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收網
小彭對那個女人確實沒什麼印象,他想了一會兒,模模糊糊地說:“半長不長的頭髮,穿得蠻幹練的,長是長得還可以,但肯定比不上林警官。”
這些信息約等於沒有。
在茫茫人海中去找到這樣一個女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蔣菱有些着急,但她看沈承好像就還好。
她悄悄問:“你和雁子是達成什麼共識了嗎?你知道她去哪裏了?”
沈承嘆了口氣,有時候太熟悉了也不好,像這種事,他也沒有演戲的經驗,果然一個地方沒表現自然,就很容易被看出來問題。
被蔣菱看出來了還好,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那就麻煩了。
他這個表情,蔣菱一下就明白過來了:“現在還聯繫得上嗎?”
“聯繫不上,但是這是正常情況,也不能太早聯繫上,否則這戲就白唱了,”沈承低頭在手機上戳了幾下,“我們約好如果她一個星期之後還聯繫不上,就可以啟用備用計劃了。”
蔣菱明白他們的工作性質,也不可能什麼計劃都告訴她,於是她也很識趣地不問了,只說:“現在已經快七天了,你們別錯過約定時間就好。”
沈承心裏當然有數,他不可能錯過七天之約,但林新雁現在能不能判斷出準確時間都兩說。
照現在這樣哪裏都找不到人的全面失蹤,林新雁很大概率是在深山裏,沈承只能私下找人去山裏找,但是不可能進去太深,否則一旦失聯,也很危險。
等到這天夜裏,沈承一直在觀察的信號接收器,終於亮起了紅燈。
他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落回了胸腔里。
信號燈亮了,證明林新雁現在至少安全,能順利按他們約定好的發消息出來,而且很大概率已經沒有和那群人在一起。
按照計劃,沈承到這時候才去找歐陽輝彙報:“歐局,我和雁子商量好,到今天,她給了我信號。”
歐陽輝眼皮一抬:“你們這兩個冤孽,我還不了解嗎?不跟我說我也猜到了,岳州又是怎麼回事?”
“岳州這次來拍紀錄片,本來就是順便,”沈承說,“他很早就跟我聯繫過,讓我保密去和局長彙報,他要把當年那批漏網之魚給帶回巴陵來。”
讓沈承意料之外的是,歐陽輝聽完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吃驚的樣子。
“怎麼,你覺得我應該很驚訝?”歐陽輝面無表情地說,“你去彙報的當天下午,我就被緊急叫去省廳開會了。”
沈承:“……師父,我可以解釋。”
歐陽輝就這樣看着他:“那你解釋。”
沈承憋了半天,最後還是如實地說:“岳州和我都懷疑,我們內部有問題。”
“當時你們並不能完全確定我是不是能擺脫嫌疑,尤其是當年許穎犧牲的時候,我是跟她一起去執行任務的,”歐陽輝猜都猜得到他們的思路,“所以最好什麼都不告訴我。”
“可您還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沈承當時怎麼都不肯離開巴陵去省里,就是個很明顯的信號,事實上,沈承的工作關係已經調去省廳了,可他人一直在這裏,一方面是方便繼續調查當年的案子,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是歐陽輝一手帶出來的徒弟,如果他們最不願意相信的事是真的,那麼他或許還可以勸一勸歐陽輝迷途知返。
但歐陽輝原來早在他們任務正式開始之前,就已經知道了,那麼,要麼省廳里有更大的老虎,一早就和歐陽輝通了氣,那麼他們所有的計劃等於都讓他們知道得清清楚楚,林新雁現在肯定處境非常危險,要麼省廳早就確定歐陽輝是清白的,所以才讓他來擔任這次任務的總指揮。
沈承判斷,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歐陽輝對自己這兩個徒弟合起伙來懷疑自己,並沒有任何情緒,事情到這份上,他居然還表現出幾分欣慰:“你們的做法是對的,不論到什麼時候,隊伍里都可能會出現被腐蝕的同志,保持謹慎的態度,是最負責任的行為。”
沈承點點頭:“師父理解就好,那現在雁子那邊怎麼辦?”
“按你們之前的計劃,”歐陽輝抬起手腕看了看錶盤,“到時候該收網了。”
林新雁爬到樹上去,不停搖晃右手,到最後也沒晃出來一點信號。
岳州安慰她:“等雲來了就好了。”
可是雲一直不來,總不能一直不發消息出去,林新雁有些焦慮:“如果我沒發信號出去,沈承會急死。”
“發不發信號出去,到了時間,他也該全面行動了,總不至於真的把我們扔在山裏不管。”
岳州看上去是真的一點都不焦慮,而且林新雁發現,他的墨鏡上居然也有攝影功能,隨時在拍攝素材,只不過也沒有信號發出去。
岳州唯一的困難在於,他這副墨鏡的存儲容量不算太高,拍不了多少東西,就會把前面的擠掉。
對他來說,哪一幀都不想錯過。
“豹哥他們一直沒找過來,你覺得是打算撤了,還是還沒找到我們而已?”
“找過來是下下策,”岳州絲毫沒懷疑過這一點,“他帶的那些人野外生存能力並不強,證明沒打算長期在山裏生活,那批貨已經找到了,不甘心也沒辦法,至於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本來就是賭,你覺得在只挖出那麼點象牙之後,還有多少人心甘情願跟着他繼續干?”
現在不管哪個行當,都是錢才是王道,尤其是干非法勾當的人,如果不是巨大利益誘惑,何必鋌而走險?
“那就看沈承他們,能不能順利抓到人了。”
同一時間,山腳下,沈承親自帶隊,把豹哥一行人全都堵住,直接銬起來,帶回了局裏,開始審訊。
也是到這時候,沈承才發現,他們很可能漏掉了一個人。
小彭被請過來認人,他看着櫻子,直接搖頭:“不是她。”
櫻子比郝梅年輕幾歲,打扮也嫵媚許多,小彭一眼就能認出來,她們不是同一個人。
蔣菱也說:“雁子說,那天在按摩店,有兩個女人和岳州搭訕。”
也就是說,還有一個女人沒有被抓到。