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終究會相逢
因為蔣菱這句話,林新雁連夜就把她讀書時候的教材給翻出來了,剛來巴陵那會兒,她還想着平時工作不忙的話,可以把這門語言好好鞏固一下,結果來了這裏之後就沒有好好歇過。
語言是必須要有環境的,以前在學校里,宿舍里就有一個室友就是朝鮮族的,每天都能用朝鮮語交流,現在巴陵這邊,甚至好多人在辦公室的時候都是用方言在交談,林新雁好歹小時候在這裏住過,方言還能聽懂一些,但是像古林西他們這樣外地來的工作人員,聽起來就費勁多了。
但還是那句話,語言是需要環境的,幾年過去之後,大部分外地工作人員都已經能聽懂這邊的方言了,有些語言天賦比較強的,甚至已經會說了。
林新雁想來想去,這時候大家都忙,只能跑去找古林西,古林西最近正跟馮初亦打得火熱,林新雁來的時候,他們倆差點打起來。
起因很簡單,就是古林西這段時間一直在跟馮初亦一起做動物研究,但這個說法是古林西在自作多情,人家馮初亦從一開始就覺得他在打擾她的工作,平時說話也沒少跟他嗆聲,但古林西神經大條,所有心思都在動物身上,根本沒察覺到馮初亦對他的敵意,結果今天他正在跟麋鹿苑的動物們“聊天”,就被馮初亦直接打出來了。
“我再警告你一次,以後別來騷擾我的動物!”馮初亦跳起來罵他。
古林西還蹲在那裏和受傷的動物“聊天”,嫌馮初亦太吵了,微微側着頭提醒她:“你小點聲音,別嚇着寶寶了。”
馮初亦:“……”重拳出擊結果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你們不會懂!
林新雁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副場面。
現在走也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這時候插一腳進去,很容易一不小心就被古林西帶着一起得罪馮初亦了。
但是古林西當然不會給她這個機會,就這一側頭的工夫,居然就已經看到了她,還非常熱情地站起來跟她打招呼:“雁子,你來啦!”
馮初亦看過來的時候,林新雁簡直感覺她的眼刀都在自己身上鋒利地掃了幾刀了。
可還是只能硬着頭皮朝他們笑:“沒打擾你們吧?”
馮初亦冷冷道:“知道打擾你還來?”
“不打擾不打擾,”古林西熱情地拉着她過來,“這些被救助的寶寶們不能出去玩,都快憋壞了,我正在想要不要去請你呢。”
他在這裏和馮初亦的來往,基本準則就是把她的話當成耳旁風,根本不跟她計較。
林新雁就真的跟着他蹲下去,發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來,陪着小動物們玩兒了一會兒,到後來發現馮初亦的臉色實在是很難看,過來的頻率也越來越高了,才拉着古林西說:“我們換個地方說話,有點事找你商量一下。”
古林西這才不情不願地跟着林新雁出來。
救助站現在的獸醫相當有限,只有古林西是真的很喜歡動物,才一直留在這裏,否則出去隨便找家獸醫院工作,收入也比現在的可觀,所以馮初亦再不高興,也只能忍着,畢竟她自己也是申請來這裏做研究的。
古林西直到跟着林新雁出來之後,才小小聲吐槽:“這個馮初亦,真的脾氣好古怪哦,我跟動物玩,她不高興,還要說我在打擾它們,她才在打擾它們好吧?”
因為林新雁自己也懂一些模仿動物聲音的訣竅,的確能夠總結出來一些規律,發出某些特定聲音的時候,是代表着動物們的什麼情緒。
而那位動物學家……
林新雁問:“她能交代清楚之前敷蛇蛋的動機了嗎?”
“交代什麼啊,反正誰都知道她肯定是故意帶來的,但是因為沒有造成什麼惡劣後果,她又的確是在做研究,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古林西小聲說,“不過現在我們工作的區域,還有她那個實驗室除了私隱區域之外的所有地方,都安裝了攝像頭。”
馮初亦到這裏是借住的,她又帶來了很多個人物品,加上有之前蛇蛋的事件,也只能答應。
在她眼裏,甚至古林西都是被他們安排過來就近監視她的。
“我其實能理解,”古林西最後又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脾氣,動物學家也是人嘛,有怪脾氣很正常的。”
只可惜他理解馮初亦,馮初亦卻並不理解他。
林新雁跟他東拉西扯了半天,最後才想起來自己來找他的正事:“菱菱讓我到時候幫他們頂一頂志願者的班,幫忙和韓國來的觀鳥團隊做做生活上的翻譯,但我都多少年沒說過了啊,我怕到時候出問題。”
古林西一臉茫然:“我也不會說韓語啊。”
“但現在我熟悉的朋友里,只有你沒有那麼忙了,”林新雁坦然地要求他,“只有你能幫我一起練練口語,你就說普通話就行,我用朝鮮語回答你,怎麼樣?”
古林西很想拒絕:“不想聽朝鮮語,想聽鳥語。”
有這個時間,他當然想去和動物交流啊。
“我過來陪你一起就行了啊,你跟動物聊一聊,再跟我聊一聊,不是挺好的嗎?”
於是古林西跟她談條件:“那我陪你練朝鮮語,你跟我一起陪動物們聊天。”
“成交!”
達成共識之後,當天晚上林新雁回家就開始整理她以前的筆記,甚至還在想,將來真的去深造學習之後,再選擇未來從業的路,也不是不能走上專業野生動植物保護志願者的路,就像古林西現在這樣,他來的這幾年,沒想過升職,沒想過未來發展,就只是單純地和這裏的動物們交流和溝通,他能總結和整理出來的材料,未必比馮初亦這樣特意在做記錄和研究的動物學家的分量輕,他將來也是很可能會換個城市,再去跟那裏的動物們“玩兒”的。
只要你堅定了自己想做的事、想走的路,不必拘泥於某一個地點,只要還在路上,終究是會相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