都划不開……
解開前襟扣子的時候盛蚺就後悔了,這衣服是長在身上的?撕拉的手感真的太差了,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使點勁,我現在沒力氣……“皮外傷都是輕的,天罰主要為了劈散他的三魂七魄,毀他元神修為,內在的傷痛普通人想像不到。
“嘶啦……“盛蚺一咬牙,男人的前襟被扯開了,被雷劈焦的肉和劈壞的衣服一起被扯下來了,這簡直是限制級血腥片現場!
“哼!“媽的,真的太疼了,蜃忍不住把天道罵了一個遍……
“啊!“盛蚺眼前發黑,她感覺自己馬上要暈過去了,後退幾步撐靠在灶台旁,她從沒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這不是活扒皮嗎???她平時連只雞都不敢殺!!!整個後車廂都是血腥味,不算濃郁粘膩但很清晰,還有一股奇異的香味和……海水潮濕的味道?海鮮味?她都被嚇出幻嗅了?
“繼續,長痛不如短痛。。。麻利點!“蜃的聲音更啞了,不嘶吼出聲已經用了他的全部意志力。
香味有一定致幻效果,蜃看着臉色慘白,哆哆嗦嗦,一副要暈過去的盛蚺,略微引導了下,讓她平靜下來,覺得自己現在正在做最尋常的事,盛蚺經常做的事無非就是網購和吃,需要扒皮的是水果吧,火龍果?盛蚺看着眼前的“火龍果”利索的剝起來。
“啊,卧槽……“進入幻境的盛蚺,表現出來的專業手法就是另一個感覺了,絲毫不給蜃喘息時間,三兩下就把他扒了個精光,上上下下,然後對着精光的蜃就要咬下去。
“唔。。“蜃無語了,趕快將幻境驅散。
“啊!!!“盛蚺愣了一下,然後瞠目咋舌,看着眼前血葫蘆似的人,這送醫院還來不來得及???還能搶救嗎?她活剝人皮了???出人命啦!!!盛蚺驚恐的瞪大眼睛,由於太過驚駭,甚至叫不出聲了。
“喂……回魂吧!聽着,我不能去醫院,你把我傷口的死肉清理掉,消毒噴上藥,包上紗布就可以了,其他的發生什麼都不用管,我死不了……“蜃一口氣說完就暈過去了,他終於力竭了……
盛蚺真的很害怕,呆楞了幾分鐘,但是她現在沒辦法,人是她要帶回來的,白滕還那麼小,只能靠自己,她強自鎮定,哆嗦着給自己戴上醫用手套,這個是她平時做飯的時候戴的,然後找了一把尖頭剪子消毒,男人雖然暈過去,但是依舊保持坐着的姿勢,只是頭無力的垂了下去。
盛蚺先從上軀幹開始清理,為了減少失血,清創必須要快,用蒸餾水和新的籠屜布將傷口周圍輕輕擦乾淨,這才發現男人並不是被剝皮了,只是腰腹後背有幾道較大的傷口,這些傷口不深但很寬,按照男人的囑咐,用剪子將傷口上的黑肉一一剪掉,盛蚺不懂,為什麼肉燒焦了衣服卻是好的。清理好後用酒精消毒,幸好酒精都有噴頭,不用再直接觸摸傷口了,她看着露出鮮肉的傷口雞皮疙瘩都有鼻子大了!然後噴上雲南白藥,固定好止血敷料,再用紗布綁好。止血敷料準備的不多,她怎麼也想不到會遇到這種事,她帶的將將夠把前胸後背處理好,胳膊脖子上的只能噴葯直接用紗布包上。
清創的時候男人即使暈過去了也疼的小聲哼哼,如果是在電視劇里,盛蚺一定會對着戰損美人流口水,而現在,她只會流汗……
左小腿比較麻煩,看起來很猙獰,男人說這裏骨折了,盛蚺並不會接骨,她只能將表皮的傷口清理包紮,然後找木板先將腿固定起來,等男人醒了再想辦法
兩個小時后,清創結束,男人渾身紗布,盛蚺給他身上罩了一層薄薄的床單,免得白滕進來看見嚇到,然後她開始清理地上和沙發床上的血跡,等這些都弄完,盛蚺沒形象的癱坐在地上……
房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下了,白滕應該是去藥店了,盛蚺下車放風,發現這個地方找的挺不錯的,這是個空曠地帶的停車場,沒幾輛車更沒有人,不遠處可以看到公路。
“小滕,剛給你轉了點錢,收一下,忘給你錢就讓你去買東西了……“盛蚺給白滕發了語音,她給白滕轉了一萬塊錢,先當零花吧,萬一要買點東西。
“好,收到了~“白滕還在買東西,他都沒想到自己沒錢。
盛蚺在車外坐了會,把遮陽棚和防蚊簾打開,她看附近沒人,在外邊做飯應該可以,本來想叫外賣的,但是一想外賣還要人送來,萬一覺察點什麼就不好了,做點簡單的吧,反正也都是方便菜……
把桌子支好,卡式爐拿出來,架上平底鍋,今天不在車裏開火,他怕吵到那個血葫蘆
房車外部雖然將燃氣廚房那一套改成了冰櫃,但是電接口和洗菜池保留了下來,所以可以接一個電磁爐,盛蚺將燉湯的電砂鍋也找出來,打算好好燉個湯,防蚊簾內除了吃飯的桌子,還拿了一個小桌子專門放電磁爐和砂鍋,盛蚺打算在這個停車場多停一天。
電砂鍋里放入“鮑魚仔香菇枸杞湯“調料包,然後多放了鮑魚、紅棗和野山菌,多放很多,希望能多補點血。
晚飯準備了德州扒雞,甜辣炸雞架,香辣小魷魚,鹵鴨舌,奧爾良雞肉酥皮餡餅,除了酥皮餡餅需要用平底鍋熱,其他都是冷吃,然後悶了一鍋白米飯,飲料是酸梅湯,酸梅湯是藥店的茶包,不是香精兌出來的,裏邊有桂花、玫瑰、陳皮、烏梅乾和山楂,茶煮好后又加了薄荷葉。
防蚊帳里點了蚊香,其實不點這個,周圍也不會有蚊蟲,盛蚺到現在都沒發現。
“去洗手,先吃飯吧。“盛蚺看着白滕騎着摩托回來,後座放了一大包東西,反正這裏也沒人,先放着吧。
“好~“房車外可以洗手,白滕乖乖的洗完手,坐在餐桌邊等開飯,他沒問車裏的男人怎麼樣了,他不關心更不好奇,對他來說,他只在意盛蚺
吃過晚飯,兩人在車外看平板,互不干擾,歲月靜好,直到晚上九點,白滕將碗筷收完去洗澡。
“他一直這麼坐着嗎?晚上怎麼辦?“白滕看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圍着一個床單,造型詭異,這晚上不是嚇人嗎?
“嗯,他現在可能躺不下,先坐着吧,等他醒了再說……“盛蚺看了眼男人,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有點燒,但是不算太熱,他不醒也不知道怎麼把湯餵給他……
“哦……“白滕沒說其他的,洗完澡就回他的小床去了,眼不見為凈!
“湯涼了嗎……“等白滕回去,男人聲音低沉嘶啞,喘着氣音說,盛蚺摸他額頭的時候他就醒了,也沒準更早,他的神識一直注意着周圍,到他這個修為,即便虛弱的不能動換,也還會不自覺地保留神識觀察周圍。
“溫的,你能喝嗎?補血的。“盛蚺詫異地看着男人,他怎麼知道自己熬湯了,什麼時候醒的?
“能,不燙的話給我根吸管吧……“什麼配方什麼食材不重要,只要能吃,他流了太多血,沒體力了,雖然普通的食物對他的傷毫無用處,只能靠他自己慢慢恢復,但是行動總要有體力,況且這個湯聞起來味道貌似還可以。
湯里放的一大堆食材已經被盛蚺和白滕吃掉了,她想着男人現在應該吃不了固體食物,湯煲了兩個小時,精華都在湯里。
盛蚺直覺男人食量不小,因為他很高,肌肉非常緊實,她把一砂鍋的湯倒在一個大杯子裏,然後放了根長吸管端給男人喝,一開始男人喝的很慢,也許是太久沒喝過水了,中途還嗆咳了幾下,牽動渾身傷口,疼的頭上青筋直冒,但是閉了閉眼,歇會繼續喝,看來男人想康復的態度很積極,盛蚺這就放心了。
“用打葡萄糖消炎藥什麼的嗎,你發燒了……“盛蚺看着男人的側臉發獃。
“不用,沒用……“男人繼續喝湯。
“你的腿斷了,我不會接,只是先打了夾板……“
“嗯,沒事,骨頭沒有錯位,長長就好了。“男人無所謂道。
“?“什麼叫長長就好了,說的好像劃破了一道小口子似的,盛蚺腹誹。
“明天我就能吃固體食物了,不過流食更好,麻煩了,哦,我叫蜃,海市蜃樓的蜃。“男人將一大杯補湯喝光,這才抬眼看眼前時不時就發獃的女人
“?哦哦,好。“盯着別人臉發痴被發現了!!!啊!!這個男人的眼睛有毒啊,隨便直視別人都像深情凝視!!!
“能幫我躺下嗎,這樣也挺累的。“蜃看着盛蚺迅速紅起來的臉,和強自鎮定的神情有點想笑。
“你後背的傷口很大,躺下不會壓迫傷口嗎?“盛蚺想起那兩道貫穿上下的猙獰傷口皺眉問,她是不贊同的,但是又不知道應該怎麼睡覺。
“沒事,影響不太大,我體質特殊。“
“好,那等下,我給你鋪個軟和的墊子。“盛蚺轉身去拿厚褥子,希望把沙發再弄軟和點,也是希望不要讓血滲到沙發上,那樣不好洗,沒法解釋
鋪好墊子,扶着男人慢慢躺倒,期間男人不吭聲,但是緊咬的腮幫子讓盛蚺知道他並不是不疼。
都弄好盛蚺關燈關門去睡覺,已經十一點了,夜晚窗外車內寂靜,蟲鳴風吹得聲音都沒有,但盛蚺沒心思發現,她這一天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