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你會永遠記得空誣這個人嗎?
“沒錯,修真界和鬼域幾百年水火不容了,不知道裴家的人去鬼域做什麼。”
“我聽說啊……”這個聲音壓得更輕,“好像是裴家的‘靈眼’出問題了。”
“‘靈眼’?真的假的?這東西不是從混沌之時到現在一直都好好的嗎?裴家剛過去三四百年吧?這就出事了?”
“哎,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裴家現在所在的‘靈眼’是一千多年前新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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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麼回事?具體說說。”
之後的聲音就逐漸消弭下去,估計是用在傳音。
一千多年前?這個時間讓云然下意識想到空誣。他也是在一千多年前被封印在鬼域地牢中的,還有那棵貼滿符紙的古樹……
會有這麼巧嗎?
云然用茶杯擋住唇,抬眼望向空誣。
但空誣臉上並沒有意外的神色,他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從盤子裏拿出顆葡萄自己嘗了嘗,然後滿意地點頭。
他又拿出一個喂到云然嘴邊,“嘗嘗嗎?挺甜的。”
云然接過他手中的葡萄放到嘴裏,含糊不清地問:“剛才那兩人的話你怎麼想?”
“什麼怎麼想?裴家是昨晚那個裴淮的家族?”空誣避開云然的視線,手指在果盤中挑撥去,找下一個會被吃掉的食物。
裴淮……空誣挑中一個青棗吃掉,牙在上面惡狠狠地磨咬。
云然盯着空誣的臉,空誣裝作不解地回視過來。
最後云然嘆氣,“不想說算了,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
關於這個“靈眼”和那棵枯樹的事情,很明顯空誣知道點內情,但他對此卻閉口不談。
不過云然心裏也有點猜測了。這件事與她無關,所以事實如何對她來說也不是那麼重要。
畢竟被抽取靈力的本人都好像不太在意的樣子。
空誣跳過這個話題:“我明天就要離開了。”
“明天?你怎麼知道?”云然不解,“風若找過你了?”
“算是吧。”
“算是。”云然點頭,重複這兩個字。她心道,那看來不是正規地找上來的。
難道風若還會託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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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晚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捨命陪君子,和你不醉不歸!”云然豪邁道。
好久沒喝酒了,今天可以淺嘗些。云然心想,那是去喝夜曇酒還是嘗嘗這裏的酒呢?
醉仙樓的酒就不錯,同是花樓,這裏的應該也不會差吧?
云然在心裏糾結要帶空誣去哪兒喝酒,而空誣卻心不在焉地望着云然。
準確地說,是看着她吃過葡萄后沾染上汁水而變得更水嫩的唇。
雖然上次是被那個傢伙聽到“星辰將熄”的感情影響,但受益的是他。
像個沒有成年的毛頭小子一樣冒犯自己的心上人實在不是他的作風,但是……以後再也沒有空誣這個人,這個作為獨立個體而存在的人了。
他能分清自己和那個人的感情。他們的靈魂來自相同的地方,所以自然會被同一個人吸引。
但他不得不承認,他與云然的相處,算上沒出地牢時,滿打滿算勉強兩個月時間。
這麼短的時間,愛與恨都無法徹底發酵。
此時他確信自己對面前的女孩有好感。這麼溫柔堅韌的心性,經過千錘萬煉依舊不改最初深處的純白,最容易吸引如死水般無趣的靈魂。
但他的感情確實沒有那個人那麼濃烈。
壓抑又放肆的感情,帶着酸澀與遺憾充斥着他的內心,即使是他也不免動容。
只是不知道小姑娘對那個傢伙是什麼感情。
云然最後決定帶他去喝夜曇酒。
這裏的酒她沒有嘗過,萬一不好喝的話空誣走後的記憶就算不上完美了。早知道去找她師父要幾壇千古壇的酒了。
隔間裏站着的被云然叫來的兩個姑娘滿眼柔意地望着兩人,手指撥過琴弦,輕輕奏出美妙的曲子。
她們見云然起身,手上的動作也跟着停了下來。
“公子?”她們將琴放下,嬌媚地上前挽住云然的手臂,“公子,是我們彈得不好嗎?您這就要走了?”
云然把兩人的手從自己手臂上推下去,然而下一刻她們又鍥而不捨地纏上來。
云然:“……”
好傢夥,她倒是忘記這不夜鬼市的人為了攬生意能做到什麼地步了。
還沒等云然說什麼,突然有一股力量把她往後扯,順便讓她躲開了兩位美人姐姐的手。
空誣動作親密地摟住云然的脖子,在云然側臉上極輕極快地吻一下,然後笑着望向那兩位姑娘。
他的聲音聽上去十分愉悅,“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
兩位姑娘面面相覷,猶豫着讓開路。
難怪這兩個人剛才一個專註聽琴,一個專心為另一個人挑水果。原來是因為他們不喜歡女人啊。
如果不是剛才那道殘影,云然幾乎沒感覺自己臉被碰到了。
她略感無語地望過去。空誣微揚下巴,眼中笑意滿滿,那神情彷彿在說:我就親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你說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空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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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有這麼無賴的人?
云然準備接下來帶空誣去喝夜曇酒,但剛走沒多遠經過一條暗巷時,突然被身邊的人拉了進去。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被狠狠抱住。對方的力氣很大,彷彿是要直接把她鑲嵌在身體中,永遠不分離。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沉寂的空氣在周圍流淌。
半晌。
“我不想去喝酒。”空誣下巴貼着云然的頸窩,聲音悶悶地開口道。
云然手臂貼在身側,被他牢牢桎梏住。
“不想喝就不去了。”云然輕聲回應。
空誣沒接,低頭在云然側臉蹭了蹭。
“你會記得我嗎?”空誣問道,“你會永遠記得空誣這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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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的。我答應過你的。”云然承諾道。
於是空誣又不說話了。他只是抱着她,心裏就感覺像泡在熱水中一樣滿足。
那就,讓我再多抱一會兒吧。空誣心想。
不知道過了多久,巷口外投射進來的光被一個人擋住。
他聲音冰冷道:“你們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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