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第六節

在博物主人空缺的那段時間裏就陶言和劉老闆在博物館裏面到處打補丁。

偶爾來了學生陶言也會去和她們隨意聊聊天。

某次陶言在對一個學生說:博物館裏面很多藏品都是館長他們用心搜集的。那些物品背後的歷史和獲取他們的波折肯定都非常有故事性。以後開館以後,可以過來玩,館長他們應該會有很多有意思的故事。

寒暄完后,看見劉老闆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後面聽。陶言對他笑,而他確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我就特別喜歡看你忽悠那些學生”

陶言有點懵!沒有感到他有惡意遂問“為什麼說我忽悠學生?那些不是你告訴我的嗎?就是事實啊!”劉老闆深深看了陶言一眼轉身走了。

那個情景讓陶言困惑了一段時間。可依然並不理解自己是不是有做錯什麼事……

差不多一周后老館長來了,帶了很多東西過來。陶言遇見過一次,是一個皮膚很白的小老頭。一張臉看上去有點嚴肅。

做學術的人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他來了以後,博物館裏面開始多了很多變化。每天上班都能看見一些改變。

整潔有序又實在。

他們白天大多時候會在辦公室裏面工作,陶言偶爾也會幫他們收拾辦公室。可以聽見一些說物品的調整和調動。特別充實的樣子。

直到一天陶言在幫他們打水時被嚴班長看見了。然後嚴班長特意來和她談話了一次,說博物館的工作很忙,沒必要幫他們打水和打掃衛生。

陶言知道有什麼東西不對。但,她的人事關係是在保潔那一方的,雖然她們相當難以讓陶言有歸屬感,也不至於為了這種小事引起不快吧。

而且讓她少做事對陶言而言總不算壞事。掃地打水也不並能為陶言爭取到什麼機會,有人出面……何不順水推舟!

陶言非常遺憾的告訴館長他們,我領導告誡我不要太進你們辦公室,擔心有不必要的誤會。他們表示很理解。陶言想他們其實也是不錯的人。

陶言希望自己也能為他們帶去一些方便的。

他們是異地來的人,陶言會試着給他們分享一些本地食物。

當然啦!就是想刷好感嘛。希望有機會,不能進去工作多一些見識也好。

陶言是沒可能和他們一起呆在辦公室的。只能在外面做衛生或者和劉老闆聊天。

劉老闆很想走,他說博物館裝修的已經完結了,這個工程早就應該回去了。

他並不是屬於博物館的人,甚至不是學校內部的人。

又有一種混亂感……

什麼東西啊!扣着人家裝修工人在這裏負責日常檢修?

而且裝修的問題也很多。沒有交接就有不少材料在變形。可也沒有看見誰真的出面過問過。

內心有很多的不安。

以前陶言都在醫院上班,沒有見過這種亂七八糟的爛攤子。而且,到現在為止她沒有見過一個真正會負責並且可以解決問題的人。

小館長又從外地過來了。陶言再次找上了她,希望她可以協調博物館裏面問題。她依然說她很忙……然後明確告訴陶言她沒時間看陶言大段大段的信息。讓陶言整理好順序后,給辦公室的人。

說實話,陶言感覺她不上心。總是說忙,可是肉眼可見的問題也不過問嗎?

陶言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多餘的事情。如果對他們而言,這些瑣事只是騷擾那她自己只會讓人討厭吧。

大家沒有共同的目的和期望。

後面某天,班長說,讓陶言問一下博物館裏面需要什麼東西,寫個單子給她方便準備。

這又是什麼操作?為什麼領導不去交涉?完全不明白。可是抱着樂觀的想法也許是想給自己個機會拉好感了?

開開心心的去問了小館長。拿回來了一個單子交過去。

然後……李亞蓉出面回絕了清單要求。

……

在陶言知道那件事時幾乎是崩潰的——被利用了!

如果他們直接交涉,很多東西可以談。而陶言在中間傳話算什麼?她們拿到單子了可以就上面的物品一點點考慮好怎麼駁回的理由。

呵……老奸巨猾……

陶言再次開始厭惡那個李老太婆抱並對博物館的人心生愧疚。

博物館的館長總是來來去去,呆不了幾天。他們把博物館的鑰匙交給了陶言保管。所有鑰匙!

陶言被那份信任感動了。

她想要努力,想要為博物館做出自己力所能及的貢獻。

幾天後,學校領導帶了一個解說員過來。叫楊焜,很漂亮一個女孩。氣質偏清冷,她男朋友也總是陪着她。

比起經常不在的館長也許這個楊老師會成為負責人了。

可是陶言沒怎麼和她說上話。她自帶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感,陶言也不太想去努力接近無法接近的人。畢竟,自己也是工作過的,誰會喜歡被保潔打擾了……

人啊!得學會認清自己的位置。

日子一天天過着,老館長既然開始和陶言打招呼聊天了。

機會嗎?陶言依然保持強烈的企圖心。雖然她很茫然。問老館長任何問題都得不到正面答覆。不過那個老頭卻很會做人。總是說“休息一下吧!太辛苦了,沒關係的。足夠乾淨了。”

可陶言一問關於藏品的事情時就三緘其口。

有點彆扭。想像裏面的博物館館長如果不是威嚴周正的學識派,就是和藹可親的分享者。

可他?感覺是一個暴發戶……

對!他喜歡給陶言說那些藏品多值錢。博物館裏面的東西被他關聯最多的一個詞是錢。雖然他也說這些是他的寶貝。

他讓陶言彆扭……說起話來經常感覺很失禮,總是沉默,特別無趣。

他會拉着劉老闆修理他口中“珍貴的藏品”。

陶言看不見他們對裏面物品的珍視和愛重。完全就是商人炫耀商品的心態……

不過他依然釣住了陶言。因為他說陶言做保潔可惜了,博物館還需要放映員。以後他教陶言,然後把她要到博物館裏面來做工作人員。因為他們是外地的,能認識而且感覺不錯就是大家的緣分。

陶言很期待。

他說,他有什麼事情都能直接找這個學校的第一負責人的。

他說,他辦起過三個博物館,他在傳媒收藏界內是很受歡迎的。

他說,這個博物館是他一手打造的,選址到裝修設計。

他說,他閨女特別能幹,各種策劃文字都是他們在做。

他說,這裏很缺人,而陶言有機會。

說不定,他才是最重要的人。小館長不也說藏品是她父親負責嗎?

陶言開始再次試探着問那些展示牌比較混亂,理不清他們對應的展品,可以一起收拾一下嗎。然後得到了一個完全意外的回答“沒關係,亂就亂。這些東西懂的人自然就懂了。不懂的人,他們看了也沒有意義。”

……

這個博物館不是學校的嗎?應該有一定的教學意義吧?可以這樣?

“但是,博物館不也有一定的教育意義嗎?作為文化延展的地方是不是更應該考慮我們這些不懂的人怎麼在此得到學習的機會和激發興趣了?”陶言試探着問了出來。

“這都是小事,暫時不管。”老館長依然豪邁。

陶言只是想多多少少了解一些相關的資料罷了,所以他就是懶得給她說吧?或許應該更努力的刷刷好感,至少讓他覺得其實自己是有價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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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情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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